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這首詞,並非你所作,是也不是。”


    話音落下,頓時,花魁宴上一片轟動。


    什麽意思?


    什麽情況?


    所有人一臉懵逼。


    這首詞,並非寧晏所作?


    我靠!


    老東西你還能不能要點臉。


    寧晏迅速明白過來。


    辛大爺的詞,對袁孟幀這種級別,根本就是降維打擊,老東西眼看自己沒招了,居然就開始耍流氓了。


    隻是,這說法屬實有些牽強,就連玉卿也是不斷皺眉。


    這麽好的一篇詞作,可是足以讓自己再次名聲大振的機會,現在,卻說不是寧晏所作。


    不過,仔細一想,也並無道理。


    寧晏什麽才學,別人不清楚,自己還不清楚。


    事實就是,他根本做不出這等佳作。


    還真有可能,像袁孟幀所說,這首詞並非是寧晏所作。


    哎,自己終究是看錯了他。


    還以為,他深藏著一身才學。


    玉卿默默地輕歎一口氣。


    “孟幀先生,此話何意!”


    張淳黑著一張臉,直視袁孟幀道。


    身為餘杭縣學教諭,這個時候,他必須站出來。


    在大宋一朝,文人之間,大家可以互相瞧不起,認為老子天下第一,其他全是渣渣的自嗨。


    這些,都是小事。


    但是,你不能侮人聲名。


    那就是大事。


    寧晏剛剛一首為賦新詞強說愁,驚才絕豔,張淳心中激動萬分,欣喜萬分。


    我餘杭縣學竟然如此人物,為什麽我之前不知道。


    老夫一生為聖人傳道,能有此弟子,不枉此生啊!


    然而,一轉頭的功夫。


    袁孟幀居然當堂指責,這首詞並非是寧晏所作。


    那就是說,寧晏這首詞,是盜用別人之作!


    在大宋一朝,如果此事落實,那寧晏必將受人唾棄,再也不容於士大夫階層。自己如此優秀的弟子,怎麽舍得就被人毀掉。


    “張子文,你不必如此。”


    袁孟幀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


    “老夫所言,自不會差,要是有差錯,老夫當場給你賠禮便是。老夫看來,這首詞確實是難得的上佳之作,如你所言,足以傳世,但老夫不信,這等上佳之作,是出自他之手。”


    “寧晏!”


    袁孟幀的目光,落在寧晏身上。


    “老夫聽聞,你在餘杭縣,不過是一個混跡青樓的酒色之徒,根本無半點才學,快快說來,是不是用他人之作,欺世盜名。”


    你媽嗨!


    你個老流氓,老子沒惹你吧!


    寧晏當然清楚,這句話的嚴重性。


    要是被老東西誣陷成功,自己以後在大宋的讀書人中,就不要混了,一人一口一個唾沫,就能把自己給淹死。


    寧晏的目光,瞬間就沉了下來。


    “孟幀先生何出此言,寧晏雖不才,但自小熟讀聖賢書,當知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先生此言,到底是嫉賢妒能,還是另有他意。”


    寧晏淡然道。


    這時候,絕對不能退。


    一退自己就涼了。


    既然這樣,老子就跟你杠到底。


    “好一張尖牙利嘴!”


    袁孟幀冷哼一聲。


    “你寧晏如何,餘杭縣眾人皆知。”


    我去你大爺……


    “這首詞,非你所作,是也不是。”


    袁孟幀十分篤定道。


    一時間,場麵議論紛紛。


    寧晏何許人也,確實餘杭縣人盡皆知。


    浪蕩不羈說的是好聽,無恥下流才是他的本質。畢竟,欠青樓的錢,這種事但凡有點廉恥心,都幹不出來。


    現在忽然在他手上,冒出一篇傳世名句,這確實讓人難以置信。


    一時之間,無數質疑聲響起。


    “這寧晏竟然能做出這等好詞,怎麽都讓人疑惑。”


    “確實,過往種種,何曾有半點才學,現在忽然就來一首為賦新詞強說愁,這……”


    “莫不是他深藏不露?”


    尼瑪!


    要不是辛老六他爹現在還是個細胞,老子就被你唬住了。


    “如此說來,孟幀先生僅憑猜測之言,就要定罪!寧晏當日在公堂之上,有過證有不證無之言,請問孟幀先生,如何能證明這首詞,非我所作。有何出處,不是我所作,又是何人所作!”


    寧晏語速飛快,一番話問的所有人瞠目結舌。


    大家都是飽讀詩書之人,寧晏想要堂而皇之的剽竊,根本不可能。


    這確實是一首新詞,一首好詞。


    既然沒有前人所作,又怎麽斷定不是寧晏所作。


    僅憑寧晏的過往才學?


    “老夫不與你做口舌之爭。”


    袁孟幀扭過頭去。


    “若你真有才學,又豈會在今日,公之於眾!”


    花魁宴上寂靜無聲,誰也不知道,這事到底如何定論。


    一個是杭州府學德高望重的先生,雖然言之有理,但是,就像寧晏說的,似乎又經不起推敲。


    一個是餘杭縣學的浪蕩學子,一首為賦新詞強說愁,讓人驚歎不已。


    “老賊,恬不知恥。”


    雅間內,朱知縣氣的青筋暴怒。


    很明顯,袁孟幀這是仗著身份,強壓著寧晏,意圖把此事落實。


    寧皓也急的團團轉,他一介武夫,但也看得出來。


    對方以勢壓人,而自家兄弟,卻獨木難支。


    “縣尊……”


    寧皓一步跨上前,張嘴半天,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哼,老匹夫敢欺我餘杭縣無人。”


    朱知縣點點頭,轉身衝周寬道。。


    “周先生,與本官同去。”


    現在的局麵,隻有他出麵,才能解決。


    雖然自己出現在青樓,肯定會引來諸多的麻煩,說不定還會被言官參上一本。


    可現在,老朱正在氣頭上,也管不得那麽多了。


    “縣尊息怒。”


    周先生趕緊拉住朱澄。


    可不能讓自己的老板幹混賬事。


    “依學生看,寧晏未必就會任人擺布,還是先靜觀其變……”


    ……


    “原來,孟幀先生,也要行莫須有之事,如此,寧晏,無話可說!”


    片刻後,寧晏恭敬的朝著袁孟幀行了一禮,緩緩道。


    既然你他麽不要臉到底,那也就別怪我了,寧晏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冷意。


    緩緩轉過身,寧晏看向花魁宴上的眾人。


    “事實上,今日我寧晏前來玉香樓,並非是為了這花魁宴,也並非為了這一首詞的虛名,而是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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