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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2章你們能永遠壓製中國嗎?


    那一天,郭金章在跟劉通福秘談之後,又先後接見了被罷官在家的原北洋水師提督劉步蟾,新任奉天提督袁世凱的秘密特使,其盟兄弟徐世昌,以及湖廣總督張之洞的代表屠仁守……沒有人知道郭金章都分別跟這些人談過些什麽,但從此之後,北洋水師開始組建海軍陸戰隊,並在未來數年內迅速成為了中國一支重要的軍事力量;袁世凱從此在東北紮根;張之洞所在的湖廣在郭金章迴到唐州之後不久就向西雅圖發出邀請,之後湖廣總督衙門就與西雅圖合作創立了武漢鋼鐵,取代了落後的漢陽鐵廠,並由此開始了一係列經濟和商業方麵的合作……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郭金章突然以這樣越過中央的方式直接找上了地方政fu,在北京的大清朝廷卻幾乎一無所知。他們所知道的,就隻是劉通福這個以前的唐州代表將成為他們大清的一個小小道台,這讓不少清廷的王公貴胄們大感自豪,認為唐州終究隻是小地方,其官員也都是些小家子氣沒見過世界的鄉巴佬兒,否則,以劉通福的地位又豈會看上一個小小的道台之職?至少也應該是布政使一類嘛。


    ……


    “看你這模樣,好像誰欠了你八百吊似的……這種小錢你還在乎?”


    送走了最後的屠仁守,郭金章終於等到了衙門的主人。李鴻章黑著一張老臉走進來,結果迎麵就被他一通奚落。


    “老夫寧願送你八萬兩,換你就此滾蛋。”李鴻章冷哼一聲坐到了郭金章的對麵,“你現在得意了?”


    “聽這口氣像是被占了便宜的深閨怨婦似的,我沒那麽可恨吧?再說了,咱們這是在合作,合作懂不懂?雙方都得樂意才行。我可不是剃頭挑子一邊兒熱。”郭金章笑道。


    “你看中劉步蟾老夫倒也無話可說,可那袁世凱到底跟你是什麽關係?為了他,居然讓老夫硬生生調走葉誌超……你可知道,就是因為你這一下,葉誌超連帶罪立功的機會都沒有,已經被朝廷問罪?”李鴻章又氣咻咻地叫道。


    “至少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吧?以他的罪責,如果放在唐州,早就送軍事法庭槍斃了。”郭金章冷哼道。


    “可他和聶士成在平壤死命抵敵數倍於己的敵軍近月之久!”李鴻章叫道。


    “拜托,您老人家還在為這點兒破事糾結?那是他幹的事兒嗎?現在誰不知道是聶士成組織帶領平壤守軍打了一個多月?就連那個幾個軍官王士珍、段祺瑞、馮國璋也比他功勞大……整個守城戰,您老人家的那位心腹愛將隻是一直躲在屋裏等死,唯一的功績,就是任事兒沒管兒!”郭金章忍不住氣道。平壤之戰,葉誌超和聶士成得到了一萬餘名東北新軍的支援。本來,仗著這支訓練有素的新軍,在短時間內守住平壤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可葉誌超卻悲觀怯戰,要不是聶士成堅決主戰,再加上害怕連戰連逃有可能會受到軍法製裁,他說不定又要帶軍逃跑。可就算沒跑,那家夥在麵對兒玉源太郎的時候也沒了當初對付撚軍時的那股子狠勁兒,在日軍炮擊平壤的時候,聽說這位總指揮居然害怕的躲在自己的住處哭。最後還是聶士成把得住,總算帶領全軍維持住了局麵。可即便如此,麵對數倍於幾的日軍瘋狂的進攻,加上聶士成這樣的舊將領並不適應新時代的戰爭,指揮多次失誤,使得守軍損失慘重,平壤數次險些陷落。可沒有想到,正是因為這種隨時都有可能陷落的態勢,居然讓急於打過鴨綠江,進入東北的兒玉源太郎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隻要再加一把勁兒,就能拿下這座城市。從而使自己後路無憂,不必再像山縣有朋等人所命令的那樣以近乎自絕的方式突入滿洲。結果,就這樣打來打去,兒玉源太郎這位在日本陸軍中一向有“智將”之稱的優秀將領居然被拖在了平壤一個多月,並浪費了最佳的進攻時間,終於被趕來的左寶貴、馬玉昆等人攔住了去路。可是,新軍被圍,左寶貴、馬玉昆等人所率的也都是舊軍,戰鬥力不強,依舊隻能被兒玉源太郎壓著打。所幸的是,日軍在經曆了一個多月的高強度戰爭後,彈藥極度缺乏,多數時候隻能咬牙進行白刃戰,給了左寶貴等人一戰的機會。也終於,在一次戰鬥中,左寶貴以本部損失大半的代價,打破了日軍對平壤的包圍,救出了被困一個多月之久的東北新軍和聶士成、葉誌超等人。可是,葉誌超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好不容易突出重圍,不趕緊脫離戰鬥,居然叫囂著要給日軍一個教訓,還強行奪過了聶士成的指揮權,命令已經疲憊不堪的部隊轉頭向日軍發起進攻。結果,這場發生在平壤城外的戰鬥使得左寶貴、馬玉昆兩部近乎全滅,左寶貴和馬玉昆兩人也戰死沙場。雖然這一場戰鬥日軍也是損失慘重,第二軍第一旅團長乃木希典被流彈擊斃,兒玉源太郎的副總指揮,第一師團長山地元治重傷,但是相比較而言,清軍損失更大,已經基本失去了戰鬥力。這也是為什麽清廷最終同意將袁世凱再次調迴東北的原因。因為他們需要袁世凱去東北重新征募軍隊,阻擋日軍。至於為什麽不再派別的軍隊去:禁衛軍的軍官們聽說戰事慘烈,各自尋找關係,借口拱衛京師,死也不願意離京;徐州的丁汝昌部因為英法的威脅,不敢擅動,生恐列強趁虛而入……而除了這兩支軍隊,其他軍隊要麽距離太遠,要麽派去恐怕也不頂用,所以,隻有讓袁世凱上了。而袁世凱不僅是東北新軍的創建者,還模仿唐州在東北建立了一套民兵製度,可以迅速地召集起足夠的士兵,並且熟悉在東北境內的諸多防禦工事……


    而除去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最讓郭金章意料不到的就是王士珍、段祺瑞,還有馮國璋的出現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後世赫赫有名的“北洋三傑”居然在這個時候就已經登上了中國的軍事舞台。王士珍是葉誌超極看重的手下,曾隨之一起駐守山海關,並被一起帶到了朝鮮,擔任炮兵軍官;段祺瑞,十年前就以“最優等”成績從天津武備學堂炮科畢業,被派往旅順督建炮台。1888年冬,以第一名的成績被獲準與其它四位同學到德國留學。1889年春到德國,以官費入柏林軍校,學習一年半年炮兵,後獨自留在埃森克虜伯兵工廠實習半年。1890年秋迴國,派任北洋軍械局委員,袁世凱組建東北新軍的時候四處招募人才,結果段祺瑞被人推薦,進入東北新軍,同樣也是炮兵統領;馮國璋,早年在北洋武備學堂學習,由於刻苦好學,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畢業時因成績優異被留校充當教習,頗受學生敬佩。1893年投聶士成軍中當幕僚,忠於職守,後隨聶士成入朝。


    在這場戰爭中,“北洋三傑”都表現突出,尤其以段祺瑞戰鬥英勇,已經提前獲得了“虎將”的名頭。三人現在都聚到了袁世凱的麾下,讓郭金章也不得不讚歎一聲曆史的強大。


    “朝廷不放心袁世凱!”郭金章言辭激烈,李鴻章聽了也是心中一片黯然。他怎麽也沒想到,曾經在他手下作戰英勇的將領們在多年之後居然一個個都變得如此不堪,貪汙受賄、貪生怕死、不戰而逃,一個個都讓他失望己極。現在,他甚至連維護一下這些手下的理由都找不到。


    “這事兒不用告訴我吧?這麽丁大點兒的小事兒就是袁世凱自己也能處理好的。”郭金章道。


    “老夫隻是提醒你不要亂插手。”李鴻章歎了口氣。袁世凱重迴東北,可以想象,日後,那一千多萬的人口和三省之地都將成為其人的資本,多年之後,此人極有可能就會接替自己成為一支新的派閥首領,並主導國家政策局勢。這讓他心裏有些酸溜溜兒的。但他也清楚,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不能幫袁世凱太多。因為清廷已經很擔心袁世凱會成氣候了,如果他再幫忙,隻會給袁世凱添麻煩。而郭金章自然更是如此。


    “我根本就沒想過插手。”郭金章搖搖頭,又看了他一眼:“要不要出去?四國公使都還等著呢。”


    “四國?王五不是已經把那個小村壽太郎扔出去了嗎?聽說還摔傷了腿……”李鴻章冷笑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老夫的直隸總督衙門,反而是你郭大將軍的行轅呢。”


    “無所謂啊。反正你馬上就不是直隸總督了,怕什麽?”郭金章笑道。李鴻章實力太強,尤其是北洋水師打敗聯合艦隊之後,北洋係的實力愈加強盛,又有唐州方麵的支持,清廷為了對其進行壓製,已經決定撤銷其直隸總督的任命,轉而交由榮祿擔任。


    “哼。”李鴻章又冷哼了一聲。他對郭金章的這種眼中沒有朝廷的態度極為痛恨,可又沒有什麽辦法,反而還不得不配合其行動。因為如果他不配合,這家夥隻會越發的肆無忌憚和難以控製。而最讓他受不了的,就是經過黃海一戰,北洋內部,尤其是水師,包括已經卸任的提督劉步蟾在內,都對清廷產生了極其不滿的情緒。這讓他極為擔憂,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別哼哼了,你又沒多少中氣兒了,能留幾口是幾口吧……”郭金昌聳聳肩,對李鴻章的怒氣毫不在意,拍拍衣服就站了起來:“走,去會會那幾位公使先生。”


    “你最好還是悠著點兒,別亂來。”李鴻章不放心地叮囑道。


    “放心,這種事兒我比你有經驗。”


    “就是你有經驗我才不放心。”


    “嗯?……”


    ……


    “不好意思,身上有傷,怠慢大家了。”


    直隸總督衙門的客廳,郭金章一出現卻像是主人一樣招唿客人,不說李鴻章感到膩歪,就是已經等了許久的三國公使也都感到一陣陣冒火……包括跟郭金章站在同一陣營的田夏禮在內。這位已經在遠東事務上被嚴重邊緣化的可憐人兒肚子裏已經塞了最起碼兩斤茶水。


    “郭將軍,我可沒看出您身上哪裏有傷。”出於禮貌,郭金章和李鴻章出來之後,三國公使都起立相迎。施阿蘭就站在竇納樂的身邊,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他看到郭金章一副悠閑的模樣更是尤如火上澆油。來到中國這些年,他何時被人這樣怠慢過?郭金章比起他們而言確實是一張大牌,但這種時候耍大牌就太過份了。


    “你說的沒錯,施阿蘭先生,其實我確實沒有傷。”郭金章笑道。


    “??”三國公使都是一怔。


    “當然,我是開玩笑的。”郭金章又接著笑道。


    “……”眾人又是一愣。


    “怎麽,這個玩笑不好笑?”


    “咳咳……將軍,我想,既然您已經出來了,我們還是開始正題吧。”田夏禮被郭金章的表現弄得直翻白眼兒,暗自責備自己,既然明知道事情已經都交到了郭金章的手上為什麽還要吃力不討好的跑到保定來?幹等了一個多時辰不說,還被人耍著玩兒。


    “那好啊,開始正題。”郭金章笑笑,又轉頭看向了李鴻章,“中堂,您上座。”


    “不客氣。”你才想起老子?李鴻章忍住了想翻白眼兒的衝動,慢步走到主座上坐了下來,又伸出手指頭朝郭金章點了兩下:“你也坐吧。”


    “謝謝。”郭金章笑笑,又微微鞠了個躬才落座。


    “大家坐。”


    李鴻章又抬手示意三國公使落座。這個動作讓三國公使都有些不自在,但也說不出什麽來,隻有各自坐下。可坐下之後,眾人卻又都緊閉上了自己的嘴,使得客廳裏一陣寂靜。


    “……”


    一陣沉默。


    “大家跑到保定來,不是有事要說嗎?那就說說吧,反正……來都來了,不是嗎?”郭金章看了看三國公使,笑道。


    “我們的目的不論是李中堂,還是郭將軍都非常清楚,我們又何必多浪費口舌呢?我們這一次來,隻是想聽取兩位的意見罷了。”竇納樂沉聲道。


    “聽完我的意見,然後你就迴去?”郭金章笑問道。


    “我會將您和中堂大人的意見反饋迴倫敦,然後由倫敦方麵做出決定。”竇納樂道。


    “可以。”郭金章點了點頭,又看向了施阿蘭,“法國政fu也是這個意思?”


    “清日兩國是鄰國,多年來又一直非常友好,所以,我國政fu認為兩國最好能夠就此打住,不要再繼續這場勞民傷財的戰爭了。要知道,這場戰爭已經給兩個國家帶來了太大的傷害,也給人民帶來了太大的負擔。”施阿蘭道。


    “說得很好。可是這場戰爭的挑起者並不是我們啊,我們隻是被動應戰。”郭金章笑道。


    “沒錯,我大清從來沒有主動挑釁過任何一個國家,對日本更一直像施阿蘭公使所說的那樣友好相待,可惜日本狼子野心,多年來亡我之心不死。這一次竟不惜偷襲,毫無一絲風範……此等情況,施阿蘭公使讓我們怎麽停戰?若是停戰,又如何應付洶洶物議?如何向天下黎民交待?”李鴻章也正色道。


    “可日本已經戰敗了。”竇納樂攤開雙手,“而且他們的海軍也已經主力盡喪,在未來已經無法威脅到中國的安全。所以,我們認為這已經可以達到貴國的要求了。”


    “可他們的一支陸軍還在鴨綠江畔,那兒玉源太郎更是派兵在朝鮮橫征暴斂,殺人越貨。朝鮮為我大清屬國,數百年來朝貢不斷,其為日人所侵,身為宗主之國,我大清一日不複朝鮮,此戰便一日不停。”李鴻章一臉嚴肅。


    “隻要停止戰鬥開始談判,我們相信日本人會迅速撤離朝鮮的。”竇納樂道。


    “撤離?”李鴻章的眉毛不自禁地抖了兩下,“日軍一日不降,我大清一日不停戰!”


    “中堂大人,您知不知道您的這些話是對英法兩國友誼的無視?”施阿蘭突然冷笑起來。


    “你的意思,如果清國不接受你們停戰的要求,你們就要出兵?”郭金章問道。


    “我們沒有那個意思。但是為了保證在戰爭狀態下的我國僑民的安全,派遣一定量的士兵進入中國是必須的。”施阿蘭道。


    “你們就不怕這會引起更大範圍的衝突,甚至戰爭?”郭金章沉聲問道。


    “美國政fu肯定不會願意聽到您這樣的說法。”竇納樂針鋒相對。


    “沒錯,美國政fu雖然任命我為全權代表,但絕不會同意我開戰。甚至於,我也相信,如果我下令大白艦隊向你們開火,托馬斯少將會在第一時間把唐州艦隊阻攔在戰場之外,甚至包圍繳械……”郭金章麵無表情,“可是我聽說過一句話,‘在戰爭與恥辱之間你選擇了恥辱而你總有一天還得麵對戰爭’……所以,你們的威脅對我沒有任何用處。”


    “郭將軍,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慮一下再做出答複。”雖然早知道郭金章不可能接受自己和施阿蘭的威脅,可竇納樂依然被郭金章的話感到震驚。這家夥,居然真的不惜一戰?


    “應該好好考慮的是你們。迴去發個電報,問問你們身後的那些人,問問他們,有沒有想過以後。有沒有想過他們現在的做法其實是在將龐大的中央之國推向自己的對立麵……難道,他們以為他們可以將這個國家永遠地壓製下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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