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璘下意識看向了元康公主,眼中隱有憂慮。

    殿下不會認為真的是汪印做這些事情吧?

    汪印在雁西道分身乏術,怎麽能騰得出手來處理京兆的局勢?而且還是接連殺害皇後娘娘和十八殿下……

    他壓根就不認為汪印會做這樣的事情,不是因為汪印做不到,恰恰是這樣的手段太低端。

    汪印率領士兵贏了大雍,聲望可謂達到了頂峰,如果其要行事,必不會采用這種手段。

    殺人奪位,太過名不正言不順,汪印行事周全,定不會落下這種可以被刀筆史官攻訐的地方。

    他是基於對汪印的了解,才會有這樣的判斷,但是殿下並不是這樣,殿下是不是認為是汪印在背後謀劃了這一切?

    邵世善沒有半句話提到汪印,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太明顯了。

    畢竟,當初和十八殿下爭奪最厲害的人,就是二十一皇子。

    現在十八皇子出事,背後是二十一皇子所為,這個猜測也很正常,殿下會這樣想也不奇怪。

    但是,事情真的沒那麽簡單!

    元康公主通紅著眼睛,眼中全部都是殺氣,一時也看不出是怎樣的心緒。

    邵世善也看了一眼元康公主,雖然沒有再說話,但心中充滿了信心。

    他就是要跳起元康公主心中的懷疑,要引起她去猜疑汪印。

    元康公主的為人,他也很清楚,雖然執掌著宮中右藏,但實際上沒有多大的才能本事。

    這樣的人,自然也沒有多聰慧的心思和敏銳的洞察力。換句話來說,這樣的人最容易成為棋子了。

    邵世善壓根就不將元康公主放在眼內,他意在元康公主所執掌的右藏——不過也不急,一旦新君即位,這個右藏就不是元康公主的了。

    他現在提這些話,就是要確保在新君即位之前,宮中右藏不會被汪印奪走。

    這個,才是邵世善的打算。

    現在元康公主的殺氣,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裴鼎臣當然也聽出了邵世善話語的意思,當即皺眉道:“殿下說的是,現在不是談這個時候,本官已派人去查探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將二十一皇子找出來繼位,但這些何必要當著十八皇子屍體的麵來說?

    元康公主還在這裏,她聽到這些話會怎麽想?定會不顧一切找背後的人拚命!

    邵世善這是明擺著要挑起元康公主對汪印的仇恨,這……在事情未明朗之前,這麽做就是誅心了!

    邵世善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道:“裴大人說的是。”

    中書令與尚書左仆射品階一樣,他又不是裴鼎臣屬下,不過是看在其年老份上,不欲與其爭辯而已。

    隨即,他轉向了元康公主,悲切道:“殿下,請節哀順變,若是皇後娘娘泉下有知,自也不希望您那麽傷心難過的。”

    他還是站在韋皇後一係的,是支持十八皇子登基的,現在這一係的勢力等於為空了,他這樣悲切動容,殿下自然也深有體會吧?

    元康公主是不是深有感受,一點兒都不看出來,她隻靜靜地看著鄭登的屍體,眼中的殺氣沒有消退。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柔媚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皇後娘娘如果真的泉下有知,那當真是哭死了。”

    話音落下,一行人出現在裴鼎臣等人麵前。

    為首的那個人,雖然看著有一些年紀了,但是依然容貌動人、風姿卓越,雖然沒有過多妝飾,但神情舉止之中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媚態。

    這個人,自然是胡徽妃,曾經恩寵冠絕後宮的人。

    她這話的語氣聽起來著實有些不客氣,當即令皇子所這裏的人都心中不是滋味。

    尤其是元康公主,冷冷地看著胡徽妃,嘴角抿得更緊了。

    胡徽妃迴視著她的目光,絲毫不避讓,繼續說道:“難道臣妾所說的不是嗎?殿下,坤寧宮的內侍宮女,可都指認是您殺了皇後呢。被自己的女兒殺死,哪個人不會痛哭流淚?”

    說罷,胡徽妃抽出帕子印了印眼淚。

    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讓在場的人更加不是滋味了,但是也沒有一個人出言。

    裴鼎臣正想說什麽,胡徽妃忽然看向了他,神色也沉了下來,聲音也充滿著寒意:“裴大人,本宮還正想問呢。元康公主有殺害皇後娘娘的重大嫌疑,怎麽能讓其行動自由?”

    裴鼎臣眉頭仍舊皺著,道:“是本官令左翊衛士兵帶著殿下來到這裏的。十八殿下他……溺水而亡了。”

    胞弟過世,於情於理,元康公主都應該來皇子所這裏,有什麽問題嗎?

    胡徽妃神色更冷了,道:“當然有問題!一個被指控殺害皇後娘娘的人,竟然還能沒有事情一樣?不用被關押到掖庭局,也不用加以審訊。裴大人,莫不是你不想找出殺害皇後娘娘的兇手?”

    仔細想來,宮中這些年折損了無數妃嬪,如今在韋皇後賓天之後,就連四妃都不是的胡徽妃,竟然成為了後宮中份位最高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還生育了五皇子和九皇子!

    裴鼎臣神色平靜,麵上完全看不出什麽來,隻道:“娘娘,前朝重臣辦事,自然有章程。後宮不得幹政,還請娘娘慎言!”

    胡徽妃即便是後宮中份位最高的妃嬪,也不能插手到前朝去。

    當然,私下裏的事情,誰都管不著,但是胡徽妃這麽說,等於明麵上直接指責裴鼎臣等人的處事,這就不行了。

    誰料,胡徽妃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更加咄咄逼人,繼續質問道:“後宮不得幹政,這個本宮自然懂。但是,你們連皇後娘娘之死,都認真對待,這當然是後宮之事!”

    她指著元康公主,問道:“裴大人,難道坤寧宮內侍宮女的指認,就能當完全沒有一樣嗎?元康公主毒殺皇後,又該如何?”

    “本宮以為,當立刻將元康公主關押進掖庭局!一個毒殺皇後娘娘的人,自然沒有任何資格執掌宮中右藏!本宮以為,要令其立刻交出宮中右藏!”

    聽到這最後一句話,皇子所內所有人都知道胡徽妃的來意了,原來是為了逼元康公主交出宮中右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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