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越又看了眼盒子裏的散發著紅光, 看不清實物的東西,隱隱察覺那可能是什麽。

    她沒有開玩笑, 盒子裏的是她的心髒。

    可是他從沒想過, 她的心髒會被師羿藏在這裏。

    他重拳砸在地麵上,沙啞的聲音喊了兩聲,“師羿, 師羿!”

    師羿研究過巫術, 他可以封印自己,也許會知道怎麽幫童童。

    許是內心過於焦灼, 師羿的出現也很突兀, 隻是他忽然醒來, 對於麵前的狀況有些迷茫。

    他跟師越並不是時時刻刻都能交流的, 甚至為了防備彼此, 都將心思藏得很深。

    “童童!”師羿將宛童抱了起來, 發現她已經沒有了生息,他遂看向紅光大盛的盒子,麵色劇變。

    那是她的心髒, 被狼人鎖在禁地裏, 他無意中闖了進去, 就帶了出來。

    狼人一族將當年怎麽殺死她的事當成豐功偉績, 被刻畫在禁地的牆壁中, 那些畫麵, 像一把利刃, 一寸寸地在切割著他心頭的肉。

    他當然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當年他誤闖她的地盤,被她……扔出城堡後,好長一段時間都徘徊不去, 誰知道那天晚上竟看到獵人前來圍攻。

    人類和血族的惡戰, 狼人偷襲,他最後也被誤傷,瀕臨死亡。

    那時候,因為重傷而渾渾噩噩的她發現了他,然後順手把血流不止的手塞到了他嘴裏……

    不過她在轉身離開後不久,她就倒下了,偷襲她的狼人逃竄離開。

    他那時候躺在地上,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手下抱走。

    後來,聽說她死了。

    而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

    作為人類的記憶,並不美好,但是因為有她的存在,他一直都記得。

    他本名叫師越,但是知道自己多了一重人格後,他自己就叫自己師羿。

    另一重人格,承載了他當吸血鬼後的那些沉重而孤單的記憶。

    ——————

    宛童在極度饑渴中醒來,舔著幹涸的唇瓣時,她的舌尖碰到了自己的上顎的尖牙。

    她倏地睜眸,發現自己還在暗室裏,明明隻有一盞壁燈微弱的光芒,但是她卻覺得視野裏一片亮堂,室內的每一個角落都能夠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抱著她的正是師羿,他忽然俯下身,將脆弱的脖子送到了她麵前。

    “童童,餓了吧。”

    宛童眼底瀉出淺淺的紅光,尖牙陷入了他白皙的皮膚,咬進了他的血管。

    某一瞬間,她腦海裏跳過了幾個熟悉的畫麵。

    那是在昏暗的房間裏,她壓著一個少年,味蕾被打開,她第一次那般如癡如狂地吸取一個人的血液……

    後來她把少年扔出了小城堡。

    她微微睜開眼眸,過於熟悉的氣息讓她心潮澎湃。

    血族的欲.望總是來得突然而強烈,她蠻力將他壓倒。

    現在她的力氣可不是師羿能抵抗的,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已經將他身上的衣服給扯得七零八落了。

    “輕點。”

    師羿的聲音讓宛童的動作一頓。

    她曲腿坐在他身上,忽然問了句,“師羿,你以前,是不是被我用過強?”

    師羿眼瞳微顫,薄唇翕張,沒有說話。

    但是他的神情,卻像是無聲的控訴。

    師羿知道,百年前,平庸怯懦的他沒有在她記憶裏停留過,可是她卻一直深深刻在他的心裏。

    看著他,宛童腦子裏又想起了某些畫麵。

    少年的血太過美味了,她完全被蠱惑了,第一次被勾起了欲,然後她就對他醬醬釀釀了。

    事畢後,她有些心虛,就把人給丟出去了……

    這件事後來也沒在她腦海裏留下多大的印象,因為每一天她都遇到很多好玩的,那時候的少年在她眼裏也不過是一個讓她會起貪念的玩具,用完了要趕緊扔,要不然留下來的話,以後用壞了,她會心疼……

    如果不是現在的場麵太熟悉,她可能都想不起來她和師羿還真有那樣的一段。

    這麽一想,宛童更加心虛了,原來她渣過師羿啊,怪不得他那麽討厭血族。

    不過……

    宛童吞了吞口水,又埋在了宛如被馴服的師羿身上。

    還是先吃飽再說吧。

    宛童不但想喝血,還想醬醬釀釀,但是師羿卻用力掐著她的腰,不讓她亂來,“不行,童童……”

    “可是我看挺行啊。”宛童低頭看著他那兒,因為xx不滿而紅了眼,唇上兩枚小小的尖牙時隱時現,誘.惑至極。

    師羿幾欲發瘋,俊臉上的肌肉隱隱抽動,“童童,忍一忍好不好,封印會被破掉……”

    “啊,這樣啊……”宛童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慢慢扯開了他的手,坐了下去……

    師羿心口的圖騰閃爍了幾下,最後徹底消失了。

    他嘴裏的尖牙一點點露了出來,眼瞳也轉為暗紅色。

    場麵很快失控了。

    血族的那方麵總是會動靜大一些,也幸好是在地下室裏,否則按照樓裏的隔音,肯定不知道驚動多少人。

    宛童本來覺得人格分裂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現在她還把大佬的封印給破掉了,讓他重新當迴了血族,也算是扳正了劇情,但是,當興致正高的時候,她發現對方換了個人格,那感覺就太tmd詭異了。

    一百年前,大佬還是個人類少年,她把他用了就扔,可是現在,也不知道是誰用誰。

    她都喊停了,對方隻是冷哼,還在不斷耕耘。

    她隻知道,最後將她抱迴房間的,是師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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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佬恢複了血族的體質和力量,但是雙重人格還是不定時切換著。

    在那晚之後,師羿沒有再提封印的事,他在努力接受著這具身體,但是也開始躲著宛童。

    宛童剛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需求嚇壞了他,還為此羞恥過一陣,但是後來才發現,他隻是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有一次她還聽到他在浴室裏用兩道聲音交流,話題中心是,那天晚上誰最多次,誰堅持最久……

    氣得宛童搬迴了原主的小城堡。

    城堡裏麵的一切幾乎都沒有變化,隻是重建之後,有些亮得晃眼。

    她離開的時候沒跟大佬說,隻給他留了一條信息,讓他有空找她玩。

    她的城堡重新加固了,隻有血族能進,師羿他要是敢再封印自己,變成人類,那他就別想見她了!

    然而,結果就是,不管是師羿還是師越,都沒找她!

    偌大的城堡,隻有幾個蝙蝠和傭人,偶爾範天依會來找她。

    宛童覺得太無聊了,興衝衝跑去尤金那裏,沒想到剛好許羲也在。

    正好,一次教訓倆。

    “殿下,稀客啊。”尤金紳士地執起了她的手。

    宛童甩開他的手,坐上了他的椅子,翹起了二郎腿。

    尤金麵向她,抬了抬眼鏡,溫聲道,“殿下,你不適合這樣坐,而且這個姿勢對女孩子不好。”

    許羲麵癱臉,繼續補充,“威懾力不足,幼稚。”

    宛童:“……”

    原主本來就是沒有什麽女王氣勢的人,每每都是靠著血脈壓製著底下的血族。

    她試著釋放威壓,噗通兩聲,尤金和許羲忽然跪倒在她麵前。

    宛童抬了抬下巴,“這樣呢?”

    本來以為他們會覺得恥辱,會憤怒,但是他們比她想象中要淡定。

    尤金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語氣帶著評價的意味,“還行。”

    許羲冷著臉站起身,“殿下真是好興致。”

    “……”宛童站起身,順手將尤金扶了起來,“算了,不跟你們計較了,你們也被我奴役得夠久了。”

    被她握住手的瞬間,尤金愣了一下,鏡片下眼瞳微顫。

    許羲微微皺眉,冷睨了他一眼。

    剛好尤金也看過來,兩道視線交匯,一個不滿,一個嘚瑟。

    在許羲考慮要不要再跪一次的時候,宛童已經跳下了台階,正欲離開。

    “殿下,我還有事要跟你談。”尤金忽然開口。

    宛童見他神情嚴肅,便又轉了迴來,“什麽事?”

    “殿下無聊的話,要不要試試我的技術?”

    “……技術?”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尤金點頭,還沒說什麽,許羲就沉著臉接過了話,“這事也要排隊的吧,殿下,是我先提的。”

    宛童:wtf???

    她嫌棄地擺了擺頭,飛速離開。

    尤金和許羲沒有追上去,他們已經從範天依和師越身上,找到了和她的相處之道。

    死不要臉,就對了。

    “她喜歡年輕的。”許羲冷冷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滿。

    尤金麵色僵了一下,隨後又冷靜下來,七百多歲,也不算老。

    許羲瞥了一眼他的臉色,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口,“你比我大兩百歲。”

    尤金將眼鏡摘了下來,擦拭了一下,“我比你大。”

    許羲的麵癱臉瞬間皸裂,年少輕狂的時候,他們是有比對過,在這方麵輸了,對男人來說,簡直是個恥辱。

    “哼。”許羲拂袖離去。

    尤金這兒發生的事情不知怎麽地傳到了範天依耳裏,當天晚上,他就洗白白躺在了宛童的床上。

    宛童把他從窗戶丟了出去,又命人給窗戶和大門上鎖,才阻絕了範天依的胡鬧。

    不過,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尤金,許羲,範天依每天來城堡,額,齊刷刷自薦枕席。

    唯獨不見大佬的身影。

    宛童一邊幫他刷進度條,一邊在暗自憂心自己在他心裏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難道是那天晚上,她表現不好?

    還是她太作了,從白月光變成地下爛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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