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童送技師離開, 轉了一圈才知道厲深去了訓練場。

    一走進去,她就聽到了肉搏的悶響, 一群少年圍在周圍, 盯著中央打鬥的人,神情激動。

    她看到厲深剛好將一個男人雙臂死死反扣,然後將他踹到了地上, 絲毫不留麵子。

    被厲深膝蓋死死抵在地上的男人在瞥到宛童時, 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嘴裏喊了一句, “妹妹快救命!”

    隨著他的喊話, 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這個莊園什麽來路的人都有, 就是沒有像這個女孩兒那樣看起來人脆弱不堪的人。

    偏偏還就隻有她一個, 能治得住厲深。

    遠遠地, 厲深看到了宛童, 鬆開了地上的男人走了過來。

    一頭短發被汗水打濕,身上的背心也早已經濕透了,手臂和肩膀上精壯的肌肉蘊藏著勃發的力量, 汗水掛在上麵, 在陽光下好像給皮膚都鍍上了一層好看的蜜色。

    宛童也迎了上去, 但是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忽然擋在了她麵前, 朝厲深遞出了一條白色的毛巾, 嬌聲道, “深哥, 擦擦吧。”

    女人很高,比宛童還要高出半個頭,是混血兒, 骨架也偏大, 她好像是厲深的救迴來的,後來一直在莊園裏生活,追求者眾多。

    不過宛童忘了她叫什麽名字。

    此時女人出來遞毛巾,宛童便感覺所有人的目光似有若無瞟向了自己,像是在等著看戲。

    眾目睽睽之下,厲深接過了女人的毛巾,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將毛巾砸到了身後剛站起來的教練身上,“他更需要。”

    “深哥,你這是羞辱我,我還能再戰三百迴!”

    厲深一個眼神迴去,那人就慫了,低頭拿著毛巾狂擦臉,嘴裏重複說著,“謝謝納莎!”

    仿佛剛才叫囂著的人不是他一樣。

    周圍發出了哄笑聲,但是那個叫納莎的女人卻麵色微變,迴頭瞪了一眼宛童,仿佛受了什麽屈辱似的,咬著唇離開了。

    宛童躺槍,不過她在心裏把這個女人給記上了,厲深難得的追求者啊……

    “都結束了?”厲深在宛童麵前站定,輪廓分明的下頜還在滴著汗,他隻是不在意地抹了抹,抿住了幹澀的薄唇。

    男人荷爾蒙的氣息襲來,宛童感覺臉頰發熱,隨意掃了周圍一圈,“嗯,你在欺負小朋友?”

    她剛才聽旁邊的少年議論,厲深把這裏的人都打了一遍,好不野蠻。

    “沒有的事。”厲深一本正經地歪曲事實,“他們閑得慌想打架而已。”

    閑得慌的教練拽緊了毛巾,吐了一口灰,“???”

    什麽是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這就是!

    宛童看著厲深身後甩著肱二頭肌哭唧唧的教練,覺得有些好笑,見他一直流汗不停,她將自己用來遮陽的絲巾給摘了下來,直接遞給了厲深,“給。”

    誰知道厲深握著絲巾後,隻是放到鼻間一晃,並未舍得用來擦汗。

    “嗚哇……”低低的起哄聲傳來。

    宛童:“……”本來是很單純的舉動,但是在這麽多人的圍觀和起哄下,她也覺得過於秀了,於是連忙拉著厲深離開。

    厲深掃了一眼迴去,鎮壓住了一個個看戲的人,邁著長腿跟在了宛童身後離開。

    她小小的手抓著他的手腕,白嫩的掌心幹燥柔軟,卻絲毫不介意地握著他汗津津的手。

    看著那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的手,厲深有點嫌棄自己,劍眉也輕輕蹙了一下。

    太陽熱辣辣的,沒走一會兒,宛童就感覺頭頂都開始發燙了。

    厲深走快了幾步,高大的身軀擋在她身側,剛好能將她罩在自己的影子下。

    在宛童的牽領下,兩人迴了厲深的房間。

    “厲深哥哥,你先去洗個澡吧,我在這裏等你,等會兒我們出去逛街好不好?”她在這個世界一直太緊繃了,還是要適當放鬆一下。

    厲深頷首,隨手拿了衣服就進了浴室。

    就在裏麵水聲響起後,納莎就看準了時機走了進來,一臉防備地盯著宛童,“你別以為深哥寵你一時,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

    宛童:“???”這個世界是替身梗嗎?她怎麽不知道?

    見她不說話,納莎走了上來,氣勢洶洶,“就你這小身板,深哥是不會喜歡你的。”

    說著她還挺了挺胸,因為她骨架的緣故,她的確哪兒都比宛童壯觀一點。

    但是宛童不覺得自己的身材差!

    她隻是,矮。

    不過她沒心思跟小女孩計較,所以隻是隨口說了句,“那等他出來,你問問他會不會喜歡你。”

    “你別嘚瑟,他最喜歡的是我,我們一起生活了四年!我的命都是深哥救的!”

    “……哦。”宛童眼神都有些渙散了,到了夜市是先吃海鮮呢,還是先吃水果?

    “岑宛童!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納莎憤怒的叫聲讓宛童迴過神來。

    宛童歎了口氣,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你深哥快出來了,你要繼續說嗎?”

    納莎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下不得,揚起手掌就想教訓人。

    宛童避開了,小臉也冷漠了下來,“你還想打人?”

    納莎對上她冰冷的眼神,心裏有些慌了,看了眼浴室的方向,還是飛快離開了,隻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宛童對著她的背影也迴了句,“我會告狀的。”

    納莎逃跑的步伐更加慌亂了。

    也就幾分鍾的時間,厲深就出來了,沐浴露的清香一下子在空氣中彌漫開。

    宛童沒提剛才納莎的事情,像隻小狗一樣湊到他麵前嗅了嗅,“厲深哥哥好香。”

    厲深擼著濕噠噠的頭發,垂眸凝著近在咫尺的女孩,那微微噘著的紅豔豔的唇,讓他有種想進去再衝一下冷水的衝動。

    他的眼神火熱,宛童不可能沒發現,她往後退到了窗邊,嘴裏含糊說著,“你趕緊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熱的還是別的原因,那張精美如洋娃娃的小臉泛著紅暈,粉嫩得跟剛成熟的水蜜桃一般,格外誘人。

    宛童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看來有多誘惑,她隻知道這時候的厲深有點危險,可能下一秒就會逮住她,用低音炮逼問她,要不要玩槍?

    以他的厚臉皮程度,他一定做得出來的!

    ————

    德蒙有係統幫忙,身上的傷好得很快。

    厲深沒有真正把他囚禁起來,隻是讓人看守著他,而且那天過後,厲深和岑宛童都再也沒在他麵前出現了。

    他也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調整了一下計劃。

    宛童和厲深要出門前,一個手下就過來說,德蒙要見宛童。

    一想起攻略者那些糟心事,宛童心情又蕩到了穀底,然後沉著小臉跟厲深去了德蒙的住處。

    德蒙麵容瘦了一些,嘴唇有些發白,眼鏡摘下來後,那雙溫潤的眼眸魅力就出來了。

    見宛童進來,他也起身,走到了她麵前。

    “你要見我?”宛童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

    “童童還在怪我?”德蒙卻開始跟她演起戲來了,轉眼間眼眶就泛紅,眼神無比溫柔,無比內疚。

    宛童記得哥哥的眼睛,總是充滿縱容的笑意,所以此時對上那雙眼睛,她還是僵了一下。

    盡管她心裏很清楚,這隻是德蒙利用哥哥的身體騙她而已。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德蒙將自己這十年來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他被追殺出車禍,車子掉進海裏,被人救起來時已經失憶毀容了,以前的事,他都是一點點迴憶起來的,幾年前他徹底恢複了記憶後,就開始調查岑家的事,隨後將所有仇恨轉移到了厲深身上。

    在厲深建立wt組織的時候,他也滲透了進來,完全占領了厲深的一個分站。

    他為了將臉上的傷疤去掉,還去做了整容手術,一年前以德蒙的身份接近厲深也是為了報仇。

    德蒙還說他想殺她,是因為他以為她是厲深製造出來的冒牌貨。

    德蒙說完,顫抖著雙手握住了宛童的手。

    宛童抬頭看著他眼角的滲出淚,還是縮迴了手,然後飛快跑了出去。

    德蒙看著她逃離開的身影,神情依舊溫柔的。

    不過他心裏奇怪,他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對方怎麽還這麽硬心腸,難道不是應該和他深情相抱,完成這出兄妹相認的戲?

    宛童離開後,厲深就走了進來。

    “童童呢?”德蒙問完,掃了一眼門口的看守,又道,“你還想繼續把我當成囚犯一樣看著?”

    “我有理由懷疑你對童童還存在傷害之心,防著你不是應該的麽?”厲深諱盯著德蒙,眼神諱莫如深。

    “要說防,那也是我防著你,你喜歡童童吧?”

    德蒙一副看透了厲深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厲深卻依舊冷漠著臉,仿佛帶上了一張永恆不變的麵具一樣,隻是黑眸中有些許情緒的湧動,“我喜歡她,又如何?”

    “我不同意。”德蒙聲音堅決,“你忘了麽,是你把岑家害成這樣子的,童童被你害死過一次,我們兄妹兩人能夠再相見,也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厲深的神情,但是卻沒能看出個蛛絲馬跡,厲深對他的好感度下降後,也開始防備他了。

    但是他敢肯定,厲深麵對岑宛童的時候,心裏肯定是不好受的,他有什麽資格占有她呢?

    “我同意。”脆生生的聲音門口傳來,宛童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走了迴來。

    兩個男人驚訝地看向她,她一步步走到了厲深身前,然後把他帶走,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像極了一隻不知險惡的小綿羊,將沉睡的餓狼帶迴了自己的領地。

    有點笨,又有點可愛。

    德蒙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狠狠咬牙,口腔裏甚至都嚐出了腥甜的味來。

    ————

    宛童拉著厲深走出一段路,卻忽然拽不動他了。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他,“怎麽了?”

    被德蒙這麽弄了一出,天色都開始暗了,想要逛夜市的心情也沒了,所以她的聲音有點蔫蔫的。

    厲深將那細細的手腕反握在掌心,將她拉到了自己麵前,一抹幽深的暗光也爬上了黑色的眼瞳,“童童,剛才的話,給我解釋一遍。”

    “解釋什麽……”宛童聲音弱了下來,她剛才更多的是一時衝動去維護他而已。

    厲深喜歡直來直往,但是每次麵對她,理智都讓他要含蓄一些。

    可是現在……去他媽的含蓄!

    他磨了磨後槽牙,彎腰將她扛了起來,轉眼將她帶迴了他的房間。

    房間裏很安靜,很適合談話,誰都沒法逃避。

    特別是現在,厲深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床上,俊臉近在咫尺,深潭般的眼眸射出逼人的光,霸道強硬的氣息籠罩著她。

    “厲深哥哥,你怎麽了?”宛童雙手往後撐,微微後仰了一下身子。

    就不能,先不要談男女之間那點小問題?

    等解決了德蒙,一切塵埃落定,她有的是時間跟他溝通感情。

    “知道這是什麽嗎?”厲深忽然用手指輕勾了一下她的領子,露出了半截精美性感的鎖骨,上麵有一個小小的橢圓形狀的紅痕。

    “蚊子喜歡咬我啊……”宛童呆呆地開口,在t國,她身上幾乎每天都會多幾個蚊子的咬痕,過幾天就會消掉了。

    但是厲深這麽一問,她又覺得有點怪怪的。

    聽了她的話,厲深嘴角挑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眸愈發幽邃,那眼底滲出了點點滴滴的占有欲,匯成了一片墨染的顏色。

    他將她按倒在身後的床上,在她耳邊輕喃,“錯了童童,喜歡咬你的,是我啊。”

    粗糲的長指隔著裙子在她背後一處處輕點著,“這裏,這裏,這裏……”

    他的手指沒移動一下,宛童就瑟縮一下,微微顫抖著。

    她想起了下午做馬殺雞的時候,那兩個姑娘曖昧又害羞的神情。

    她甚至隨著厲深輕緩又深情的嗓音,想象到厲深趁她熟睡時,吻過她時那癡漢的模樣……

    厲深說話的嗓音越發嘶啞,最後徹底消失了,他的手掌也在她腰後停了下來。

    他硬邦邦的臂膀將她圈了個嚴實,埋首在她頸間,像是在等到某種審判一樣,在最後的一點時間裏,還想要肆意地擁有她的甜美。

    每個夜裏,噩夢纏身,幻影重重,隻有她是他的藥。

    他一開始還可以控製自己,但是漸漸地,貪念已經將他的理智封鎖,他仿佛一個卑劣的小偷,覬覦著她的美好。

    (審核,這裏在談心,沒做其他事,這是男主卑微的想法,覬覦的是她整個人,不僅僅是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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