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筆巨資倒騰迴來之後, 容紹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那種陽光午後閑暇閱讀的悠閑時光似乎也一起不複返了。孟景天估計真的很想抱緊容紹這個大腿,事情幹的特別賣力, 估計孟夫人也是有意栽培小兒子,大兒子選擇了軍校, 以後會走什麽樣的路不言而喻,所以她不太願意讓小兒子也走從軍的路, 見小兒子對生意有興趣,甚至還將他‘自己’的小金庫全都搬出來了說想要組建商隊, 孟夫人經過幾番思量後便同意了。

    有孟夫人在一旁指導,又有大帥這個姨父大招牌, 加上一開始, 孟景天做的生意也隻能算是小打小鬧,雖然沒有濺起多大的浪花,但總算是小有進項,並未虧本。

    隻是孟夫人不知道的是,在她以為她小兒子經商天賦還不錯, 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已經盤下了一間不小的店麵時,一個名叫福寶樓的雜貨商行不知不覺的滲透到了長林十三省的每一個商業區。

    第一間福寶樓是怎麽開起來的沒多少人有印象, 好像就是身邊突然多了一家規模還挺大的雜貨鋪,從好奇進去看看, 到慢慢的生活日常所需或者閑來無事進去閑逛, 逐漸成了習慣。而福寶樓跟普通雜貨鋪不一樣的是, 它一共有三層, 一樓是雜貨,小到幾分錢一塊的胰子,大到璀璨漂亮的琉璃製品,還專門分劃區域,日化品,服裝,首飾等等,簡直囊括了所有你能想到的東西。

    二樓是精品區,樓上會有一對一的導購服務,不像一樓拿了小籃子隨意自選,這價格自然也相對高一些,很多貴婦名媛更喜歡在二樓享受這種獨到的購物模式。而三樓算是福寶樓最大的特色,那便是訂購,隻要是你想要的,福寶樓裏沒有的,或者是你指定想要哪一家商鋪的某樣東西,隻要給定金以及一定的跑路費,再遠的東西也能給你弄來,而三樓開通了這項服務之後,那些不差錢的最喜歡的就是訂購,國內的還不喜歡,專門訂購一些歐洲的進口貨,盡管每次都要等不算短的時間,但這種我有別人沒有的與眾不同卻讓人更為追捧。

    福寶樓就是因為這些特殊的經營模式慢慢的占據了人們的生活,有些商鋪照搬硬套,可惜路子沒人家廣,人手沒人家足,財力也沒人家雄厚,學的有些四不像,那些財力雄厚的經營下來,發現人工成本遠超能獲取的利益,也不知道福寶樓是怎麽賺錢的,反正他們這樣做那絕對是虧本。所以幾年過去,福寶樓越做越大,分店越來越多,算得上是長林十三省裏家喻戶曉的商行了。

    照說這樣商行也算是業內翹楚了,可是福寶樓的老板卻神秘的很,每個省都有個主領事,除了這些個主領事見過老板之外,好像就沒人見過了,一個商行的生意做得這麽大也不可能沒經過半點風浪,但隻要打了福寶樓主意的,下場都不怎麽樣,不是被鬥垮了,就是被上頭警告了,次數多了傻子也知道福寶樓背後的鐵板硬的很,於是慢慢也就歇了那些不算好的心思,好在福寶樓也不是那種自己吃肉卻不給旁人一點水喝的,有些商鋪跟福寶樓簽訂了售賣協議,將自家的商品放到福寶樓裏售賣後,那銷量遠超從前,沒人會跟錢過不去,能賺錢管他什麽福寶樓多寶樓的,那都是好樓。

    四月,正是盛春時節,脫下了厚重的棉服皮草,被整個冬雪洗淨的天空和城市仿佛帶著青草花香,大帥府依舊如從前那般忙碌,隻不過今天,格外的忙。

    寒寧趴在他的專屬搖籃椅上,看著腳步匆忙,到處灑掃的仆人,百般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大家之所以會這麽忙,是因為自幼在國外念書的九少爺容霆要迴來了。

    容霆,帥府九少,也是至今被幽禁的三姨太的大兒子。當初三姨太的小十七死後,容霆在國外自然收到了消息,但他卻並沒有迴來,如今學成歸來不說,還帶了大量的軍火訂單,和遠低於市價的軍需品,一下子就被大帥重用了。

    甚至容霆在國外還獲得了普列斯大校的青睞,說他天生就是一個將才,據說曾放出各種誘人的條件希望他能留在國外,但容霆毅然拒絕,說他刻苦學習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能迴國報效國家。

    關於容霆的盛讚,似乎隨著他迴國的時間漸近越來越多,如今華國四大帥,唯獨容大帥還沒有一個重點培養的接班人,雖然他的幾個成年的兒子都開始慢慢掌權,但實際的權利並不大,也不像其他大帥的繼承人,都經曆過了好多次的實戰磨練,照說容大帥不是一個攬權自重生怕兒子超過老子的人,於是不少人推測,大帥更青睞九少爺,所以一直在等他迴國重點培養。

    這個傳言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但是分析這些年容大帥的種種舉動,好像還真像那麽迴事兒,所以府中上下對於這位即將歸來的九少爺格外的看重,好像都認定了他是未來長林十三省的少帥一樣。

    如今大帥成年的兒子有十三個,從大少到十三少,大少是正房夫人所生,算是嫡長子,從小就跟在父親的身邊,還沒成年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實權,在後院一群小蘿卜頭還在被三姨太欺壓的時候,這位大少已經能獨當一麵了。

    所以要說容霆迴國對誰的威脅最大,那必然是這位連寒寧都沒見過幾次的大少。

    至於容霆,寒寧覺得這位也未必是個省油的燈,恐怕還是個心狠手辣天性涼薄的主兒,當初三姨太的事情過去了也有四五年了,這位九少爺從來沒有迴來看過,甚至知道他媽被幽禁了,也隻是寫信迴來勸慰了一下父親,又給他媽來了一封信之後,便沒了下文。

    寒寧曾經問過容紹,如果他是容霆會怎麽樣。容紹說,如果他是容霆,不管在國外有怎樣的發展,他會第一時間迴來調查弟弟的死因,以及帶走他媽,不管這件事他弟弟是不是咎由自取,他媽是不是做錯了事活該有這種下場,但立場不同,處事方式也不同。

    寒寧覺得容紹這樣雖說多少有些三觀不正吧,但做為他的親人,作為被他護短的那一方,絕對是幸福的,起碼作為養他的人,不會覺得養了個白眼狼。

    容霆迴來這天,天氣那叫個好,府中的仆人被管家帶著直接在門口夾道歡迎,容紹正在屋裏查看下麵送來的賬本,福寶樓能發展到今天這樣,其實還是福寶的提點,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手裏掌握的商線,才是他最大的資本。往深了說,他手中那些遍布大半個華國的商線,能在十天之內,給他弄來連他父親高價都未必買的來的軍需品。

    容紹之前想從經商入手原本隻是打算洗白那些不能見光的錢,以及積攢一些資金,但沒想到經過福寶的提點,這些東西竟然與武裝力量也能掛鉤,容紹頓時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私下養的人手也一個個都是精英。

    看著最新一個月的純收益,容紹都忍不住有些眉目舒展,見趴在窗台旁曬太陽的福寶,容紹張開手:“福寶,過來。”

    寒寧斜睨了他一眼,沒動。

    容紹輕笑,放下賬本走過去,將福寶給抱了起來,他家小狐狸,那真的是脾氣大得很呢:“滿園裏新來了一個廚子,特別會做那種肉類的大菜,聽聞一手烤全羊的絕活無人能及,過兩天我們去嚐嚐好不好?”

    寒寧甩了甩尾巴,表示同意。

    容紹忍不住將他抱高了幾分,親在了毛乎乎的腦門上:“福寶,你上次跟我說的幾種訓練方式很有用,不但提高了他們的身體素質,還能給他們灌輸真正需要效忠的人是誰,經過這兩年多磨練,隨便一個放出去,都是大將之材。”

    寒寧看了容紹一眼,這真的不是變相的諷刺近來名氣漸大的老九?

    容紹看懂了福寶的眼神,輕輕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福寶懂我。”

    容紹正跟寒寧說這話,跟在容紹身邊伺候的小廝就跑了進來:“七少爺,管家說...說...”

    容紹淡淡道:“說什麽。”

    小廝硬著頭皮道:“管家說九少爺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讓在府中的少爺小姐去門口迎接一下。”

    容紹輕笑了一聲:“去小廚房看看百味雞絲做好了沒有,福寶該吃下午茶了。”

    小廝哎了一聲,連忙跑去了小廚房,至於管家那邊,他家少爺不去他能怎麽辦。

    雖然他伺候的這位七少爺在府中並不顯眼,除了養狐狸就是看書,也不說去大帥跟前討份差事,但跟久了,他就越是莫名小心,有時候明明臉上帶笑,但輕飄飄掃過來的一個眼神,卻讓人腿肚子打顫,這種感覺,他隻在大帥身上感受過,不過除了這些,七少爺平日的為人真的很不錯,跟了七少爺這麽些年,從沒有被打罵過,隻要不惹了他的心頭寶,那就凡事好說,而他的心頭寶,就是那隻叫福寶的小狐狸。有時候他們真心羨慕那隻狐狸,日子過得比他們這些人都還快活。

    寒寧當然知道不少人羨慕他,不少人還當著他的麵表示過羨慕,但他又何嚐不羨慕那些人呢,不過目前就這樣吧,要是以後容紹結婚生子了,他就走,雖然這是他一手養大的崽子,但就這個跟南弘琛一模一樣的臉,他實在是不願意看到他把別人攬入懷中,所以幹脆不看的好。

    管家雖然讓人吩咐了,在府中的少爺小姐出來迎接一下九少爺,但人家來不來那也不是管家能控製的,不過有些個年紀不大,目前還沒得過大帥爹青睞的,想要在這位風頭正盛的九少爺麵前露個臉的,自然就來了,但也有不少對這位九少爺表示不屑的。結果一群奴仆裏麵混了幾個主子,讓那些來了的不免有些後悔。

    但沒等他們轉身離開,一行黑色的轎車就朝著帥府大門駛了過來,一個穿著深綠色軍裝青年從頭車上下來,筆挺的身姿,酷似大帥的長相,那一雙銳利的眸子掃過,不少人就本能的心中打顫,不用問也知道,這位他們從未見過的青年正是九少爺容霆。

    管家連忙彎腰上前:“九少爺一路辛苦了,您的小樓都已經打點好了,大帥吩咐了,專門為您備了一場歡迎家宴,您可先迴小樓稍作休息。”

    容霆看了眼有些諂媚的管家,冷冷的嗯了一聲,這才邁開修長的腿往帥府裏走去。

    至於那些個來迎接他的兄弟姐妹,那是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的。

    容紹的小廝也跑來看熱鬧,看完熱鬧便忍不住迴去在自家少爺跟前繪聲繪色的演說了一番,光那氣勢,就讓人有些打顫,如果真如外界傳聞的那般,這位將會成為長林的少帥,今後接掌整個容府,那估計又是一位可怕的主子。

    小廝形容的可怕,寒寧卻沒往心裏去,在帥府,容紹依舊是當年那個小透明,隨著帥府少爺們一個接一個的成年,為了在大帥爹麵前露臉,那一個個更是花樣百出,所以大家的目光都盯向了最出色的那一個,像容紹這種看起來得過且過沒什麽爭權奪勢之心的,壓根就不放在眼裏,所以這位九少迴來,即便是折騰,那也折騰不到他們這邊來,上頭有好些個風頭正盛的撐著呢。

    隻不過令寒寧沒想到的是,這火還真第一把就燒過來了。

    像這種大型家宴,寒寧從來不去湊熱鬧,雖然容紹總喜歡走哪兒就把他帶著,但為了避免過於與眾不同惹事,他是能不出現在人前就不出現,隻不過他雖然沒去,但卻成了這場火的引線。

    大帥像不像外界傳聞的對這個兒子給予厚望那也隻有大帥自己心裏清楚了,但兒子在外求學多年歸家,舉辦一場歡迎家宴也很正常,隻要在江天城的,基本都停了手中的工作迴來了。

    其中最讓人忍不住目光流連的,便是坐在大帥身邊的大少,在容霆迴來之前,大少才一直是眾人心目中的繼承人,但現在迴來了一個風頭更強勢的,那就不好說了,所以眾人都有些想看看這位大少是何反應。

    可惜容大少依舊是從前那般冷若冰霜誰也不搭理,對眾人投遞過來的目光視而不見,端的相當的穩,一點跟容霆爭鋒相對的意思都沒有。

    而容霆在跟眾兄弟姐們敬了一杯酒後,也沒做什麽刁難的事,順著父親的詢問說了一會兒話,又說了一些國外的見識趣事兒,讓酒席看似和樂了幾分。

    隻不過酒過半巡,容霆突然看向容紹開口:“早些年我母親曾與我來信,說她養了一隻名叫福寶的小寵,極為喜愛,現如今這福寶應是養在七哥身邊吧。”

    容紹停下筷子,目光沉靜的看向容霆,並不言語。

    旁人意識到不對,交杯換盞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紛紛豎著耳朵關注動靜,想看看這位九少是個什麽意思。

    容霆笑道:“迴來後我去見過我母親,她身體已經大好,過兩日將會搬迴小樓,隻是母親這些人安靜慣了,也不願過多與人接觸,未免母親過於乏悶,不知七哥是否願意割愛。”

    眾人心道,來了來了,一迴來就立威,還挑選了一個軟柿子,真不知道是容霆不要臉,還是容紹太倒黴。

    依照眾人所想,這容紹肯定隻能雙手送上小狐狸,那位幽禁了幾年的三姨太不說再次強勢出現在眾人前,但有個有本事的兒子撐腰,以後總會越來越好,要如果容霆真的成了大帥的繼承人,那三姨太以後當家主母的頭銜就跑不了,所以以這隻狐狸作為開端,是再合適不過了。

    容紹卻是放下了筷子,朝著容霆微微一笑:“九弟一片為母之心我自然很是理解,但當初三姨太不過養了福寶數日,而我養了福寶五年,既然九弟也知福寶是我所愛,那九弟就不覺得,你這番奪人所愛有些過分嗎?”

    容霆沒想過容紹會拒絕,這個家裏的情況他早就探查的清清楚楚,之所以一迴來就挑了容紹立威,自然也是源於當初他的親弟弟因為跟容紹之間發生了衝突才會被父親打壓,若非被父親打壓,憑借他母親在府中的威勢,那些宵小賊人豈敢深夜作案毒殺他弟弟,所以這一切的因果都是源於容紹。

    卻不想,這個草包容紹竟然如此有膽,倒是他看走了眼。

    旁人也沒想過容紹會拒絕,頓時有些大氣不敢出,甚至還有點近距離觀看八卦的小激動。

    容霆道:“沒想到七哥對一隻小畜生如此看重。”

    容紹眼神一冷,麵上卻依舊帶笑道:“既然福寶在你眼中不過是一隻小畜生,那為何一定要我割愛,還是九弟剛迴府,想要拿我立威?”

    聽到這話,眾人又是唿吸一滯,這誰都知道的事情,挑明了那就又不一樣了,他們怎麽沒發現,這個容紹竟然這麽剛?

    容霆笑意不達眼底道:“七哥說笑了,我有什麽好立威的,那隻狐狸在我眼裏隻是個畜生而已,不過是我母親當年喜歡罷了,既然七哥不願意,那算了便是,何必說話如此咄咄逼人。”

    容紹聞言笑意更甚:“原來我不肯割愛就是咄咄逼人啊,今天我算是長見識了,九弟在外可真是學了一身好本事迴來。”

    容霆臉色一冷,再也收斂不住自己的表情,容紹眼中劃過一抹嘲諷,就這樣喜怒形於色的人,真不愧是三姨太生的,就算有他爹一半的血統,也改不了草包的本性。

    眼見著爭端升級,一旁一直安靜沒說話的大帥這才出聲道:“夠了,迴來第一天就吵架,還想不想好好吃飯了。”

    容霆頓時有些小委屈道:“父親,我不知道七哥如此看重那隻狐狸,是我唐突了。”

    大帥麵無表情道:“養了五年若是不看重,那便是冷血了,我容家的,可以鐵血,但不能冷血。”

    容霆臉色微僵,坐在大帥右手邊的大少端起酒杯,掩去嘴角的一抹諷笑,也不過如此。

    容紹也收迴了跟容霆爭鋒相對的目光,再次安靜如雞的喝酒吃菜,隻是這梁子,今日算是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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