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有暴力傾向,隻知道用拳頭解決問題,隻是實在看不過去幾個大男人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


    而且要債就要債,逼人去夜場上班是什麽意思?


    “小子!我看你皮癢了是不是?”


    仿佛被那句話觸到了坤點,三個人立馬麵紅耳赤的圍了過來,臉上殺氣騰騰的。


    有一個還故意扯開了領口扣子,露出胸前的大片斑斕紋身。


    要不怎麽說這些人管用呢!很多時候隻需要他們往那一站,再擺幾個兇神惡煞的表情,就能唬住不少人。


    然而這次他們打錯了算盤,林江可不是普通的大學生那麽簡單。


    “你怎麽知道?早上找人打了一架,結果全程都是我在打她,身上的確需要活動活動。”


    想起後座上的小劇場,林江意猶未盡,隻想趕緊搞定眼前的事情。


    可惜藍老師中午一般都是迴家吃飯休息,不然的話還可以再找她切磋一下演技。


    見對方不但出言挑釁,還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三人的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一個大塊頭剛要動手,之前的紋身男突然拉住他。


    “幹什麽!我們可是正經的討債,怎麽能打人呢!”


    “小姑娘,剛才說的話你迴去好好想想,我們等著你的答複!”


    毒蛇般的眼睛盯著林江看了好一會,紋身男帶著兩人麵色不善的下了樓。


    “莎莎,他們沒有把你怎麽樣吧?”


    等到危機解除,田安安才跑過來拉著班長的手,臉上除了關心以外,還有藏不住的疑慮。


    “不是說不舒服嗎,怎麽還一個人出門?還有,剛才那些人是?”


    依舊保持著背靠牆壁站立的姿勢,往日開朗大方的女孩此時沉默的低著腦袋。


    聽到好友的問話,她微微抬頭,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一迴對方不像上次那波人動手動腳,而是從頭到尾客客氣氣的跟自己談話。


    但是對她來說,心中的擔憂和恐懼反而遠遠勝過之前。


    因為,她心裏十分清楚,他們所說的那些話,全都是有理有據的事實!


    至少表麵上聽起來是那樣。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緩緩從心底升起,悄無聲息的將她團團包圍,連唿吸都開始變得艱難起來。


    “媽的,這麽熱的天,嗓子幹得都要冒煙了!班長大人,還不趕緊領我們進屋坐會兒,不會是舍不得兩瓶飲料吧?”


    拉著田安安的胳膊輕輕捏了一下,林江神色自然的用袖子擦幹臉上汗水,又衝呆站著的女孩隨口大聲嚷嚷。


    “啊,對啊,莎莎,你是沒到外頭去,今天真是太熱了!你看我劉海都濕了。”


    得到示意,田安安馬上心領神會。不但跟著開口抱怨,還拿布滿汗珠的額頭往女孩胸口衣服上蹭。


    “死丫頭沒帶紙巾啊!”被她這番動作弄得哭笑不得,溫莎莎總算恢複了正常,連忙用手摁住對方拚命湊過來的小腦袋。


    “嘻嘻,紙巾哪有你身上香呀”


    蹭汗不成,田安安幹脆直接抱住了她,“一上午都沒有聞到我們家莎莎的味道了,快讓我好好吸幾口!”


    邊說邊壞笑著在她身上嗅來嗅去。


    樓道裏頓時傳出兩個女孩的嬉笑打罵聲。


    “家裏有點亂,你們隨便坐吧,別見外。”


    鬧了一陣,在二人的催促下,溫莎莎將他們帶到了位於四樓的家中。


    從冰箱裏取出兩瓶冷飲遞給同學,她又去找遙控把空調打開。


    揭開瓶蓋猛灌了一大口,林江眯起眼睛爽快的叫出聲,順便偷偷打量起四下。


    這是一套很普通的老式二居室,沒有單獨的餐廳,廚房廁所看上去也很小。


    家具和裝修已經有些年頭,有的牆麵甚至都起皮脫落。


    主臥的房門虛掩著,隻能隱約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應該就是她因病臥床的母親了。


    “哎呀!你不要一下子喝這麽多冰的,那樣對身體很不好的!”田安安急忙搶過他手裏的飲料,非常自來熟的找出一次性塑料杯,淺淺的倒了一杯。


    “等它放一會兒再慢慢喝。”


    麵對她的認真叮囑,林江苦著個臉說:“我又不像你們女生那麽嬌氣,再說我現在真的很渴啊。”


    “人家安安也是為你好,你就忍一下嘛。要不我去給你端杯涼開水好了。”


    調好空調溫度,溫莎莎笑著對他說。


    “不用不用,別麻煩了。”林江朝她搖搖頭,“我們今天過來其實是為了送東西的。”


    坐在他身邊的田安安從包包裏把那份文件拿出來,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是你們學生會裏的事情,說是很急,明天就等著要。”


    然後她就將早上施文靜來訪的經過說了一遍,講到對方那盛氣淩人的態度時,小小臉蛋都被氣得圓鼓鼓的。


    “她那個人......”猶豫了一下,溫莎莎覺得跟他們沒什麽好隱瞞的。


    “她在學生會內部的風評一向就不怎麽好,為人尖酸刻薄,總是拿鼻孔看人,而且非常小心眼,可以說是睚眥必報的類型。”


    嗯,沒錯,這熟悉的感覺,看來她這幾年也是不忘初心一如當初啊!


    高中就看透了這個人,林江對於班長幾乎全是負麵的評價毫不意外。


    “那這種人為什麽還能當上副會長啊?”田安安很是憤憤不平。


    “會裏的職務是選舉產生的,不過,你們應該都懂。”溫莎莎解釋說:“最終的結果,實際還是由上麵說了算。”


    “而她那個人,別的本事平平,逢迎拍馬討好領導的能力絕對遙遙領先,就沒有哪個老師不喜歡她的。”


    有小道消息說,現任會長因為大四的緣故,馬上就要卸任了。有希望繼任的人選中,施文靜是最被看好的那一個。


    要真是那樣,將來自己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過了。


    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當下溫莎莎可沒有心思去考慮那些。


    “唉!要是莎莎你當會長就好了,林江的助學金申請也不會總是被拒絕。”


    對這件事田安安始終耿耿於懷。


    聽她說起這個,溫莎莎臉色不禁黯淡下去。


    以自己目前的狀況,順順利利的把大學讀完就謝天謝地了。


    “好啦,東西既然已經送到,你也沒什麽事,我們該告辭了。”


    二人聊了差不多十來分鍾,半天沒有作聲的林江忽然冷不丁開口,催著同伴離開。


    “阿姨是在休息吧,那就不進去打擾了。等會記得幫我們問聲好。”他站起身子,給了身邊女孩一個眼神。


    “嗯,我們走啦莎莎。那個,要是有什麽麻煩的話,千萬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裏啊!”


    臨到門口,田安安終究還是沒忍住,牽著好友的手誠懇的勸道。


    “放心啦,能有什麽麻煩,就算有我自己也可以解決的。”溫莎莎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倒是讓你們專門跑了一趟,連飯都沒吃就要走。”


    “我是想嚐嚐你的手藝,可惜林江說他要請我,所以還是下次吧!行啦你就別送了,快迴去!”


    不顧田安安的反對,她堅持送到了樓下。望著兩個人遠去的背影,緩緩歎了口氣,低聲說道:“謝謝你們。”


    不是謝他們送文件探望自己,而是謝他們沒有提起樓道裏的事情,否則她真不知要怎麽辦才好。


    “我剛才那麽講是怕莎莎......”


    走遠了一點,田安安便馬張嘴始解釋。


    然而林江卻根本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麽,隻是臉上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這個蠢貨!竟然真的找高利貸借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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