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大殿往外,魚貫而出。


    蘇墨月跟在周昱祁身邊,想問問他為什麽這麽做?


    林子瑜心想,這遼東怕是一時半會迴不去了。


    一個周承琰還沒好,蘇墨月又出了這事。


    因周圍都是人,幾人並未說話。


    剛出乾陽殿,周慎行就上前問道:“三皇弟,最近怎麽沒看見五弟?他去哪了?”


    這些日子,周慎行一直懷疑那日的人是周承琰,隻是沒有證據。


    而周承琰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出現。


    周昱祁不動聲色地說道:“我讓他出京辦事了,大皇兄有事?”


    周慎行忙說道:“沒事,我就是問問。三弟可要辛苦了,我可不想以後去廟裏看望三弟。”


    周昱祁麵色不變,“若我真的去廟裏修行了,也會給大皇兄點一盞長明燈,大皇兄放心。”


    蘇墨月差點笑出聲,長明燈可是給死人點的。


    周昱祁這話,等於在詛咒周慎行了。


    周慎行氣得神色一滯,臉色不善地離開了。


    平西郡王袁惟正此時也走了出來,對蘇墨月說道:“有任何事,就去平西郡王府找我。”


    蘇墨月躬身行禮,“是,義父。”


    最後,便隻剩下周昱祁,蘇墨月和林子瑜。


    周昱祁看向林子瑜,“他怎麽樣?”


    他沒說名字,眾人也都知道他問的是誰。


    周昱祁此時麵對林子瑜,神色有些尷尬。


    甚至還想,這兩人平日是怎麽親熱的?


    一想還有些臉紅。


    他是個尊儒重道的人,大周民風也未特別開放。


    所以對於周昱祁來說,自己弟弟和男人相愛,還是一件挺驚悚的事。


    林子瑜自然不知道周昱祁心中所想,還安慰道:“王爺放心,他沒事。”


    心裏又忍不住哀嚎,周承琰是沒事,有事的是她。


    誰能受得了床上的人一會大狼狗,一會小奶狗?


    而且這兩種形態切換的,完全沒有規律。


    甚至在兩人那些事的過程中,林子瑜都怕周承琰忽然變身了。


    到時候她要怎麽解釋?


    那時的周承琰一定會覺得她在玷汙他。


    等到出了宮門,林子瑜對蘇墨月說道:“我要迴去照顧他,你和景王殿下商議吧,有需要我幫忙的就去找我。”


    蘇墨月點點頭,目送林子瑜離開。


    景王府的馬車和沈家的馬車都在宮門口停著。


    周昱祁說道:“不如,去景王府書房說吧。”


    蘇墨月點點頭,和周昱祁一起上了馬車。


    皇宮離景王府並不遠,所以蘇墨月雖然覺得有些尷尬,又有些心慌,好在很快就到了。


    兩人下了馬車之後,便一起進了景王府的書房。


    相對而坐,莫言上了茶。


    蘇墨月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昭華郡主是我妹妹,準確的說是表妹。”周昱祁忽然說道。


    蘇墨月端著的茶盞剛到嘴邊,就聽見了周昱祁的話。


    頓時就愣住了。


    所以,他是在解釋?


    又有些詫異,“怎麽會?皇室有人嫁到北齊麽?”


    蘇墨月努力迴憶,是先帝的哪位公主嫁到北齊了麽?


    周昱祁幽聲說道:“我母後是北齊皇室的人。”


    蘇墨月喝到嘴裏的茶,用力地咽了下去。


    然後驚恐地看著周昱祁,這件事她從未聽說。


    就連舅舅沈鄴,說起先皇後的身世,說的也是平民。


    周昱祁就知道蘇墨月會是這個反應,解釋道:“我母後和我父皇是在外麵認識的。當時我母後隱瞞了身份,她以為是父皇是大周平民,為了嫁給心愛之人,就脫離了北齊皇室的掌控。”


    又苦笑了一聲說道:“卻沒想到,嫁進了大周的皇室。”


    蘇墨月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樣,又問道:“那皇上和太後知道麽?”


    周昱祁搖了搖頭,“除了我的心腹,隻有你知道。”


    蘇墨月有些微怔,那他為何要告訴她?


    周昱祁很想上前揉揉她的頭,告訴她隻有她,也隻能是她。


    隻是到底又忍住了,他告訴她這些,隻是為了澄清昭華郡主的誤會。


    隨即,周昱祁又說道:“咱們要盡快安撫好難民,還有把藥材和糧食發下去。”


    蘇墨月聽他說正事,也正襟危坐地說道:“藥的事交給我,正好我三哥也在家。不過這個病會傳染,有可能我們救了難民,但是京裏其他人會染上。”


    前世就是這樣,京中後來死的人也不全是難民,還有好些京中的百姓。


    周昱祁聞言神色有些凝重,“好,本王會全力配合你。”


    兩人又商議了些細節,蘇墨月就迴家準備藥材了。


    等到蘇墨月出了景王府,周昱祁吩咐莫言,“去告訴青龍,從今日起,保護好她的安全。”


    迴沈家的路上,蘇墨月從馬車裏就能看見京城已經有些亂了。


    甚至有人收拾大包小包的行囊,說是去鄉下親戚家躲躲。


    蘇墨月迴到沈家之後,便去找了沈時射。


    “表哥,咱們要開始忙了。”


    蘇墨月把今日在乾陽殿的事,和沈時射仔細說了。


    沈時射凝眉說道:“我今日也聽說了,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藥材,還要研究出一個藥方。”


    “表哥,藥材和藥方我都有,甚至還做出了一些成品的藥。”蘇墨月說道。


    沈時射有些意外:“你怎麽能預料到這事?”


    蘇墨月自然不敢說前世的事。


    便說道:“我認識一個高人,她指點了幾句。我當時想著以防萬一,若沒事也就損失一些藥材。若是真有事,那就是人命關天。”


    沈時射雖然覺得蘇墨月說的有點玄乎,但是此時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那你估計你做出的藥,能支撐住麽?”沈時射問道。


    蘇墨月搖了搖頭,“遠遠不夠,若是按照那位高人所說,得病的人數還會上漲,我準備的藥怕是杯水車薪。”


    沈時射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去找京中的藥材鋪子,把藥材集中到一起。再想辦法從外麵運藥,這些交給我。”


    沈家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也忙了起來。


    他們本就是良善人家,平日裏這些事都要施粥送藥的,何況這次還涉及蘇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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