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月在王府正房的花廳等著周昱祁,此時心裏隱隱有些後悔。


    覺得自己太衝動了,不過就是找到了藥材,為什麽不等到來王府施針的時候再說呢。


    可眼下來也來了,隻能硬著頭皮等他了。


    閑來無事,又開始思量配藥的事,人參花找到了,有些藥也要準備起來了。


    最好能一邊泡藥浴,一邊施針。


    這樣做的效果是最好的,就是有些不方便。


    周昱祁來的時候,蘇墨月正蹙眉想著什麽。


    他也不打斷,在上首的位置停好輪椅。


    蘇墨月正胡亂想著呢,聽見茶盞的聲音,才猛然迴過神。


    “王爺,您來了,我想事情有些出神了,王爺恕罪。”蘇墨月起身行禮。


    周昱祁笑道:“想什麽呢?”


    其實此時蘇墨月還沉浸在剛才的問題中,聽見周昱祁這麽問,就下意識地說道:“在想給你沐浴是不是不方便?”


    “咳咳……”周昱祁一口茶嗆在了嗓子眼,咳嗽了起來。


    蘇墨月忙上前,一隻手扶著他的肩膀,一隻手在周昱祁後背敲了起來。


    直到又咳出了兩口水,周昱祁才緩和了些。


    蘇墨月此時也想起了自己說的話,臉色羞得通紅。


    “王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沐浴我在邊上不好!”


    周昱祁目瞪口呆地看著蘇墨月,不知道她怎麽就說到沐浴了。


    在門口的翠蘭此時恨不得進去捂住小姐的嘴,小姐這說的是什麽啊?


    莫言則看著翠蘭,心想蘇小姐這個小丫鬟臉上的表情可真豐富,一會懊惱,一會焦急,這會又有些頹喪了。


    翠蘭此時已經放棄了進去捂嘴的想法,因為蘇墨月又說了句,“沐浴要兩個時辰,我不能離開,可是看著你沐浴又不太好。”


    周昱祁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悸動,“你說的是藥浴麽?”


    蘇墨月說道:“對啊,是藥浴啊,我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說了,要給你泡藥浴,你沒聽見麽?”


    看著周昱祁有些茫然的神色,蘇墨月用力拍了一下頭,她是在心裏說的。


    所以她探討了這麽半天的藥浴,在別人耳中,就是在說洗澡的事情。


    蘇墨月神色有些尷尬,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麽說。


    就聽周昱祁說道:“是本王沒聽清,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你第一句就說的泡藥浴。”


    門口的翠蘭長出了口氣,莫言則有些詫異地看了周昱祁一眼,王爺現在說瞎話,已經這麽流暢了麽?


    蘇墨月也愣住了,難道自己真的說了?看景王殿下的樣子,不像說謊。


    她剛才本來就想事情想得頭昏腦脹,想來是說了什麽,自己都弄不清楚了。


    “我今日來,是想跟王爺說,千年人參花找到了。過些日子,我一個朋友會親自送進京。所以從現在,到人參花送來這期間,我每天都要給你泡藥浴,泡藥浴的時候還要施針。”


    蘇墨月連忙說起了正事,掩飾剛才的尷尬。


    周昱祁有些詫異,她居然找到了千年人參花?


    他動用了王府和九重閣的勢力,周承琰也派了不少人出去打聽,都沒有消息。


    “好,還是每日上午麽?需要王府做什麽?”周昱祁一想起蘇墨月給他泡藥浴,心裏就忍不住一陣陣悸動。


    “你隻要每日上午在府裏等著就行,藥材我迴去準備,另外給我準備休息和洗漱的地方。”


    兩個小時的藥浴,蘇墨月覺得自己也得在王府沐浴更衣,才能迴家,不然身上一定潮乎乎的。


    之前在別院的時候,周昱祁給她準備了休息的院子。


    到了王府之後,蘇墨月覺得人多眼雜,在這休息不太好,所以多數時候都是直接離開。


    隻有實在累極了,才在宴息室躺一會。


    “莫言,把主院邊上的香草院收拾好,撥六個大丫鬟,四個婆子,往後這幾個人隻伺候蘇小姐。”


    蘇墨月連忙擺手,“不用這樣,就春蘭和秋菊伺候我就行,我不用那麽多人。”


    周昱祁卻說道:“此事聽我的,不然我也於心不安。”


    蘇墨月隻得點點頭,想來王府也是不缺人的,多點就多點吧。


    該說的說差不多了,蘇墨月就帶著翠蘭離開了。


    周昱祁再次迴到書房的時候,果然周承琰還在。


    “她找你什麽事?”周承琰問道。


    “她說找到千年人參花了。”周昱祁說道。


    周承琰瞬間坐直了身體,“她能找到千年人參花?我費了那麽大勁都沒找到。北邊有兩株,在遼王手裏,不肯讓出來,她怎麽找到的?”


    也不怪周承琰詫異,為了這株人參花,他給遼王去了幾封信,又親自派人去談,但是遼王皆不為所動。


    周昱祁說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找到的,等送來就知道了。”


    周承琰低聲問道:“要不要我去查查她?”


    周昱祁瞪了一眼周承琰,“不可放肆!”


    周承琰摸了摸鼻子,“不查就不查吧。”


    趕走了周承琰,周昱祁又一個人在書房坐了半天。


    想起蘇墨月要給他泡藥浴,又不自覺浮現出了些許笑意。


    蘇墨月迴到沈家已經是戌時了,沈氏正等著她用飯。


    珍珠和翡翠一看蘇墨月進門,就開始麻利地伺候她洗手,又擺上了碗筷和晚飯。


    蘇墨月有些不安,“娘,下次我迴來晚了,就不要等我用飯了。”


    沈氏笑著給她夾了一筷子竹筍,“你去景王府了?景王的身體怎麽樣?”


    “已經找到解毒的方法了,藥材也找夠了。”蘇墨月一提起這件事,就眉開眼笑,心裏一塊大石頭像是落地了。


    沈氏意有所指地問道:“你是不是對景王殿下太過關心了?”


    蘇墨月聞言夾菜的手一停,“娘是什麽意思?我沒懂。”


    沈氏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其實單純得很。對男女之事並不太懂,當初你嫁給容王,也是因為覺得他隨和好接觸吧?”


    蘇墨月迴憶了一下和周逸錦的相處,好像當初嫁給周逸錦就是因為他笑容和煦溫暖。


    而她自己,也習慣了對人好,其實也並沒有多放在心上。


    沈氏看她發愣,又說道:“你想想你現在對景王殿下,是不是過於關心了?他能解毒,你高興得不行。甚至找到藥材,還特意去告訴他。”


    蘇墨月又開始迴憶,有過於關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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