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時間寒寧才知道,原來陸銘去了聖羅堡交響樂團,而他能進聖羅堡交響樂團,還跟自己有點關係。

    原本陸銘的確如上一世那般,一心想要留在靳家。不過上一世是因為可以自由自在的彈琴,而且這是離靳煜最近的地方,加上後來還認識了原主,經原主指點,每天跟海綿一樣在原主身上吸取營養,單對單的指導,這換成外麵的樂團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更加不願意走了。

    但這一次,秦玉明因為寒寧的關係進了樂團,雖然短時間內連個後補都算不上,但每天能跟樂團裏的人一起練習,不再像留在靳家安於享樂閉門造車,可以說進步神速,再加上有寒寧的關係,以後絕對不缺上台的機會。

    一個養在莊園裏的私人樂團,一個隨時有可能世界巡迴的大樂團,這兩者誰更有發展的空間自是不必說,所以陸銘眼紅嫉妒了,並且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未來想要走的路。

    如果他留在靳家,以寒寧那對他不感冒的樣子,隻要稍微一個不高興,隨時都會讓他走人,至於讓他熱臉去貼冷屁股的討好寒寧,他的自尊讓他辦不到,所以明知道隻要能得寒寧一點點的指點就能讓他獲益匪淺,他都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往他身邊湊。

    想要出頭,就必須離開靳家,所以他趁著慈善晚宴後給的那些天的假期,自己去找了一些還比較出名的樂團。

    秦玉明所在的萊湖交響樂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不談門檻,就是秦玉明在裏麵他就不會去。可是其他的樂團,哪怕名氣沒有萊湖交響樂團高,想要進去也不容易,最基本的都是著名音樂學院畢業,或者有舉薦信的。可是陸銘什麽都沒有。

    陸銘碰了一頭壁,明明他的琴技並不輸那些名校畢業的,就因為他是三流音樂學校,就因為他沒有舉薦人,甚至連報名考核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陸銘認清了現實,打算另尋出路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參加過慈善晚宴的富二代,陸銘那晚隻悶頭彈奏去了,根本沒注意參加晚宴的有哪些人,就算注意了,沒人給他介紹,他也分不清誰是誰,不過那個人卻一下子認出了他:“你是靳家的琴師吧?”

    陸銘看著眼前這個衣著打扮不俗的男人,疑惑道:“請問您是?”

    那人隻是笑了笑,看了眼前台:“你這是想要考交響樂團?”

    陸銘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想試試,可是我連基本門檻都達不到,他們這裏隻收名校畢業的音樂生。”

    誰知那男人聽了這話,朝送他出來的經理道:“你們這門檻設的有些太不友好了吧,誰說名校畢業的就一定厲害了,你知道這人是誰現在在哪裏工作嗎?”

    一旁的經理一頭霧水,但明顯不敢得罪眼前這位富二代:“呃...不知先生高就?”

    陸銘還沒開口,那位富二代便道:“他可是靳煜的私人琴師,還是被寒寧考核認可過的,這樣的人你們都不收?”

    靳煜是誰,不是商業圈子的可能並不是很了解,隻知道這是位企業很牛逼的大老板,但寒寧是誰,音樂圈的差不多都知道,尤其是前段時間寒寧迴國的消息傳開了,雖然後麵寒寧整個銷聲匿跡了,但該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這會兒一聽,便驚訝道:“原來您認識鋼琴王子寒寧啊,雖說我們這裏的確設有考核門檻,但門檻也是因人而異,如果您不介意,可以走正常流程參加我們樂團的考核。”

    樂團也是要營業賺錢的,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人認識寒寧就直接錄取他,除非是寒寧親自領著人來,所以破格給他一次考核的機會,也算是給了個麵子,也不至於得罪眼前這位楊二少。如果因此能跟寒寧搭上點關係,那倒是賺了。

    陸銘清楚的知道這份機會從何而來,可是他隻能屈辱的接受,被各種碰壁的現實打磨的他沒辦法端著自己的驕傲,但這種屈辱,他總有一天會一一還迴去。

    成功進入聖羅堡交響樂團的陸銘並不是一帆風順,有些消息靈通的知道他認識寒寧,於是忍不住過來瞧稀奇,有些還想通過他跟寒寧認識一下,卻被各種推脫,還借口跟寒寧不熟。

    於是有人就嘲諷了:“既然跟寒寧不熟,幹嘛要打著人家的名頭考進來,還是破格考的,要知道雖然我們聖羅堡不是什麽國際大樂團,卻也是有逼格的,這還是我們這兒第一個野雞學校畢業的呢。”

    旁邊就有人嬉笑著應和了:“你也別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嘛,萬一這人真的認識寒寧,然後去告一狀,哎喲,那以後連認識的機會都沒有了呢。”

    剛嘲諷那人直接翻了個白眼:“想認識寒寧隻是想見見這位音樂天才到底有多天才,又不是要扒著人家往上爬,我自己的本事有幾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反正我家又不缺我賺的這點養家糊口,用不著爬那麽高。”

    這時有人道:“想要認識寒寧也不是沒機會,雖然他迴國之後便沒了消息,但聽說下個月萊湖樂團的本地巡演已經確定了,寒寧會作為嘉賓出席。”

    頓時有不少人對這個消息有了興趣,便也懶得去奚落陸銘了,忙追問道:“真的假的?寒寧不會是想要加入萊湖樂團吧?萊湖樂團雖然在國內也算是不錯,但比起寒寧以前待的可差了不少,不說他媽媽的皇家,就是他父親的維也納那也是對他邀請了不止一次,人家都不願意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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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說這個消息的人可能有不少的門道,知道的還不少:“那倒不是,聽說是萊湖樂團裏有寒寧認識的人,所以才會去捧場。”

    那人說完,其他人便將目光轉向了悶不吭聲的陸銘,然後很誇張的嘖嘖了好幾聲,還不客氣的諷刺一笑,什麽都懶得說的轉身就走。

    等圍著的人都散去,陸銘鬆開了緊握的拳頭,看著掌心深刻的印痕,他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就是這麽陰魂不散。

    如果寒寧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氣笑,什麽叫陰魂不散,他到現在可還什麽都沒做呢,主要是現在的陸銘根本不成氣候,對付起來太簡單,完全沒辦法將原主曾經遭受過的重創和痛苦報複迴去,結果這樣他還被視為陰魂不散。

    也許是原劇情的力量驅使,被排擠的陸銘深刻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不公,樂團裏幾乎人人都是天之驕子,他們生來便能擁有一切,他們可以肆意嘲笑任何不如他們的人,在那些人眼中,窮酸的奮鬥是那樣的可憐又好笑。

    離開了靳家之後,陸銘需要自己租房子,雖然這一年多他也攢了點錢,樂團裏也有最基本的工資,但收入與支出完全不成比不說,他還要提前準備不少演奏時穿的禮服,日常服也不能過於廉價,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壓力,也讓他越發渴望衝破命運的束縛。

    在這樣的強烈渴望之下,趁著無人的時候,他將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到了鋼琴當中,尤其是在貝多芬的交響樂命運這一章的情感轟鳴中,更加容易得到共鳴,一下子驚豔了聖羅堡前任的鋼琴首席,現任交響樂團藝術指導岡特。

    岡特這個人非常有才華,可是出身在歐洲一個邊陲小鎮的貧民窟,他的一生可以說是逆襲文的鼻祖,憑借著過人的音樂天賦曾經站在過世界的舞台,被譽為貧民窟裏走出來的王者。後來邂逅了他的愛人樂學海,也是聖羅堡交響樂團的創始人。也許是因為他的光芒太閃亮,上天都看不過眼,所以折斷了他的羽翼,讓他患上了一種叫纖維性肌痛綜合症的病,手指常常會神經性疼痛到令人難以忍受,於是這才退下了首席,成為指導。如果不是這樣,以他的天賦,帶動一個這樣的小樂團實在是太容易了,哪至於現在的聖羅堡連萊湖都比不上。

    現在陸銘被看上,也從他的音樂中感受到了那種不顧一切想要衝破束縛的渴望,一下子擊中了岡特的內心。他已經無法彈琴了,但能力猶在,看到陸銘的瞬間,岡特起了收徒的心,他既然已經無法重新站上舞台,那他完全可以培養一個能代替他站上舞台的人,於是乎陸銘成了岡特唯一的徒弟。

    陸銘瞬間從被人排擠的鹹魚變成人人人嫉妒的幸運兒,那些曾經奚落嘲笑過陸銘的人紛紛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找了麻煩,這讓陸銘無法控製的心生膨脹,他喜歡這種感覺,同時也強烈的渴望著站往更高處,今後誰也不能瞧不起他!

    寒寧也是聽聞過岡特的,隻不過等他站上世界的舞台時,岡特已經隨著他的愛人退居幕後了,加上寒寧對這人並沒有過多的關注,而且原劇情裏就沒這人什麽事,隻是一個純粹的背景資料,所以他不知道這人竟然在聖羅堡。

    聽說岡特收了陸銘為徒,寒寧的確意外了一下,不過這樣也好,默默旁觀的等著陸銘自己發展起來太慢了,有個王者帶一帶,後期的打壓才會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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