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征臨終前衝我伸出手的樣子真的嚇了我一跳,我以為他看到我了。


    但轉念一下,他看到我了又能怎麽樣呢?


    還沒等我想完,我就失去了意識,再次清醒過來,我居然迴到了跟他成事的那天晚上。


    這一次我一定不能重蹈覆轍,再讓他誤會我算計了他,估計又得冷落我一陣子,再破冰,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了。


    但是已知他之前很早就對我有好感,隻是他自己一直沒發現而已,所以我得先小心一點,保守發育到他發現自己對我的感情那天,那樣我的日子就會好過起來了。


    上輩子的裴遠征成熟迷人,我還陪在他身邊那麽多年,要說沒有一丁點喜歡肯定是假的。


    隻是年輕時候的他,似乎魅力並沒有那麽大,表麵看上去也很成熟穩重,可仔細推敲,就能發現他比上輩子更加衝動易怒,容易感情用事。


    跟他解釋清楚之後,我的心裏一陣悸動,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明天就知道了,如果明天陳盼盼還帶著那些知青找上門來的話,我就相信自己真的是重來了一次。


    重來一次,我不能再那麽窩囊了,至少陳盼盼我要自己收拾,還有我爸媽那邊,我得跟他們認個錯。


    上輩子,他們可能也沒有想到,送我下鄉時的那一麵,就是他們見我的最後一麵吧。


    收拾好情緒,我裹著身上的毯子睡了過去,保持充足的睡眠,明天才好應付那些刻意找茬的人。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在我解釋清楚了之後,裴遠征居然會幫我。


    好像有很多事跟上輩子的走向一樣,但是裴遠征這個人,已經在我的努力下開始改變了,看著他走出家門,那一刻我在心裏暗暗發誓,我一定要讓他成長為上輩子那個心裏有我的男人,甚至比上輩子還要更好。


    我知道他的離開是必然的,我的性子不能一開始就變得太厲害,那樣會引來別人的懷疑。


    既然如此,那就用好軟刀子比什麽都重要,軟刀子割人可比硬刀子疼多了。


    我借著裴遠征的母親和大嫂,讓陳盼盼吃了好幾次虧。


    剛開始她挺懷疑的,可是看我脾氣現在還跟以前一樣,又覺得我還能再被她忽悠,便忍著沒有跟我撕破臉。


    要的就是她這種生氣到了極點,但是卻又放不下利益的感覺。


    她覺得她還能從我身上壓榨到更多,便不會徹底跟我絕交,也方便了我的軟刀子一刀一刀的挖她的肉。


    大嫂不放心我,跟我迴知青點住,我還挺遺憾的,這樣的話就不方便陳盼盼行動了。


    不過有大嫂在,我也安心不少,至少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合上眼睛。


    本來以為裴遠征會跟上輩子一樣,要隔一個多月才迴來,誰知道我居然在公社遇見了他。


    難道說上輩子他也一直在公社嗎?上輩子他沒迴家的那段時間,我受了多少委屈?我感覺好像有點不太能原諒他。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的感情比上輩子更直白且更熱烈。


    直到我跟大嫂迴了村裏,我還不能完全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兒,好像整個大腦被他親的缺了氧一般,連思考能力都變弱了。


    親吻這種事,可真誤事。


    無論這輩子怎麽跟上輩子不一樣,嫁給裴遠征是勢在必行的。


    第一,我見識過了他上輩子的成功,這破天富貴擱誰誰會不接?


    第二,我知道上輩子他就已經對我用情很深,甚至為了我,在我去世之後沒有再跟其他任何女人有曖昧關係,也沒有再娶一個女人來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一段感情他貫徹到底,這樣真摯的情感,哪個女人會不要?


    第三,如果我這輩子重生在被他母親算計之前,我可能會選擇在跟他結婚之前談個戀愛,可我重生在了成事兒的那天晚上,雖然我見識過幾十年後的世界,可我的思想還是比較守舊的,都已經是他的人了,我就必須要嫁給他。


    結婚前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聯係上我的父母。


    至少從上輩子的事看來,裴遠征的母親心思很是險惡,但根本目的還是因為貪財,隻要我父母展現出足夠的財力跟身份,短時間之內她都會捧著我。


    不說多親近,她肯定不會像上輩子一樣跟陳盼盼一起算計我。


    我其實也不願跟她太親近,誰會跟一個算計過自己性命的人真情實意的交往?反正我接受不了。


    隻是暫時穩住她,以後我的報複,少不了她一份。


    我以為這輩子能聯係上我的爸爸媽媽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從來沒想過我結婚的時候他們還能來到現場。


    媽媽悄悄跟我說,我在家就從來沒受過什麽委屈,被我爸爸罵都已經是我受過的最大的委屈了,他們怕我在這裏會被人欺負。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眼睛又酸又澀,我這麽好的爸爸媽媽,我上輩子怎麽可以還懷疑他們覺得我嫁了個農村人丟人,不想要我了呢?


    送爸爸媽媽離開以後,我就跟裴遠征說過,不管用什麽方法,我一定會迴城,我不可能在這裏一輩子的。


    我以為他會跟我說這裏有什麽不好,哪知他隻是說,他會陪我一起努力,以後一起在大城市裏發展。


    他這輩子真的跟上輩子很不一樣,對我的感情特別外放,我剛開始一直以為是因為我跟他解開了那一夜的誤會的緣故。


    後來才發現,好像不是。


    裴遠征偶爾露出的眼神,讓我感覺他的年紀好像不是二十多歲的模樣,像極了上輩子幾十年之後的那個裴遠征的眼神。


    而且每次那個眼神出現過之後,他對我的感情表達就更加熱烈,就好像一個感情推進器一般。


    難道,幾十年後的他也重生迴來了?


    我眼神複雜,試探了他幾次,把他上輩子給我講課的一點內容跟他說了一遍。


    誰知他聽完之後雙眼發亮,直誇我厲害,分明不是上輩子那個幾十年後運籌帷幄的他。


    其實我心裏也很是忐忑,我又希望是他跟我一起迴來了,又不希望他跟我一起迴來,總之很矛盾。


    可試探的結果證明,他不是他,緊張的心好像放鬆了一些。


    我大膽的把他上輩子教過我的東西拿出來,每一次他都很是驚喜,誇我是從商的天才,這種天賦不做生意可惜了。


    原本我是沒有想著去做生意的,因為我沒有這方麵的實戰經驗,我所有的生意經全是上輩子的他傳授的,還不知道實際用出去會是什麽樣的效果呢。


    重生之初我的規劃是做裴遠征背後的賢內助,用我的稿件來幫助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在他的鼓勵之下,我開始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那方麵的天賦,於是我跟他一起規劃,從小做起,能不能實現理想抱負,還得行動過之後才知道。


    別人眼中的我,從最開始就信心滿滿,相信自己一定能做的好。


    但其實我心裏卻在想著,要是能成還能越做越好,那肯定是最好的,我就可以將自己的事業一步一步發展壯大。


    如果不能成,那我的損失也不會很大,至少裴遠征還能為我兜底,小打小鬧一番,無非是證明了我空有紙上談兵的本領,實際行動卻是不行。


    我自己根本也都沒有想到,我的早點鋪子會越做越紅火,甚至有些人會提前一個小時起床也要來吃我鋪子裏的早點。


    狗子說要跟著我的時候,我的內心也是好一番掙紮,畢竟上輩子的他剛開始是跟著裴遠征的,雖然中間他們鬧翻了一段時間,但也因為狗子家道中落過來投靠重新和好。


    他們好像注定就是要成為合作夥伴的,我這麽橫插一刀好像不太好吧?


    這個時候我甚至開始懷念那個蒼老的眼神了,我希望他再次出現在裴遠征的身上,告訴我他不介意。


    人都是自私的,狗子能幫我把事業做的更好,我怎麽可能會不希望他來幫我呢?


    許是聽到了我的禱告,那個眼神居然再次出現了,他告訴我,他窮極一生就是為了我,任何東西隻要他有的,他都不介意我拿走。


    雖然沒有明說,但我知道他是在鼓勵我不要在意其他任何問題,他的就是我的,他不會介懷。


    就這樣,狗子被我順理成章地收入盔下。


    事實證明,我的鼓勵和培養方式更適合狗子的成長。他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但難能可貴的是,我能用幾十年後的思維,幫助他把他的想法最大化的實現出來。


    他把我引為知己,對裴遠征也很是尊敬,隻是以前是哥哥嫂子,後來變成了姐姐姐夫,也說明了我跟裴遠征在他心裏地位的變化。


    最讓我沒想到的是裴遠征二哥二嫂和三哥三嫂在分家後的轉變。


    上輩子一直沒分家,他們的性格好像定型了一般,二哥二嫂兩口子就是老實本分,沒有那麽多小心思。


    三哥三嫂兩口子就是偷奸耍滑,根本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幹活。


    我跟裴遠征討論過這個事情,他說:“其實他們的性格是沒有變化的,不管分家不分家,二哥都會一直壓抑二嫂,逼迫她聽話,所謂的老實本分,隻是不懂變通罷了。”


    “而三哥的性格,一直都活躍上進,分家之前他也不是懶,他隻是不想為了一大家子奮鬥一輩子罷了,但是三嫂跟著他你什麽時候見三嫂吃過苦?”


    倒也確實是,二哥總是讓二嫂吃苦,三哥總是護著三嫂,不讓她吃苦,這麽一對比,他們確實是沒有變過的呢。


    我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從分家之後,二嫂跟著二哥,日子越過越苦,還經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以前我隻覺得她性子討厭,後來卻感覺她可憐。


    可三嫂跟著三哥,別說分家之後,就是分家之前都沒讓她吃過苦。


    聽大嫂說,三哥經常帶著三嫂吃小灶,還教三嫂怎麽逃避髒活累活。


    我並不覺得逃避勞動是好事,可他們能不幹苦力勞動還讓自己過得好,我就覺得佩服他們。


    隻是就裴遠征他娘那樣作天作地的精神,讓我們都不由得懷疑,除了大哥,其他三兄弟都不是親生的。


    到底虎毒不食子,誰家親生的能這麽虐待?不讓吃飽飯就算了,分了家還要去攪天攪地的。


    別說我懷疑他們三兄弟不是親生的,我就算是懷疑他們三兄弟是仇人生的孩子也合情合理吧?


    後來真相大白,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感情非但不是仇人的孩子,還是恩好人的孩子啊?我都直接傻眼了。


    要說我丈夫不是親生的,從小刻薄倒也說得過去,可二哥三哥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啊,就算不是她最愛的那個人的孩子,可也是她的孩子啊。


    這事兒匪夷所思,可到底人死燈滅,討論的人也慢慢就少了,總不可能還去挖她的墳,講她的過錯吧?人家還有幾個兒子沒死呢。


    隨著家裏討厭的人一個一個少了,我該報複的人也差不多都報複完了。


    隻是有一點讓我挺驚訝的,有時候也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上輩子的時候,因為上輩子想欺負我的那幾個二流子,我打聽了好久都沒有打聽到人。


    有時候都在想,那幾個二流子可能不是陳盼盼從村裏找的吧?可她應該也不認識別的什麽人了。


    這一點讓我偶爾挺焦慮的,因為不找出那幾個人來,我就始終不能確定,我到底是真的重生了,還是隻是投生到了另一個平行世界。


    就在我焦慮難眠的時候,那個眼神又在裴遠征身上出現了。


    那一次,我才真正確認了,確確實實是他,上輩子為我守了一輩子的男人。


    他沒有說其他的,我卻從他悲傷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他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


    上輩子我守在他身邊幾十年不能離開,這輩子,換他來看著我了,一時間我泣不成聲,卻沒有說出一句挽留的話。


    留誰呢?


    上輩子的裴遠征跟這輩子的裴遠征雖然從靈魂本質都是同一個人,可對於我來說,即便上輩子的裴遠征再深情,我愛的,卻是這輩子跟我相互扶持走過了那麽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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