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樓的白領事說, 即便是看似是軍需的肉罐頭, 運迴來之後稍作加工包裝,便能是生錢的商品, 這話一點不假。白領事其實一開始也不太明白為什麽老板一定讓他們將這筆單子拿下,等罐頭運迴來之後, 他嚐了一下,味道實在是算不上好, 雖然不至於難吃到無法入口,但肉香中卻沒什麽肉味, 不知道是不是加工技術導致的,那些肉處理後變得軟趴趴的, 咬在嘴裏過度軟綿的像肉泥, 對於吃不起肉的普通人來說,這多少也算是好東西,但對於能進福寶樓購物的,這東西顯然有些沒市場。

    但沒想到,老板竟然早就想到了處理的方法, 幾個銅板一個的罐頭,經過蒸熟之後軟趴趴的肉泥便成了略硬的肉團, 然後切成一指厚的肉片,裹了一層經過調味的麵粉, 然後丟進滿是豬油的深鍋裏麵一炸, 那肉香簡直勾的人口水都流下來了, 而原本並不算太好的口感, 被這麽一炸之後,竟然變得酥脆鹹香,在缺油少鹽的當下,這東西絕對會大受歡迎,關鍵是,這年頭豬肉多少錢一斤,這罐頭多少錢一個,經過這麽一加工,一個罐頭至少可以做五到六個這樣厚實的肉片,一個肉片甚至可以賣上一二十個銅錢,若是再添上一些花哨但成本低廉的東西,包裝再精致點,賣個百來文錢也不是沒人買的。

    嚐試過了加工後的肉片,再看老板讓人發過來的各種可實施經營方案,白領事頓時雙眼放光。

    一個很普通的清晨,空氣中還帶著未被晨光驅散的微涼寒意,一些勤快點的夥計開始將鋪麵的門板打開,有些忙碌的整頓貨物,有些拿著大掃帚清掃自家店門前的路麵,街麵上還沒什麽人,偶爾傳來一聲夥計們的交談聲,雖然大家是相鄰的店鋪,不管是做什麽生意的,多少也有點競爭意識,但都是老街坊了,其實關係都還算不錯,聊聊自家店裏的生意,聊聊城中發生的一些新奇事兒,反正店鋪剛開還沒什麽生意來,已經在清賬的掌櫃也不太管這些夥計。

    這條商業街上,最大最繁華的商樓就是福寶樓,早些年福寶樓日進鬥金的火爆生意的確讓人眼紅,但福寶樓其實還是個挺不錯的鄰居,有不少人慕名而來,人多了,人氣就帶動了起來,他們這一條街平日裏人就比另外幾條商業街要多,隻要有人,總會有生意上門,所以周圍的一些夥計對在福寶樓工作的不免有些刻意的親近和羨慕,以往福寶樓不會那麽早開門,他們賣的是雜貨,什麽都賣,但卻不是那種需要早起趕趟的貨物,所以今日見福寶樓竟然早早的開門了,正在閑聊的一些人便好奇的湊了上去。

    “小哥,你們今天怎麽這麽早啊?”

    福寶樓的夥計笑道:“從今天開始,福寶樓要賣早點了。”

    有些賣食物的店鋪夥計頓時內心一個咯噔:“啥?你們賣早點?賣什麽東西?”

    福寶樓的夥計道:“賣肉堡,放心,跟你們家混沌不衝突,我們就隻賣這一種。”福寶樓的小哥說著,陸陸續續又從福寶樓出來了一些人,將一個案板和一個大油鍋給端了出來,又端出蓋著白布的草簸箕,也不知道下麵放的是什麽。

    一樣樣東西擺放齊全之後,又在案桌前放了個大板報,上麵寫著,普通肉堡二十文,加雞蛋二十二文,雙層肉堡三十文,口味有辣和不辣雙重選擇。

    許多人都沒見過這樣的架勢,雖然上麵寫了肉堡,但肉堡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也沒人見過,更沒人吃過,不少人都隻是好奇的張望,卻不敢第一個上前去嚐試,就算是最便宜的普通肉堡都要二十文,二十文錢雖然不是多大的數目,但也不是個多便宜的東西,他們這些夥計一個月工資高點的,也就一二十來個大洋,可經不起這麽奢侈。

    沒錢的隻能好奇的圍觀,一些從這邊路過上班的,或者家裏環境不錯早起上學堂的學生見這邊圍了不少人,於是新奇的過來看熱鬧,見竟然是福寶樓新出的東西,本著對福寶樓的東西就是好東西的盲目好感,有人當下就掏出二十二個銅板:“我要一個加蛋的。”

    旁邊的小哥收了錢,站在油鍋前的大廚便掀開了白布,露出裏麵一片片厚實但模樣奇怪的肉片,長夾子一夾,在麵粉糊糊裏一翻滾,然後丟到了已經燒開的熱油裏,劈裏啪啦的熱油炸開,伴隨著奇異的肉香,不少人頓時覺得前所未有的饑餓。

    肉片油炸好了之後,又見大廚從另一個簸箕裏夾了兩片香軟的麵包,將肉夾在了裏麵,詢問過口味後刷了一層辣,往上放了一個剛煎好的雞蛋,油紙一裹,香噴噴的肉堡出爐,遞給了第一個顧客。

    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的顧客聞著誘人的香味,忙不迭的就是一口,熱辣鹹香又帶著麵包的酥軟香甜,新奇的口感頓時將人征服,連忙豎起大拇指:“好吃!”

    福寶樓的肉堡火了,江天城算是他們試運營的第一站,發現眾人接受度很高,肉堡一夜之間被大受追捧,其他福寶樓的分店便立刻實施起來,一個早餐都成了潮流的風向,那些個條件不差的,恨不得一天三餐的吃,後來福寶樓還不斷的在改進,裏麵添加蔬菜,添加鹹菜,甚至添加酸菜,各種各樣的口味,幾乎滿足了所有人的偏好。

    福寶樓再次因為這新奇的東西賺了個盆滿缽滿,不少人私下感歎,真不知道福寶樓的老板腦子是怎麽長的,是不是睡個覺就能生出一個賺錢的大計劃。

    容霆走在街上,或者在軍部裏忙著站穩腳跟的時候,就能時常看到印有福寶樓標識的油紙,和那對別人來說誘惑力十足,但他聞著卻異常惡心的肉堡。一個罐頭的成本是多少,他比誰都清楚,福寶樓經過這麽一番包裝,直接翻了多少倍,這些錢原本應該是他的!

    容霆心中恨極,加上因為這一單被福寶樓截走了,早前的信誓旦旦,不少人對他誇讚有能耐有本事,卻打了水漂,哪怕沒人敢在他麵前說什麽,但別人投遞過來的目光卻讓他覺得滿是奚落和嘲笑,這讓他越發不能忍,他本來可以被重用,可以被另眼相看,甚至可以跟容承一較高下,就因為福寶樓!

    現在容霆看到福寶樓三個字心中就發狠,可這福寶樓在他父親麵前是掛了號的,而且他連福寶樓的老板是誰都不不知道,於是隻能將這口恨往死裏咽下去,早晚有一天,他要讓福寶樓的老板後悔招惹了他。

    福寶樓暫時對付不了,容霆心中有氣沒地方撒,他媽又將所有的希望傾覆在他身上,巨大的壓力讓容霆急於尋找一個宣泄的突破口,在他迴來的那天,當眾頂撞了他,讓他失了顏麵的容紹,就成了最好的出氣筒。

    有什麽地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氣,也不會被父親認為是兄弟相鬥,那自然是校場,容紹雖然沒有進軍部,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但他們容家的孩子,從小接受的就是文武雙全的培養,就連老三那種紈絝,都能開槍,都能跟人打鬥一番,他跟容紹年齡相近,相互切磋總該沒什麽不對吧。

    於是這天,在父親和幾個兄弟都在的時候,容霆提出了他那不過分的要求:“大哥年長我太多,而且自幼在父親身邊長大,這功夫身手定然不錯,我就不討打了,往下的又比我小,我也不能以大欺小,咱們兄弟之中,就七哥八哥跟我年齡相仿,但八哥身體向來不好,不若七哥陪我切磋切磋吧,畢竟國外所學跟國內的招式有些不一樣,我也想知道,這其中的差異,如果能融會貫通,那自然是最好了。”

    容霆的話一出,旁人便立刻安靜了下來,但心裏想的是,果然還是來了,就知道那天容紹撅了容霆的麵子,容霆不會放過他的。這容霆念的是世界文明的軍校,容紹呢,不過是普通學堂裏學過一些,跟著父親安排過來的教官學了一些,怎麽可能是軍校畢業的人的對手,這容霆也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不過容霆提出這個要求,大帥並沒有什麽反應,似乎容紹不管是拒絕還是答應,他都不會插手過問。

    容紹看向容霆:“你要跟我切磋,我自然是沒問題,但我也隻是跟教官學了一段時間而已,不比你堂堂正正的軍校畢業生,所以做不到點到即止,若是過了,那豈不是成了哥哥欺負弟弟?”

    容霆臉上的笑容不變:“七哥放心,我會有分寸的,再說了,切磋哪有不受傷的,咱們又不是真刀真槍的上,即便是傷了,養養就好,哪裏算是欺負。”

    容紹聞言點點頭,開始解開衣扣脫掉外套,挽起的袖子露出有些偏白,但看起來不算強健的手臂。容霆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冷笑,不讓你躺個十天半月的,你還真以為誰都能惹。

    容霆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存在叫主角,有一種墊腳石叫炮灰,當他揚起拳頭,蓄力到十乘十,恨不得一擊出去打落容紹滿口牙的時候,一陣天旋地轉,胸口的劇痛瞬間炸開,這中間的過程,他是斷片的,為什麽容紹還好好的站著,為什麽倒下的是他,關鍵是,他才隻是出了第一拳,這相當於他們甚至還沒開打,他就倒了?

    容紹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容霆,表情依舊平淡:“抱歉,我沒控製好力道。”

    可是容霆捂著劇痛的地方一個勁的吸氣,他想站起來,可是身上疼的他根本站不起來,要是不想太丟臉盡力克製,他覺得他都要忍不住|呻|吟出聲了。

    見他倒在地上遲遲不站起來,大帥朝副官看了一眼,副官上前稍做檢查後道:“應該是肋骨斷了。”

    容紹聞言,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愧疚:“九弟,真是抱歉,都怪我,我以為國外的軍校很厲害,所以才全力以赴,你以後要是還想與我切磋,我一定會盡力控製力道,不出手這麽重。”

    容霆恨的牙癢,氣血翻騰之下,隻覺得身上更疼了。

    遠處趴在樹上的寒寧將下巴擱在毛爪子上,看著被人抬下去的容霆,忍不住輕嘖了一聲,十來歲就能扛起上百斤重量上山下山兩小時不帶喘氣的人,你幹什麽不好,要跟他切磋,就沒見過這麽蠢的。

    傷筋動骨一百天,容霆肋骨還不是斷一根,而是三根,這下他不得不躺床修養了,一想到讓自己丟了這麽大的臉,容霆就恨不得將容紹挫骨揚灰。可是他知道,父親看似對他們兄弟相爭什麽都不管,但絕對不會見到他們相殘也不管,可是容紹這個眼中釘他實在是容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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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覺得似乎連上天都在幫他,天戎城發生了□□,那邊饑民遍地,加上天戎城本就在大毛國邊境,大毛國的人一個個長得跟熊一樣,能跟那些人做鄰居,可想而知天戎城的人有多彪悍,但天戎城偏偏又在十三省的管轄之中,要是任由他們暴動不管,另外三帥少不得要拿這件事做文章,而且既然是他領土上的居民,大帥也不可能不管,但這件事怎麽管,讓誰去管就成了問題。

    現在歐盟戰已經進入了僵局,相互牽動著根本無法動彈,對外那些列強們虎視眈眈,對內,國土四分之下同樣戰事不斷,他手裏能用的人都卡在了相應的點上,調遣任何一個都會對現在的局勢產生不利的變化。

    就在大帥將目光放在自己長子的身上時,容霆骨頭都還沒養好,就蹦躂了出來:“父親,不如將這件事交給七哥啊,七哥的本事您也是看到的,不過七哥雖然有一身蠻力,但並不是將領之才,多配給他幾個有經驗的副官從旁協助,對七哥來說,也算是一種磨練了。”

    容霆的話大帥並沒有當場應下,不過也的確給了他不一樣的選擇,對於老七這個孩子,他關注的並不多,他兒子女兒多得很,他沒那麽多時間一個個關注過來,如果他們自己不出頭,他是看不見的。但隨著容霆這兩次的爭鋒相對,他發現老七也並不是挨了打卻不出聲的悶葫蘆,骨子裏還是有幾分血性的,隻是這能力的多少,他卻不知道。

    天戎城地勢環境不好,窮山惡水,本就相當排外不好處理,但這是內部的暴動,並非對外的戰事,形勢上其實並不危險,勢頭不對他們是可以退的,所以幾番思量後,大帥將容紹叫了過來。

    “如今天戎城就是這樣的情況,你若是願意,即刻啟程,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

    容紹道:“那父親能給我多少兵,這些兵是暫時借我調動,還是今後就歸我了?”

    大帥聞言一笑,這小子,就連容承都沒直接問他要過人:“你想要多少?”

    容紹道:“我不知道天戎城的情況,既然父親說,暴民十萬,那兵力至少五萬,畢竟暴民都是普通的人,手中就算有武器,武器定然也不多,能化解暴動是最好,最差也不過是以暴製暴,五萬是最少的。”

    大帥道:“那就給你五萬,你要是處理的好,這五萬就是你的人,你要是處理不好,那就迴來繼續做你的七少。”

    容紹點頭,從頭至尾神色平靜,並沒有因為突然得了這樣的任務,得了這麽多人而有什麽變化。

    等容紹走後,大帥目光沉沉的思索了半晌,隨即緩緩笑開。

    容紹接了大帥的任務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幾個爭著在父親麵前露臉的不免有些幸災樂禍,鎮壓暴民可不是個多舒服的活計,暴民之所以暴動,為的就是吃飽穿暖,要是他們有這麽多物資能夠安撫他們吃飽穿暖,那這事也就不是事了,就是因為沒有那麽多的物資,所以隻能武力鎮壓,要是鎮壓不當,那名聲可就不好聽了,所以這根本就是個不討喜的活。

    他們之前還有些擔心,現在父親手裏能用的人沒幾個,萬一這件事落到自己頭上該怎麽辦。現在好了,推出去一個容紹,大家都安心了。聽聞這件事是容霆提出的,盡管多少跟他有些不對付,但也不得不說,容霆這次做了件好事。

    聽到這個消息的孟景天連自己的店都不管了,忙不迭的跑了迴來確定真假,見容紹點頭,孟景天一時之間實在是不知道該釋放出怎樣的心情,因為天戎城,就是上一世容紹起步的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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