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頭霧水的丁步銘,楊辰把這個采樂公司的情況說了一下:“人都丟到省廳廳長那裏了,你說嚴重不嚴重。”


    丁步銘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對楊辰來說,可能不嚴重,但對他來說,就很嚴重了。


    讓省廳廳長知道定山縣治安不好,那他這個警察局長就是第一責任人,能有什麽好果子吃,要知道警察係統可是接受雙重領導的,而且一般以上級部門的意見為主。


    怎麽說呢,這個時候省廳給市局發一個通告,市局就得建議定山縣把他免掉,因為一個縣警察局長,被上級認定為治安不好,那就是你工作能力有問題,治安是對警察機關最基本的要求。


    這個時候你辯解剛來,或者小廠沒注意到,都不是理由,好在這是非正式的反映,還有補救的機會。


    “我迴頭看看能不能找個人把林廳長約出來見見,到時候你去解釋一下。”楊辰對丁步銘說道。


    副處見正廳,首先得介紹的人麵子大,楊辰雖然才是個副廳,但能找到有麵子的人,就算是這個林廳長成了副省,楊辰照樣不擔心。


    這就是頭上有大佬罩著的好處,丁步銘自然是滿心感激。


    然後楊辰又說道:“你現在就去趕緊行動,調查一下,看看勒索金額是不是達到了抓捕的標準,或者以流氓罪的名義把人抓起來,但是不要大張旗鼓,也不要急著去人家廠裏表功,先把工作幹了再說。”


    人家既然通過這種方式把消息傳過來,說明不想把事鬧到明處,你急急忙去表功,說不定會惹的人不快。


    “現在流氓罪已經取消了,叫強製猥褻罪。”丁步銘提醒了一下。


    楊辰揮揮手,表示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見丁步銘要走,楊辰忍不住對他說道:“這種事還要你親自出馬?你安排下去不就行了,誰分管治安你讓誰去,解決不了就解決他,你告訴他,就說這是我的原話。”


    等丁步銘安排好重新迴來,楊辰對他說道:“他這個公司的治安問題,隻是小事,最終要解決的,是全社會的治安產問題,治安是民眾對社會的基本需求,不能長治久安,就談不上發展。”


    “老丁,你是負責治安的,你有什麽想法,什麽計劃,能夠扭轉咱們縣目前的治安狀況,有沒有什麽規劃,可以徹底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


    丁步銘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但這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見效的,隻能沉吟起來。


    “咱們現在是討論,不是讓你匯報,目前是什麽現狀,有什麽困難,你該說說。”這是一篇大文章,你讓他一下子有條有理地說出來,他肯定做不到,楊辰也不想給他那麽大的壓力。


    丁步銘總不能說目前他在局裏還做不到如臂指使,目前能控製的也就幾個部門,但這個隻能私下跟領導,而眼下是匯報,自然不能說這個。


    但現狀確實是落後的,困難也確實是存在的,於是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剛要開口,韓國強又進來了,楊辰就拉韓國強坐下一塊聽。


    丁步銘說道:“首先,咱們縣的治安不能算好,但是在各個縣裏麵並不能算落後。”


    剛說到這裏,楊辰就打斷了他:“我不是來聽你辯解的,不好就是不好,不要談什麽落後不落後,落後是比較,你跟差生比什麽,比誰考的分低,這個思想就不對頭。”


    丁步銘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說了個開場白就被指責了一番,心裏一緊張,額頭上的汗水立刻就下來了。


    而且這還不是一個領導,黨政兩個領導都在,他仿佛感覺他又成了下嶺鄉派出所的副所長。


    除了前麵坐著的兩位領導主次有了變化,就連身邊坐著的,也隻是從陳曉燕變成了徐錦麗。


    感覺人生就像一個輪迴。


    徐錦麗遞過來一杯水,丁步銘趕緊喝了兩口,壓了壓心神,然後才又重新開口:“剛才那個也不是辯解,而是實情,定山縣的治安狀況不是特別差,原因呢,並不是治理的多好,而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湧現出的那些大哥們都去開礦了,身上的馬仔也跟著混成了管理者,成了有身份的人。”


    “隻有一部分人,在縣裏開起了娛樂場所,也算是半洗白了,一般不再打打殺殺,也沒有出現過什麽惡性案件,這是實情。”


    “現在擾亂治安的主要因素是剛剛成年的那批人,他們大多數都是初中畢業甚至初中輟學,沒有一技之長,縣裏也沒有什麽能容納他們的崗位,他們沒有經曆過嚴打,在思想上受香江古惑仔等影視作品影響,開始進行模仿,收保護費、敲詐勒索、要流氓、小偷小摸,但是他們又對法律有一定的認知,知道大錯不能犯,造成對他們的打擊不力。”


    “他們這批人呢,要不混跡於城東汽車站附近,要不就是在城西工業園區那邊,正經的不在住宅區這邊鬧,也不敢去娛樂場所亂來,所以造成很多領導們感受不深,對治安工作也不重視。”


    丁步銘說的是實情,如果說經常在領導們家門口鬧,早就開始打擊了,或者說如果他們搗亂的企業主們是人大代表或政協委員,也早不是這個樣子了。


    “原因找到了,怎麽解決,你說?”楊辰點了點頭,認可這個理由,確實是,如果有那任領導重視,不會成這個樣子。


    “兩個困難。”丁步銘沒說什麽解決,而是先說困難。


    “第一,人手不夠,我們的巡警隊,隻有三十二人,由於要進行輪班,等於白天隻有二十個人可用,晚上隻有十個人,對於一個縣城來說,這點人遠遠不夠用。”


    “第二,經費不足,巡警隊隻有兩輛警車,一輛長期壞,基本上一直在大修廠沒出來過,另一輛是個桑塔納,七八年車齡跑了二十萬公裏,也隻是能保障勉強出勤,但是修車錢和油錢不夠,每天最多跑兩趟,油錢就超標了。”


    “這個主要還是不重視,從上到下,都認為巡警沒什麽用,還不如加強派出所的力量呢。”


    楊辰看了看韓國強:“韓縣長,人家把困難說了,你這準備怎麽辦?”


    韓國強看了看他,心說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才剛聽了幾句,就讓我表態?


    但既然縣委書記問了,又不能不迴答,就對丁步銘說道:“步銘,經費的事好說,迴頭我給你批二十萬經費,隻能用於巡警隊,明年再給你增加預算。”


    “人手的事我不管,你問楊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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