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琰聞言臉色一胯,“嬌娘,你舍得麽?”


    “舍得!”


    ……


    迴到家裏的蘇墨月,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就鑽進了藥室。


    沈時射有些詫異,表妹這是忙什麽呢?


    便也往藥室走去。


    一進去,就看見蘇墨月在忙著製藥膏。


    沈時射看了幾眼,就緊張地問道:“誰燙傷了?”


    蘇墨月說道:“景王殿下燙傷了,也是為了救我。”


    沈時射撇撇嘴,“他皮糙肉厚的,還用藥膏?等你製完藥膏,估計他都好了。”


    蘇墨月想起今日的種種,就心生歡喜。


    眼下這藥膏隻剩下最後一步了,蘇墨月便說道:“表哥你別打擾我,出去吧。”


    沈時射搖了搖頭,便不再管她,隻要不是她自己受傷就好。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藥膏算是製好了。


    蘇墨月連忙吩咐翠蘭,“備車,我要去景王府一趟。”


    一路上,蘇墨月手裏捧著藥膏,臉上的笑意就沒停。


    馬車停在景王府大門外,蘇墨月上前扣門,管家通稟後,便把人讓到了書房。


    蘇墨月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莫言說道:“王爺,北齊昭華郡主來信了,還有給您帶的禮物。”


    “這丫頭,就是鬼主意多。”周昱祁笑著說道,語氣是平時不曾有過的寵溺。


    蘇墨月忽然心頭一片冰涼。


    機械地敲了敲門,“王爺,我來給你送藥。”


    “進來吧!”周昱祁聲音清冷地說道。


    蘇墨月一進去,就看見了書案上暗紅的血跡,心想果真如此。


    莫言這才想起,剛才昭華郡主忽然來信,這血跡他還沒來得及擦。


    王爺今日也不知怎麽了,一下午都在想和蘇小姐的事,以至於吐了三次血。


    蘇墨月把藥膏遞給莫言,“給王爺塗一塗手上燙傷的地方。”


    “那我就先告退了。”蘇墨月不欲多說,就想離開。


    轉身的工夫,忽然問道:“王爺,你喜歡的人知道你喜歡她麽?”


    周昱祁一怔,總覺得今日蘇墨月怪怪的。


    還有這個問題,要怎麽答?


    莫言都跟著著急,恨不得代主子表明心意。


    “她並不知道,我們之間,可能不合適。”周昱祁狠著心腸說道。


    莫言有些泄氣,又有些不解。


    蘇墨月心下了然,是了,臨國郡主,那肯定不合適。


    尤其現在和北齊爭端正是關鍵時候,若是他和臨國郡主有什麽,朝臣都不會同意的。


    蘇墨月離開之後,莫言不解地問道:“王爺,您為何不直說呢?”


    “時機不對,此事我還要斟酌。”周昱祁說道。


    莫言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家主子,再斟酌,他怕這門婚事都要沒了。


    蘇墨月興高采烈地出的家門,然後無精打采地又迴來了。


    弄得沈時射萬分不解,表妹的情緒怎麽跟夏日的天氣一般,說變就變呢?


    一轉眼,就到了三月初。


    周昱祁再有五天就要解毒了,周承琰依舊是隔三差五的去遼王府,當然,每夜都要偷著去爬床。


    這日一大早,天還未亮,宮裏就來了旨意,宣沈鄴上殿。


    沈家眾人憂心忡忡,不知道這次上殿是喜還是憂愁。


    便都聚在老夫人院子的花廳等著。


    “老爺迴來了。”天蒙蒙亮的時候,管家的聲音傳了進來。


    沈家眾人都站起身看著外麵,蘇墨月和沈雲清扶著老夫人。


    “皇上召你什麽事?”沈鄴一進來,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皇上讓我馬上啟程去太原府,北疆戰事告急。”沈鄴神情肅穆地說道。


    原來兵部李敬將軍率軍去了太原,二十天都在守城。


    五日前北齊的援軍到了太原城下,李敬竟是連守城都快堅持不住了。


    早朝的時候眾大臣各抒己見,但是對於沈鄴起複,卻無人質疑。


    畢竟若是太原失守,北齊大軍長驅直入京城,後果不堪設想。


    國難當頭,倒是都顧不得排除異己了。


    其實沈家眾人對這個局麵都有準備,包括沈鄴,這一個月一直在分析北疆戰局。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又不免都有些擔憂。


    “將軍,一定照顧好自己。”夫人陳氏說道。


    本想說要活著迴來,又覺得不吉利。


    二老爺沈宏也道:“大哥,你放心去,家裏有我呢。”


    沈家幾輩人皆是武將,老鎮北將軍的牌位如今還在太廟供著呢,所以眾人隻是擔憂,卻並不矯情。


    沈家人比京中大多數人都了解戰爭的殘酷。


    蘇墨月急慌慌地去準備藥材,陳氏則去準備衣物。


    沈鄴還沒離開,宮裏的旨意就下來了。


    沈家之前被查抄的金銀和產業都還了迴來,宅子也還迴來了。


    沈鄴恢複鎮北將軍的封號,又追封了老將軍為一品國公爺。


    京中眾人還未來得及驚歎沈家翻身之快,沈鄴就已經遠赴疆場了。


    這次帶著的都是之前沈府的親衛,沈家被抄之後這些人入了禁軍,沈鄴走之前,沈平便帶著人迴到了沈鄴身邊。


    “娘,您看咱們是還在這住,還是搬迴去?”陳氏在老夫人身邊問道。


    老夫人想了想說道:“還在這住吧,他們爺們都沒在家。咱們幾人住那麽大的宅子也累得慌,等戰事平息了再說吧。”


    眾人都表示,聽老夫人的。


    蘇墨月這日照例去景王府診脈,還有最後兩天了。到明日的午時,周昱祁的洛迴就能全都解了。


    一想到他這致命的毒藥終於解了,蘇墨月心裏抑製不住的歡喜。


    雖說兩人這些日子的相處一直淡淡的,但是他能安好,她也高興。


    到景王府大門口的時候,老管家說道:“蘇小姐在花廳等一會兒吧,成王殿下來了,和王爺在書房議事呢。”


    蘇墨月怔了怔,便往花廳走去。


    成王來幹什麽?


    他們兄弟不是一向都不和麽?


    她總覺得成王那個人,太過陰狠,是一個比周逸錦還要可怕的人。


    此時景王府的書房內,周慎行和周昱祁兩兄弟相對而坐,隨意聊著。


    “三弟這毒解得怎麽樣了?還要多少時日?”周慎行狀似無意地問道。


    “還得些時日呢,再說最後能不能解,還不好說。”周昱祁含糊地說道。


    周慎行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女子,使了一個眼色。


    恰好此時管家送茶進來,那女子便接了過來。


    端著茶就往周昱祁身邊走去,“王爺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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