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肅不認識杜浩軒, 但杜浩軒卻認識黎肅, 隻不過黎肅所在的圈子不是杜浩軒這種等級的富二代能攀上去的,之所以認識也是因為幾年前的一場慈善晚會, 他爸爸費了老大力氣才拿到的請柬,當時他才剛大學畢業,他媽媽希望他盡快接手家裏的事業, 就讓他爸帶他去了, 就是那次老遠見過的一麵,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所以見到黎肅的瞬間,杜浩軒都驚了, 這山野少年不是才剛下山嗎,怎麽就認識了黎肅這種等級的大佬?難道其實寒寧也是某個富家子, 跟著師父上山修行, 那天會在山裏碰上是因為對方學成歸來?這麽一想, 杜浩軒頓時覺得自己真相了,不然這才多久,對方豪宅住上了,大佬認識了, 說不過去啊。

    就在杜浩軒開始發散性思維的時候,寒寧轉頭看他:“走到底左手邊那間客房給你住了。”

    杜浩軒哦了一聲, 坐著沒動。

    寒寧挑眉:“還坐這裏等著我八抬大轎把你送進去?”

    杜浩軒猛然驚醒,訕笑道:“去去去, 我馬上去!”好想八卦一下, 卻不讓看, 難受。

    等杜浩軒進了客房關上了門,黎肅才收迴烏沉沉的目光,看向寒寧的神情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他是?”

    寒寧正把黎肅帶來的水果拿去廚房,沒注意到黎肅神情,以為他就是好奇,便道:“一個離開我家分分鍾會沒命的小可憐。”

    黎肅無意識的皺眉:“那他就一直住你這兒了?”

    寒寧迴頭朝他笑了一下:“怎麽可能,我這裏又不是收容所,等把他身上的問題解決了就沒事了,我也是要賺錢的。”

    黎肅有些忍不住想問剛剛那人身上有什麽問題,但他以前就不是什麽好奇心重的人,又怕問了顯得唐突,可是不問他又很想知道他會在寒寧家住多久,就在他糾結要不要裝作若無其事的問一句時,寒寧打斷了他的糾結:“你是帶了頭發來?”

    黎肅嗯了一聲:“他妹妹黎可涵的頭發,可以嗎?”

    寒寧點頭:“可以,隻要是直係血親都行,其實你的頭發也行,隻是隔了一層怕有些不準,生辰八字給我。”

    黎肅連忙將帶來的東西遞給他,生辰八字和一縷頭發。隻見寒寧將頭發卷入一張符紙中之後,又用筆點在了朱砂上,在另一張符上寫下了黎康的名字和八字。

    寒寧將香爐放在桌上,又拿出招魂香點燃,隨手將剛剛的兩張符一抖,兩張符無火自燃,寒寧將燃燒的符紙一並丟入香爐裏,就沒了動作。

    黎肅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被寒寧捕捉到了,笑問:“怎麽了?”

    黎肅微微一頓,道:“我以前見過別人做法,好像都要念咒。”

    寒寧笑道:“念咒一開始的本意是將所求向神靈傾訴,來更好的達成自己的願望,其實說與不說差別並不大,重要是看誠心與否,以及跟你所求的神靈聯係有多深,後來慢慢就變成了一種常規模式,但現在,神靈隕落,念了咒也沒用,早就請不來神了,何必浪費唇舌。”

    對寒寧來說,念咒其實是個槽點,如果碰上了厲鬼了,那是爭分奪秒的鬥爭,難道厲鬼會在旁邊等你念完了再出手嗎。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原本一點點在燃燒的招魂香突然加快了燃燒速度,那張夾雜了黎可涵頭發的符紙甚至燒成了綠火,看著眼前這矛盾的景象,寒寧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黎肅見狀忙道:“怎麽了?”

    寒寧道:“香火不斷,證明黎康沒死,但頭發燒成了綠火,又表示此人不在陽間。”

    黎肅皺眉沉吟:“活人能去陰間嗎?”

    寒寧搖頭:“不能,說簡單點就是次元壁破不了,他這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黎肅想了想,推測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身體還活著,但魂魄去了陰間?”

    寒寧思考著這種可能性,最終否定了,這法象體現出來的並非是這種魂魄離體。寒寧從一旁抽出一張空白的符紙,朝黎肅道:“給我一滴血。”

    黎肅毫不猶豫的伸出手,然後四下找了找有沒有什麽鋒利的東西,手就被寒寧一把抓住了。寒寧的指甲輕輕在黎肅的指尖一劃,一道血口子就出來了。寒寧立刻抓著黎肅的手在符紙上點了一下,又取來一碗清水,跟上次找可可一樣,將符紙點燃放在水碗中,又拈了一撮剛剛卷著頭發燒出的灰,撒在了水碗裏。

    在寒寧的眼中,水碗一陣波紋蕩漾後,出現一幅幅畫麵,他看到黎康被水衝到了岸邊,因嗆了水整個人奄奄一息,然後被幾個穿著奇怪民族服飾的人發現,一路將他往山上拖。土樓,火堆,陌生的符文,用針紮血點子在身體上畫出的圖騰,最後的畫麵是泥土的填埋。

    當寒寧再想往後看的時候,裝著清水的瓷碗一下子炸開了,水流滿地。

    黎肅一驚,連忙看向寒寧:“你沒事吧?”

    看了眼滿地的狼藉,寒寧微微皺眉搖頭:“沒事。”就是剛換的地毯又要換了,麻煩。

    看了看已經燒幹淨的招魂香,寒寧道:“黎康可能沒死。”

    黎肅看著寒寧沒說話,這種種奇怪的表現都告訴他,就算黎康沒死,恐怕也並不好。

    果然就聽寒寧道:“我雖然沒看到他遭遇了什麽,也推測不出來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但就我猜測的,他可能變成了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不過這是我根據剛剛看到的猜測的,具體怎麽樣,恐怕要找到他才能知道。”

    黎肅道:“你知道他在哪裏了?”

    寒寧一邊將瓷碗的碎片往垃圾桶裏扔,一邊問道:“你上次說黎康落水的地方在哪兒?”

    黎肅連忙幫忙清場子:“在無江港,那邊有一個蝴蝶穀,當年我大哥他們一家就是去蝴蝶穀玩,後來又去遊覽了幾處古城,就在陰城觀附近的那條河道出的事。”

    寒寧將這些信息記下:“我先找找看,有了消息再告訴你。”

    黎肅點頭:“好,麻煩你了。”說完後,黎肅又陷入了糾結,他準備了一張卡,是想要給寒寧的酬勞,可是就這麽直接給,他總感覺不太好,有種跟寒寧劃分的太清楚,一筆算一筆的感覺,他不喜歡這樣。可是不給,寒寧又給了幫了忙,總不能什麽表示都沒有,這是黎肅第一次,為了送錢給別人而苦惱。

    見到黎肅的神色,寒寧奇怪道:“怎麽了?”

    黎肅連忙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還紮著蝴蝶結的精美紅包遞向寒寧:“這是上次可可那事對你的謝禮,密碼寫在卡的背麵,你別嫌棄。”

    寒寧可沒黎肅想的那麽多,有錢賺自然高高興興的收下了,這本來就是他該得的,想來黎家這麽財大氣粗的也不會少給,如果給多了,他就捐一筆出去,也算是替黎家積福了。

    黎肅本來想請寒寧吃飯的,可是時間太早了,才下午三點,他又想不出什麽別的事在寒寧這裏消磨一下時間,隻能不舍道別,看了眼走道盡頭左手邊緊閉的客房門,好氣,他也想在這裏有一席之地。

    黎肅走後,寒寧就開始查無江港的資料,那一帶多民族,有時候一個村裏有好幾個民族,很早以前屬於窮山惡水的地帶。後來隨著發展,裏麵的人慢慢走了出來,也沒有以前那麽排外,又因為地勢方麵的原因,有不少的地方還保持著很古老的習俗和風味,倒也成了一個挺有特色的旅遊勝地。

    寒寧在網上對比了一些當地的民族服飾,跟他從水鏡裏看到的都不一樣,他又努力在自己的記憶裏搜索了一番,實在是想不出跟那個圖騰有關的東西,不過他這個金手指有點奇怪,他記得的一些玄學東西,請神降神,都跟這個世界的神靈體係不一樣,也不知道這是哪個世界來的金手指。

    杜浩軒在寒寧身後好奇的瞄了一眼,見他在看旅遊類的網頁,忍不住道:“你要去這裏旅遊啊?這裏也就是風景好看點,水清澈了點,其實也沒啥的。”

    寒寧迴頭看了他一眼,本就話多閑不住的杜浩軒見寒寧給了他迴應,直接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說的更帶勁了:“我跟你說,我去過這裏,叫什麽烏江風情村的,你要是去的話,要麽跟團,要麽找地陪,可不能一個人去,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別看這裏是旅遊勝地,遊客不少,但那地方規矩多,不小心觸碰了人家的禁忌,圍毆一頓都算是輕的,關鍵是人家打人警|察都不管的。”

    寒寧道:“你去過?”

    杜浩軒得意的一點頭:“那當然,不說環遊世界吧,但國內各大景點我也去過不少的,像無江港蝴蝶穀,那怎麽能少了我的打卡,你知道為什麽哪裏叫無江港嗎?其實以前是叫烏江的,所以那邊才有個烏江風情村,又來據說烏江上麵曾經出過海難,死了好多人,怨氣衝天的,那之後所有江上的漁船啥的上一個死一個,想要建橋也直接從中間斷了,然後當地請了個大師,做了場法事超度了那些亡魂,又放下了震江獸,還將烏江改名叫無江,無江無江,這裏沒有江了,以後自然不會再發生海難了。”

    寒寧輕笑了一聲:“江上海難?你小學語文是沒畢業嗎?”

    杜浩軒輕嘖了一聲:“反正就是那麽個意思,江難江難行了吧,扣我字眼幹啥,當時死了好多人的,現在他們那兒什麽古祠族譜還是什麽誌上麵還有這件事的記錄呢,而且江邊還有一隻殘破的烏龜,據說那就是當時那位大師放下的震江獸,當地人特別重視那個龜,還不讓拍照的,說什麽拍了不好很多禁忌之類的,不過我還是偷偷拍了照,我找找那張照片給你看看。”

    大概是照片太多,杜浩軒翻了許久都沒翻到,寒寧都沒那個耐心等了,直接打斷了他:“你出來做什麽?不是讓你老實呆在房間裏。”

    杜浩軒抬頭朝他嘿嘿一笑:“這不是快到吃飯的點了嗎,你是自己做還是點外賣啊?”

    寒寧道:“點外賣吧。”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是生活的最高宗旨。

    一頓外賣吃的差不多了,杜浩軒才找出那張他站在破損的大石龜旁傻兮兮比耶的照片。寒寧拿過手機看了片刻,道:“要你查的東西還沒查到?”

    杜浩軒不知道話題怎麽跳躍的這麽快,但還是解釋道:“這不我才聯係上人嗎,怎麽都要個一兩天吧,哪有那麽快的。”

    寒寧挑眉看向他:“那你可要加快了,過幾天我要去無江港一趟,如果那之前你的事還沒解決,我可沒那麽多時間和耐心陪你耗。”那個破損的石龜上所刻畫的圖騰,跟他在水鏡裏見到的一模一樣,他必須要去一趟查看一下才行。就算不為黎康,他現在對這件事也挺有興趣的。

    杜浩軒頓時驚了:“別啊大哥!你可憐可憐孩子吧!我一定讓人加快速度,你可不能離我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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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寧冷哼一聲站起了身:“少耍寶,收拾幹淨。”

    杜浩軒連忙應聲:“好嘞!”真是...那叫個啥詞來著,什麽一朝東一朝西的,迴想當初,寒寧還隻是個蹭他車靠符賣錢的鄉間少年,現在呢,哎,不提也罷。

    畢竟關乎自己的性命,杜浩軒的動作很快,找的私家偵探也很給力,第二天中午就將他想要知道的東西給發了過來,不過也可以說對方並沒有隱藏過自己存在的痕跡,隻可惜杜浩軒的爹太能了,這麽多年兩個家也沒出過差錯,他也一直傻乎乎的當他的富二代逍遙快活,根本沒留心過旁的事。

    他的那位好哥哥名叫杜衡,隻比他大三歲,現在正在分公司任職經理。這個杜衡從小就成績優秀,因為長得帥,家中貌似還挺有錢,從小吃好穿好被養的像個小王子,在學校裏不管小初高還是大學,都是校草係草級別,還挺受人追捧。

    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他們兩人的生活圈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一往一返都要四五個小時,所以生活軌跡沒有半點交集。

    而他的好父親,在城北給那個外室安了個家不說,還以夫妻名義生活在一起,隻是事業繁忙經常出差。而他所謂的出差就是迴到城南來維持這邊的家庭,就這樣兩頭跑了這麽多年竟然沒出事兒。而城北那個外室也就這麽不求名分的跟著過,周圍認識了十多年的鄰居一直當他們夫妻恩愛,兒子出息,還羨慕的不得了。

    杜浩軒看到這些的時候簡直肺都要氣炸了:“要如果不是我媽娘家的幫襯,我爸能有今天?他怎麽能這樣!”

    寒寧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你媽不知道?”

    杜浩軒舌頭都要打結了:“什,什麽意思?”他覺得他的世界觀正在重組,為什麽這才短短幾天,他就有點不認識這個世界了一樣。

    寒寧道:“真正愛一個人,怎麽可能這麽多年一點都沒發現,要麽你媽不愛你爸,要麽他們都知道,隻是暗中達成了什麽協議,總之,他們沒有你以為的那麽恩愛。”

    杜浩軒本就不是個多細膩的人,從小到大都大大咧咧的,也沒那個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本事,事情不發生到他麵前來,他根本意識不到,就算是發生了,他看到的也隻會是表象,根本不會深想,但是寒寧這番話,讓他猛然意識到曾經很多他根本沒有注意過的事情。

    比如他媽媽從來不關心他爸在外應酬,不關心他在外出差,從來沒有電話查崗,比起變天他少穿一件衣服都要嘮叨半天,對他爸卻從來不曾多說一句。以前這些事都是傭人準備好的,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是現在再想想,這根本一點都不正常,最不正常的是,他媽媽好像從來沒有跟他主動提過他爸爸。

    寒寧敲了敲桌子:“成年人的感情世界自有他們的盤算,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好好|操|心你的小命吧。”

    杜浩軒平複了一下複雜的情緒繼續將資料往下看,那個杜衡從小便優秀,所以大學還沒畢業就被他爸安排進了公司,一路從小職員做起,慢慢升了上去,公司裏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跟大老板有什麽關係,父子關係被藏的非常嚴實。

    隻不過在半年前杜衡就留職休假了,根據對方的生活軌跡,他們查到了杜衡在醫院的病曆,半年前杜衡患上了骨癌,隻不過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中期了,盡管積極接受治療,但癌細胞還是在不斷的擴散,化療的效果微乎其微。

    在一直沒有什麽有效的治療下,現在的杜衡已經骨瘦如柴,隻能輪椅度日,更是隻能在醫院裏天天依靠藥物儀器續命。文件的下麵還有一張杜衡的照片,照片裏的杜衡坐在窗前,凹瘦的臉頰看起來就像個骷髏,即便是遠距離偷拍,但還是看得出杜衡的神情陰鬱,就是個快死的樣子。

    杜浩軒將照片遞給寒寧:“我身上的問題會是他搞出來的嗎?他看起來自己都快死了,哪有精力搞這些?”

    寒寧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給得起錢,還怕沒人給他賣命嗎,是不是試過才知道。”

    就在這邊剛查到杜衡的資料時,那邊杜衡所在的醫院就來了個探視的人。看到來人,杜衡臉色陰沉:“希望我那幾百萬花的值,到現在我並沒有什麽直觀的感受。”

    顧宇笑道:“別急,飯也要一口一口的吃,如果你弟弟一夜之間被抽幹了,隻會死相詭異,你覺得你那個弟弟的媽媽會不起疑心?等他跟你的氣息聯係的越來越緊密,你會越來越好,而他,自然會慢慢走向死亡。”

    聽到顧宇的一再保證,杜衡的麵色總算是好了些:“那是最好,希望你說的那個大師,真的能幫到我!”要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藥石無醫,他哪裏會相信這種神鬼之事,甚至是一個連麵都不願意露的大師。

    大師自然是顧宇找的借口,反正隻要製造出一些神異的景象,自然會使人相信,這一世他不再傻傻的像上一世,暴露自己什麽都自己來,反正他什麽都沒沾手,身上牽扯不到因果,自然不會被人發現。

    原本他不想接這種‘外快’的,但顧家雖然有錢,卻也沒有錢到讓他肆意揮霍,感受到了金錢帶來的快樂,顧家給的那些零花錢越來越不夠花,所以他隻能自己出來找賺錢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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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宇上前,將一塊被陳燁加持過的黑色小石頭遞給杜衡,杜衡像以前那幾次一樣,從自己的枕頭下取出一個福袋,倒出裏麵已經碎裂的石渣,將這枚黑石放了進去。據說這東西能讓他跟那個傻弟弟牽連的更深,已經更換了五次了,還有兩次,他就能擺脫現在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了。

    隻要跟那個便宜弟弟徹底混了氣息,就能瞞天過海的以命換命。他雖然對這種辦法並不怎麽深信,但隻要有活下去的機會,他都願意嚐試。

    就在杜衡將福袋重新放迴了枕頭下,突然胸口一陣劇痛,下意識偏過腦袋,整個人伏在床邊不斷的嘔血。

    顧宇被這一變故嚇的一大跳,轉頭去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陳燁,隻見陳燁的情況也不對,原本周身濃鬱漆黑的氣,竟然變得縹緲動蕩起來,眉頭深皺像是在抵抗什麽。

    顧宇曾也是搞了一輩子旁門左道的人,上一世還是因為鬥法而死,現在陳燁的情況明顯就是在跟人鬥法,恐怕是那個富二代找了個什麽高人在解身上的咒術。看了眼還在狂吐血的杜衡,顧宇連忙衝出去喊醫生。雖然杜衡本就是個隨時會死的人,可也不能在他單獨在房間的時候死,這種事誰能說得清,他可不想攤上麻煩。

    很快醫護人員就衝了進來,可是杜衡還在止不住的嘔血,地上床上一片鮮紅,簡直像要把身體裏的血全都吐出來一樣。

    在一般人看不到的角落,陳燁的情況也不怎麽好,身上的鬼氣不斷的流失,原本凝實的身影都變得透明了幾分,在他跟別人對抗的時候,周圍甚至因為氣場的對壘而震動了起來,導致那些搶救的儀器莫名其妙的失靈了。

    陳燁看了眼顧宇,轉身就穿牆飛走了,他需要更多的力量,否則會被自己設下的咒術反噬重傷的。

    公寓裏,杜浩軒看著寒寧在符紙上寫上了杜衡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還畫了一個對他來說是鬼畫符的符咒後,直接點燃了符紙丟進了香爐了。結果沒一會兒,香爐竟然開始震動起來。

    杜浩軒下意識往茶幾下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麽機關,而香爐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看得他忍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生怕這香爐被炸飛誤傷到自己。

    寒寧也是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的開始與那邊鬥了起來,可惜他心法修煉的時日不長,還沒那麽深厚的功力能夠持續鬥下去,幸而對方也在一心躲避,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不敢正麵交鋒,在幾個結印打下去之後,給了對方一個重創,寒寧及時收手,結束了這場鬥法,整個人冷汗淋漓的癱在了沙發上。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又是那個跟在顧宇身邊的厲鬼所為,怕是跟顧宇也脫不了關係。

    看著一旁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的杜浩軒,寒寧道:“沒事了。”

    杜浩軒驚訝道:“這就完了?”點個爐就搞定了?前後有沒有十分鍾啊。

    寒寧道:“不然你還想怎樣?”

    杜浩軒頓時不吭聲了,見寒寧一副虛脫的樣子,忙道:“辛苦大師,多謝大師救命之恩,大師,我付你迴房休息?”

    寒寧丟了一張護身符給他:“符拿著,你可以走了,今天的事你不要對別人說起,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你那哥哥雖然自食惡果救不活了,但他背後的人可還在,我在暗處,才能保得住你。”

    他可不想那麽早,由暗轉明,慢慢玩死對方才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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