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麽這時候從外頭來?」吳輕靈鼻尖動了動,忍不住輕皺眉頭。「哥哥,這才晌午呢!怎麽就喝了這一身的酒氣,小心娘知道了要教訓你!」


    吳輕承露出一抹灑脫的笑容,打趣的行了個禮。「好妹妹,我這不是剛赴了一個小宴嗎?你可別說溜了嘴,哥哥就打一套新頭麵給你,上迴你不是說喜歡萬寶樓裏的牡丹頭麵?等等哥哥就去買來可好?」


    她喜笑顏開的點點頭,扯著他的手搖晃著。「那可好!哥哥可別忘了啊!」


    「怎麽能忘,吳家大小姐,吳知府寶貝千金的吩咐,我要是忘了不就得吃板子了?」他打趣調笑道。


    吳輕靈和他又嬉鬧了幾句,兄妹倆才走到園子裏的亭子休息,吳輕靈眼珠子一轉,想著他既然從外頭來,就想打聽打聽自己想知道的事兒。


    「哥哥今兒個是赴誰的小宴?這樣才剛下了雪的時節,沒花沒雪的,賞花賞雪都不成,難不成是聚在一塊兒看些幹禿禿的枯枝?」


    吳輕承接了奴婢奉上的熱茶,輕啜了一口,搖了搖頭。「我原來也是這麽想的,隻是你再也想不到今日的宴是誰主辦的,讓我到現在想起來,隻覺得以前的那些宴,可真是俗氣到了極點!也難怪人家說京中繁華,就是一樣東西也能玩出個許多花樣來,我今日可算是見識了。」


    吳輕靈打出生就沒出過兌州,對於京裏也有幾分好奇,忍不住追問:「這是京裏有人下來了?這可沒聽說啊!」


    「不就是高辰旭那小子嘛!他之前不是從京城裏迴來了,這宴也是他辦的。」


    吳輕靈本來正喝著茶,一聽到那熟悉的名字,忍不住手一顫,那杯子就摔了出去,她還沒說話,身邊的茶香就慘白著臉連忙跪了下去。


    「全是奴婢不好,還請小姐原諒……」


    吳輕靈這時候哪裏管得了一個小小奴婢,冷冷掃了她一眼,煩躁的朝她揮了揮手,就轉頭對著哥哥急促的問道:「哥哥可是弄錯了?那高辰旭不是落魄了嗎,哪裏能夠辦什麽小宴?這兌州,不!該說咱爹的轄下,誰不知道那高家大房把二房給趕了出去,別說他了,就是高家二老爺夫妻那日被趕出家門的時候,那是一堆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們身上就連一個包袱都沒有多得,更別說什麽下人錢財了,怎麽能辦什麽小宴?」


    吳輕靈心裏是恨極了高辰旭的,心裏隻盼著他過得淒淒慘慘才好,誰想他居然沒過得如她想象中的落魄,反而還過得風生水起了。


    吳輕承自然是不明白妹妹的心思,還以為她隻是好奇,也就仔細的說了,「哪裏能呢!當初高二老爺被趕出家門的時候,那時候就不少人猜過這高二老爺肯定還留有一手,沒想到這留手卻是放在向來被稱為紈褲的高三郎身上。」


    他搖搖頭,迴想著早上的場景和酒菜,隻覺得那清冽的酒香似乎還繚繞在嘴裏,徘徊不去。


    「今兒個去的人,大多也是想著打探虛實的念頭去的,卻是沒想到高三郎能夠弄出這樣的小宴來,一個溫泉莊子,不大,也沒有大魚大肉,就連擺設都看起來寒酸,就偏偏讓他弄出了幾分雅致來,幾個好友進了莊子就讓人領去泡了池子,而池子邊上擺了好幾個雅致的湖綠色壇子,讓人一邊泡著溫泉,一邊喝著酒,那酒……


    讓人喝了就再也難以忘懷,不說別的,就是知州的兒子當場就說要包下這酒,讓他多多備著,以供他下迴賞梅宴裏用,有了這樣一個招牌,別說那酒不是好酒,就是最差的酒水,高三郎也能夠靠著這個賣出好價錢了。」


    而他還隱著沒說的是,這酒居然還是限量的,高三郎隻給那酒起了一個起標價,最後幾個公子哥爭著把價給往上提,不一會兒,那一小壇酒就上了十兩銀子。


    這哪裏是喝酒,還不如說是喝銀子了呢!


    吳輕靈沒想到高辰旭這樣的紈褲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手裏的帕子都快扭成了麻花,一股氣憋在胸口,嬌俏的臉上冷得要結成霜了。


    除了有些微醺的吳輕承,邊上幾個貼身丫鬟都瞧見了她不佳的臉色,一個個全都低下頭,身子微微發顫,就怕等會兒迴了房,又莫名遭了罰。


    「他這樣把生意又做了起來,做的還是酒水生意,高家大房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死了嗎?搶生意都搶到眼皮子底下了,居然還不把人打壓死,還讓高辰旭活得這般歡快?!吳輕靈心中惡劣的想著。


    吳輕承嗬嗬一笑。「誰知道呢,不過不管高家怎麽內鬥,那都是他們自個兒的事,反正這高家是不是還能站得住兌州第一酒商的位置還難說,新開年後,兌州要選出新的貢酒皇商,到時候不管是高三郎那小子,還是高家大房,若是連個位置都站不上,那這高家……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些話也不隻是他說,身為知府的爹也這麽說了,那就肯定沒錯,雖然爹在說這話的時候,總帶著有些奇怪的笑容,但是就他看來,不過是爹感慨著高家內鬥之事,別的也沒多想。


    兄妹倆又扯了些閑話,吳輕承就讓跟著的小廝扶著迴自己的院子裏去,獨留下吳輕靈一個人在亭子裏,臉色陰冷的看著那滿池的魚,然後將剛剛喝茶的杯子狠狠的砸進池子裏,讓一池子魚四散奔逃。


    「好!很好!高三郎你有好本事,我倒要看看,若是有人橫插一腳,你是不是還能在這兌州混下去!」她輕勾唇角,眼底閃過陰沉。


    她吳輕靈不是一個大肚的,當初高三郎是怎麽耍她的,她就是死了都不會忘記,以前她是不好找他麻煩,後來知道他自家遭了報應,本也想就這麽丟過手,隻是現在居然知道他過得有滋有味……那就別怪她下黑手找麻煩了!


    高辰旭完全不曉得有個姑娘抱著最大的惡意打算找他麻煩,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麽把那些好酒給賣出好價錢,還有要怎麽把古板的小美人給勾得別再見著他就想逃。


    他明明長得不差啊,怎麽她老是看著他就想逃呢?他看著水盆裏倒映著自己的臉,左看看右瞧瞧,都快看出一朵花來了,還是找不著答案。


    高母從外頭推了門進來,看到的就是兒子對著水盆猛看的傻樣,心裏有些酸,又有些怒其不爭氣,不免腳步聲就大了些。


    聽到腳步聲,高辰旭有些詫異的抬起頭,就看到娘親一臉不高興的站在不遠處瞅著自己,有些困惑的問道:「娘,怎麽這時候來了?這是怎麽了?誰讓您不高興了?」


    他話雖這麽問,也是有些生分了,畢竟之前他讓自家舅舅給坑了的事情雖然不能怪到娘親的頭上,但是心中有些別扭卻是一定,更別說這些日子他幾乎就是泡在酒坊那頭,早出晚歸的,想要知道她哪裏不高興也沒機會。


    高母睇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除了你這沒用的,還能有誰!」


    高辰旭正是努力做出一番事業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又怎麽惹了娘親生氣,他笑嘻嘻的拉了娘親坐下,討好的道:「我這些日子不都好好的嗎,又怎麽惹您生氣了?」


    「是,你是好好的!整天繞著朱家那姑娘轉,這也是好好的!」高母向來看朱蘋兒不順眼,這時候更是牢騷滿腹。「你說說你到底是不是讓人迷了魂了,怎麽老巴著朱家那姑娘不放?當初你爹說要替你和那姑娘定親的時候我就不答應,在早個十來年前,那朱家不過就是高家的附庸,也就比下人好上那麽一點,就算是早些年那次運酒到京城不小心遇到了山賊,朱富貴為救了你爹讓人砍了一刀差點沒命,但後來我們也答應放了他一家子出去成了普通百姓,這難道不算報答了?


    「更不用說後來他開了酒坊,還鬧出了那些個作坊聯合壓價來讓人不買他家的酒,還連手擋住了釀酒的材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咱們家替他擺平的?還有那件差點喝死人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家閨女新釀了什麽百果酒,又碰上了那縣丞的閨女對其中一種果子過敏,差點閉了過去,不是咱們家在其中幫忙斡旋,朱家上下早都該吃牢飯去了,把這些事情都拿出來說說,當初那一刀的恩情也早該還完了,又何苦拿你的親事去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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