原來,當時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交涉好,店家派人趕車到大風口,然後由趕車人將車輛和馬匹一起帶迴去。

    開始也是這樣做的,店家派了一個手下人趕車到馬鞍山驛站。

    吃過中午飯,錢不多以前學過趕車,就主動給趕車人商量,讓趕車人去睡覺,剩下的路程由他來趕,到時不會少他的一分工資。

    趕車人何樂而不為,又得到耍了,工資又掙到手了,也去做一迴甩手掌櫃。

    從馬鞍山開始就是錢不多來駕車,也沒出什麽差錯,就過了金雞山驛站,到了銀雞山驛站,銀雞山驛站走過三裏路,就到了一個岔路口。

    前麵是兩條路,一條向左,一條向右,左邊有一塊用布做成的牌子,但由於布被風吹裹起來了,看不清楚上麵的字。

    右邊路口也有一塊牌子,上麵有三個字“大田口”,風也是吹得那塊布不停擺動,字雖然看得見,但不注意也會弄錯。

    錢不多到那裏時,三個人加本來的馬車夫都睡著了。

    他也是沒太注意,看見有大什麽口的牌子,以為向右走就是往大風口的大路,就馬的韁繩一帶,馬兒就向右方飛奔而去。

    就在這個岔路口走錯的。馬車跑了六十多裏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時大家也醒了,派來趕車的馬車夫一看,嚇了一大跳:

    “我的天,你怎麽走這條路?你知道這條路是通向哪裏嗎?

    這是死人的專用道,這是趕屍人走的路。”

    那個馬夫邊說邊打冷戰,他的表現讓同車的四個人都不禁毛骨悚然。

    難道這條路真的隻能是死人走,活人一走就要變成死人?每個人心裏都發毛。

    隔了一會兒,膽子較大的錢不多說:

    “現在迴去也不行,天也馬上黑了,平時一個個都說自己膽子大,怎麽現在都慫了,枉稱自己是武林中人。

    今天我們就要看看,究竟這死人走的路活人能不能走。不怕的跟我走。”

    大家也沒有辦法,迴去不可能,隻能硬著頭皮走一遭了。

    這條路由於大家口口相傳是趕屍人走的路,所以極少有人走這條路,連馬夫也沒有來過。

    大家隻能繼續前行。又走了四五裏路,前麵又是一條四岔路口,向左一條要寬闊一些,另外兩條呈一個u字形,遠遠的伸向遠山之中。

    距離這個路口五十米的後方有一座廟子,廟子左側還有一個亭子。

    其中右方的大路就從亭子下經過,亭子不大,隱藏在幾棵柏樹和雜木之間,由於天色變暗,看得不十分清楚。

    大家也累了,都仗著膽子走到廟子裏去先休息一晚再說。

    五人將馬車就停放在大路邊,這鳥不拉屎、陰森恐怖的地方誰會來找晦氣?

    沒人會來動他們的馬車。車夫將馬解開,拴在路邊一塊草地上,又從馬車上找了點糧食倒在草地上,讓它啃點野草吃點東西。

    五人舉步走近廟子,廟門虛掩,看見廟子大門外靠左門柱立有一塊木板,上有四個黑色大字“死屍客店”。

    看到這幾個字,車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嘴裏不停絮絮叨叨:“有死人,有死人。”不敢進去。

    錢不多說道:

    “難道大家要在廟子外睡覺不成?你們不進去我可要進去了。”

    譚不攏走近廟門,右手輕輕一推,然後手像觸電似的的往後一縮,隨行三人嚇得掉頭就跑。

    譚不攏站住哈哈大笑,從新又將門推開了,這一下大家才知道被譚不攏胡糊弄了。

    大家在譚不攏的帶動下,除車夫外一個個戰戰兢兢邁了進去,車夫見自己走在最後,趕緊跑了兩步,上前拉住譚不攏的袖子,也跟著走了進去。

    沒想到車夫一拉譚不攏的手,譚不攏將手一甩,車夫像著了魔,“叭嗒”一聲摔在了地上,又趕緊雙手抱住譚不攏的雙腿。

    譚不攏一走,又將他帶了一跟鬥,引得眾人臉上露出一點笑容,大家緊張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

    進得廟門,隻見這個廟子十分破舊,四麵牆壁都還存在,隻是有的已經垮塌了一米多,有的被風吹雨淋已經殘蝕。

    秋風一吹,兩堵牆交界的地方,不知是築的時候就沒做緊密,還是後來變形分離開了,最大的裂縫能夠伸進來一條腿。

    偶爾牆頭上的沙土蟋蟋窣窣往下掉,驚得眾人身子一緊。

    廟子前後分成了兩間,進門正殿正前方有一張供桌,四條腿隻剩下三條,倒還能夠站立,上麵有幾個供果。

    有一串香蕉居然還是新鮮的,另外兩個蘋果已經幹癟了,蘋果和香蕉沒人敢去碰,更不要說拿來吃了。

    供桌後麵的三尊菩薩都是缺胳膊少腿,沒有一尊是完整的,菩薩身上的油漆脫落十分嚴重,這裏掉一層,那裏掉一塊,菩薩臉上由於油漆的掉落。

    本來不猙獰的麵目,現在看起來卻變得十分嚇人。

    正殿左側有一道小門緊閉,也是譚不攏第一個走上前去將門推開,大家進得後殿內,牆壁和外間差不多,也有兩三條裂縫從上開裂到了牆腳。

    後殿地麵比前殿平坦,居然有一間簡易的大床,六根粗大立柱,用四根厚實木方子串聯起來,上麵稀稀疏疏鋪著幾塊木板,上麵墊一些幹草。

    大家趕了一天的路,都感覺很疲憊,可心裏邊又害怕,互相擠在一起先休息一下,困是困,但誰也沒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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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不久,在亭子上方出現了一彎新月,這時化不少問道:

    “今天是農曆什麽日子?月亮出來了”

    車夫在幹草上左手當作枕頭,右手拇指點著其餘四指掐了掐說道:

    “今天是九月初四,昨天是九月初三,前天老板還說要去走親戚,不會錯的。”

    化不少為了緩解緊張氣氛,在那裏背起了古代唐詩《暮江吟》:

    《暮江吟》 唐代 白居易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他連續背誦了兩遍,可沒有人響應他,大家死死盯著黑洞洞的小門和微弱月光下黑影糊糊的牆裂縫。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月亮已經從樹梢掉下去了,斜斜的月光,將一些像腳像手像半個腦袋的樹葉影子,投射在對麵的破牆上,看上去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大家不敢看了,強行死死閉著自己的眼睛。

    這時在亭子那邊大路上,聽見了慢節奏走路的聲音,感覺是大型動物發出的,撲嗒,撲嗒,撲嗒的聲音越來越近越清晰,是向他們休息的地方走來了。

    大家緊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大氣也不敢出,全都閉眼屏氣聽著外邊。

    又過了幾秒鍾,聽見從亭子那邊,傳來一聲不長不短的破鑼響聲:曠——磁。然後又聽見了一句破鑼似的拖長人聲:

    “陰上——陽迴——”

    大家心頭更是一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湘西趕屍嗎?不錯,這就是湘西趕屍。

    在這裏,作者簡單給各位年看官介紹一下湘西趕屍。

    傳說上古時代蚩尤與黃帝交戰,廝殺慘烈,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而跟著蚩尤打仗的有一個部落來自湘西那邊,也死了不少人。

    這個部落的首領便命令巫師設法運屍。蚩尤帳下的巫師使勁渾身解數做法真的將屍體“複活”並能聽口令行走。於是趕屍便由此而來。

    趕屍匠將死者身首縫合在一起,再由青衣老司將辰砂置於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處,每處以一道神符壓住,然後用五色布條綁緊。

    據說,此七處是七竅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

    之後,還要將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堵緊。

    相傳,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這樣做可將其魂魄留在死者體內。

    最後,還要在死者頸項上敷滿辰砂並貼上神符,用五色布條紮緊;再給死者戴上粽葉鬥笠,有的封麵而戴。

    諸事辦妥,紅衣老司念畢咒語,大喝一聲“起!”客籍死屍便會應聲站起……

    趕屍的人通常叫趕屍匠。這些披著黑色屍布的屍體前,有一個活人,當地人叫做“趕屍匠”。

    趕屍匠要學會三樣功,第一件功,便是死屍“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讓死屍能站立起來。

    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屍體停走自如。

    第三件功是“轉彎功”,也就是屍體走路能轉彎。另外,還有“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還魂功”等。

    趕屍匠有個講究叫三趕三不趕。

    三趕。凡被砍頭的(須將其身首縫合在一起)、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

    傳說因為他們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

    可用法術將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於各自屍體之內,再用法術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地返迴故裏。

    三不趕。凡病死的、投河吊頸自願而亡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

    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裏喚迴來。

    而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則會影響舊魂靈的投生。

    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肉不全,同樣不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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