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常勇與魏之善生前並沒有實質性的聯係,那他殺害魏之善的動機也不充分。”徐斌聽完楊軍從看守所迴來的述說,給出自己的結論。


    “發現沒?‘惠安咕咕’第一次發聲可以說是受趙慧穎的指示,第二次是常勇自己對趙慧穎進行的一次威脅。按照趙慧穎自己的述說,她對魏之善一直有著很深的感情,為什麽魏之善死亡的消息一經發出,急於讓魏之善入土為安的還是她?”楊軍坐在自己辦公桌前,兩隻胳膊放在桌子上,用一個拳頭支撐著自己的下巴。


    “這樣一捋還真是,會不會事先得到死者不願繼續為常勇出錢的消息,如果真的這樣,就會打斷趙慧穎父女和常勇之間維持多年的平衡。之前曾經讓鄭雲飛威脅過常勇家人,難不成常勇這次也準備了完整的對策?”


    “最起碼不想讓常勇說出她父親當年的醜聞,雖然現在已經年邁離休。”楊軍同意的看著徐斌。


    “以現在來推,死者的死因必然脫不開金錢和利益的博弈。這場博弈中趙慧穎顯然被死者踢出局外。如若她不甘,那這背水一戰的底氣就是魚死網破。”徐斌手指點著楊軍的辦公桌。


    “一個女人,愛了半輩子,恨了半輩子,付出了半輩子,最後還是被無情拋棄,這怎麽也算血海深仇吧?”一直看著材料沉默不語的警員黃璐慢慢的說出自己的推測。


    女人的視角是和男人不太一樣,出發點也常是感情角度為多。


    “低到塵埃裏的愛情早已沒有自尊,不然當年被拒就不會自殺。”楊軍反駁他們把趙慧穎視為兇手的推理,雖然她之前確實在公司服過阿莫西林膠囊。


    “她不是一向強勢占有,飛揚跋扈嗎?”徐斌不解了。


    “那是她沒對那些人愛到骨子裏。”黃璐似乎理解了楊軍的反駁。


    徐斌會意的對她眨眨眼。


    “哎喲,你們兩個的甜蜜我們都吃膩了!”站在楊軍背後,一直不發聲的陳靜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捂著自己的眼,求救似的說:“頭兒,還是趕緊把他們打發出去吧!”


    “也好,你們去找鄭雲飛那小子,趙慧穎讓他從看守所出來原本就是對付常勇的,結果現他成了兩不靠的孤家寡人。他混跡黑白兩道,去打聽一下動向,保不準他肚子裏藏著什麽禍水。”楊軍對著一對戀人說完,轉身對陳靜說:“我們去會會善宏醫療器械有限公司的那名姓楊的財務人員。”


    “楊財務到底去哪啦?”


    接到趙初電話,說公司主要財務人員楊建民,從昨天到現在一直聯係不到的消息,九菲急匆匆地從家中趕到公司。


    “公司一名員工因事提前欲領當月工資,昨天下午簽的字,員工到財務室時隻有新來的財務人員,他還沒有此項權限,就讓員工第二天再來。今天上午老楊依然不來,我也有急事找他,打了他的電話,沒人接。派人到他家中去找,迴來說家裏敲了好久沒人開門。老楊的妻子常年臥病在床不曾離開家,即便陪同看病他也會開著手機的。”趙初對前來的九菲一邊解釋前因後果,一邊給她接杯水遞到麵前。


    九菲想起那天楊財務到她家中的情景,第一感覺就是公司財務人員出事了:“公司賬目有什麽異常嗎?”


    “目前沒有。不過公安他們還在對公司賬目進行審查,大額資金需要提交申請,且要有您本人的簽字才行,百萬一下也得我簽字。老楊是個謹慎膽小的人……”


    “所以,他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楊軍帶著陳靜走進辦公室。


    九菲遇見救星一樣,對兩位警員指指沙發,轉身對趙初說:“換桶新水。”


    “不用了,我們去其他地方找找看。你們這裏想起什麽,或者有他的消息立即聯係我們。”楊軍說完帶著陳靜往外走。


    “怎麽會這麽巧?竟然有人和我們一樣想到他。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陳靜發動車輛問。


    “去他家看看,家中有常年生病的妻子,總會有鄰居了解情況。”楊軍語氣堅定,麵無表情。


    按照趙初給的地址,楊軍二人來到位於西三環和北三環交界處的外貿加工廠家屬院。


    大門口外停好車,推開鐵欄杆的大門右下側的小門,遠遠看見一千米外兩排紅磚紅瓦的低矮房子。


    沿著寬闊寂靜,滿樹葉的道路往裏走時,一個帶著紅袖章的老人從左邊操場,麻將桌邊站起來,對著他們招手:“幹啥的?”


    估計是個看門的。


    楊軍放慢腳步等老人走過來。也許長時間不來生人,操場幾張麻將桌邊的人都停下來,朝這邊看。


    “你們找誰的?”老人走到跟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伸出右手拉拉左胳膊上的,寫有“值”字的紅袖章。


    “我們來找一下楊建民。”


    “哦,找建民呀,你們也是死了老板的那個公司裏人?”


    看來楊建民不但住在這裏,而且在這裏小有名氣。


    “是啊,他在這院子住吧。”楊軍感覺沒必要此時說出自己警察的身份。


    “他老婆病重住院去了。”


    “您知道他們住哪個醫院嗎?”


    “這個不知道。”


    “那您清楚他們什麽時間去的醫院嗎?”楊軍繼續。


    老人看一眼楊軍和陳靜,轉身朝麻將桌那邊喊道:“老王~”


    楊軍有意朝那群人走去,就朝站起來的老王走去。


    “昨天夜裏十一點多,我都睡下了,他喊著去醫院,我起來給他們開的門。”老王說。


    “昨天他值大門班。”旁邊有人指著老王說。


    楊軍明白了,這個破產的外貿加工廠已經很少有人住在這裏,留在這的都是些退休且不願搬離的老人。


    “他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楊軍感覺楊建民不可能沒有孩子。


    “他兒子在英國讀書,一直沒迴來。”


    “建民下崗後找的這個工作不錯。 老板也好,建民說他兒子英國讀書的錢大部分都是老板出的,可惜好人不長壽。”


    “他老婆這一禮拜治療,估計又得花給醫院幾萬塊錢。”


    “要不是他老婆有病,建民這幾年日子過地得法了。”


    ……


    大家夥你一言我一語,把楊軍要了解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看了陳靜一眼,和大家揮手再見。


    “會是碰巧嗎?”陳靜坐迴警車問。


    楊軍一聲不響的撥通九菲的電話,讓她問一下公司裏,有沒有人和楊建民關係好,知道他老婆平時生病入住的醫院。


    幾分鍾之後,九菲打過來,楊軍聽後無語。


    就在這時,看到老王從院裏走過來。


    “你們是警察吧?”


    得到肯定迴答後,老王說:“昨天他們走的時候帶了很多東西,以前看病都是一個軍用黃布包,從來不會帶過這麽多東西。前天,我們報備修房信息,他也沒報,以前他可積極。”


    老王一邊說一邊聲情並茂的比劃。


    “您知道他老家……”


    “他和我一個村,老家早沒人了。對了,昨天晚上走的時候,不像以前騎著自行車,帶著老婆去醫院,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來接的。”


    “您知道他老婆什麽病嗎?”


    “腎病。”


    “謝謝!”這個信息太重要了,楊軍對老人點頭後和陳靜急速離開。


    車到市公安局剛停下,鐵路警察那邊迴話:“查到從前天到現在一共七位名字是楊建民的人買過火車票。符合身份信息的隻有一位,但這個人又把票退了,退票時間是今早晨七點,火車站退票窗口。”


    “沒走嗎?”陳靜問。


    楊軍歎口氣說:“也許發現火車是實名製不方便,接他們的人改主意,直接用私人汽車送到其他地方了,也或許並未離開,隻是暫住本地其他處。無論如何看病住院可能性不大了。”


    根據九菲的匯報,楊建民作為善宏醫療器械公司的財務人員,趙慧穎的表哥,以前深得死者魏之善的信任,後來主動對九菲說出不為外人所知的公司機密,應該不會做出違背法律的事情。


    會有人怕他說出那些所謂的公司機密把他轉走嗎?


    楊軍想到此,打電話讓張睿派人找一張楊建民近期的照片,到火車站退票窗口,核實一下退票的是否本人,然後向局裏提出申請,讓本地各大醫院轄區派出所,就近了,轄區醫院腎病科室,最近兩天收治的住院病人,有沒有符合信息楊建民老婆的。


    最後,楊軍撥通九菲電話,告訴她帶著楊建民給她的那些機密合同在家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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