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鄧肯?”邪魔喃喃自語,仿佛是在緬懷這個名字,“可惜名字隻是一個形式,我已經找到了我的本質,萬物流轉,唯有本質長存。而你,人類,終將化為枯骨,不如將你的肉體贈予我,將你的靈魂融入我,與我一道,在這個世界上長存。”


    邪魔的力量,來自於未知,來自於人類對於未知的恐懼,特別是對於巫師來說,知道的越多,未知的更多,學到最後,特別是在自身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很少有巫師能保持自己剛剛成為巫師學徒時,那種對於知識的無窮無盡的探索欲望,剩下的隻是對於知識的恐懼,到最後,將未知認為是不可知的,徹底失去了對於知識的渴求。


    這種恐懼再配合靈魂永生術的研究,終於成就了邪魔這種怪物。


    邪魔說話之時,黑霧——大量的黑霧從邪魔的身體中湧現出來,黑霧給人的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那是智慧、以及對於美好追求的生物,所最畏懼的感覺——對於邪惡和醜陋本能的抗拒。


    “你自認為自己找到了自身真正的本質,實現了自我的超脫,擁有了永恆的生命,卻不知道這些都是幻覺。你沒有意識自己是在做夢,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你越是強大,越是無所不能,這也意味著你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也許有一天,你會成為巫師世界的世界之主,統治整個世界,但那有怎麽樣?你無非是夢靨世界中的主宰——當有一天夢醒之時,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路西恩反駁道。


    “泡影?人類,當你化為枯骨的時候,你不是泡影?”邪魔暴跳如雷的說道。


    “我當然還沒有實現自我的超脫,但是我始終相信我自己,在追求巫師道理的旅途中,我可以實現自我的深層次覺醒,任何的一切,命運、自我,又或者是其它,都無法阻止我,將自我的心靈之光,如星辰一般照耀所有的時代。也許,我終將死亡,但是我的本質將長存,而你所留下的,隻有邪惡和醜陋。”


    “你,一個如螻蟻一般的人類,有什麽資格說我?你可知道我有努力,為什麽說我邪惡和醜陋?人類,你又有什麽資格這麽說?就像今天這一局麵,我要不是忍辱負重,還被關押在無窮地獄之中。雖然我知道真理會利用我,但是我也算是找到了一線生機。”說到最後,邪魔臉上的表情扭曲著,“你可知道,我為這一切,付出了多少嗎?”


    “多說無益,我知道你已經施展了吸魂鏡的魔力了,現在可以展現它的威力了。”路西恩平淡的說道,淡然的樣子讓邪魔的臉上露出了狐疑。


    “你怎麽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夢境中?”邪魔道。


    “因為我已經把握到自己的一點本質,對於自身命運的反抗,讓我終於知道一點這種力量的奧義。”說話之間,路西恩舉手,青色的傲慢之火環繞在路西恩的手上。


    “我的人生,”路西恩說,“從來不會屈服於任何的一切。”


    話音過後,寂靜橫掃過大堂,所有生命的聲音都停止了。


    路西恩一拍手,手中的火焰消失。


    取代火焰的則是一條由青色火焰構建的二十尺長的東方蛟龍,它環繞著路西恩,張牙舞爪,嘶吼著,對著邪魔就想要展開攻擊。


    “這就是心靈的力量嗎?”路西恩笑了一聲,“當日我陷入夢境,苦苦追尋的真性,終於找到了一點。果然,人隻有真正認識自我,才能實現超脫啊!你覺得我這力量如何?”


    邪魔看著這條五米長的不知名怪蛇,莫名的,心中有了一絲恐懼,對於火的畏懼,是他人性所殘留的弱點,他可以靠意誌來克服。


    但是火焰中帶有的那種不屈的意誌,卻是讓他從心底最畏懼的東西,那是一個人對於美好生命的追求,是他這樣放棄生命存在的意義,放棄對於知識的追求的存在無法理解的東西。


    它無比的憎恨這東西。


    雖然人性中的理智,告知它應該克服這種憎恨,但是,美好與醜陋的相遇,必然隻有一方能存活。


    更何況,它還要奪舍路西恩的肉體。


    “死!”


    邪魔身上的黑霧化作了一道魔刀,朝著路西恩斬來。


    好快!


    幾乎是眨眼間。


    刀就要斬掉路西恩的腦袋。


    “青龍吐息!”這裏本就是夢境,路西恩意念一動,蛟龍口中,一道青色的火焰噴射而出,與天空中的魔刀相撞,然後彼此抵消,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邪魔見狀,再次展開攻擊,這一次可不是一道魔刀,而是一十二把魔刀,從四麵八方朝著路西恩劈來。


    這次青龍主動出擊,或是爪擊、或是吐息、或是尾擊,抵擋住魔刀的再一次攻擊。


    隻是這一次戰鬥後,青龍的尺寸縮小了一寸。


    “哈哈哈!”邪魔見狀,大笑道,“愚蠢的人類,我看你還能抵抗多久。”


    路西恩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指揮青龍反擊,心中則是暗暗盤算著要在怎麽樣的時機,把泰坦蒼穹的切片置入邪魔的體內,破壞其本質。


    這就是小男孩告知路西恩的辦法,當邪魔入侵到路西恩體內的時候,就代表莉蓮解除了詛咒,也代表了路西恩解除了契約,這時候,路西恩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這種手段了。


    這是因為,泰坦蒼穹不僅是真靈巫師精神力的轉化,更是北地萬靈的寄托。


    北地眾人皆用的“泰坦蒼穹庇護著你”,可不是一句簡單的問候,而是一種布置在北地的偉大巫術,這種巫術可以將眾人對於泰坦蒼穹的崇拜的言語和心情,轉化為泰坦蒼穹的力量,來延緩它的衰落。


    所以,隻要將泰坦蒼穹的切片置入到邪魔的體內,那麽這種來自世界萬物對於美好生活的追求,將徹底摧毀邪魔這種存在。


    隻有美好,才能消滅醜陋!


    隻有正義,才能消滅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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