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喜歡東南亞菜,酸酸辣辣的。即便他不太能吃辣,也很享受嗓子眼裏低火慢燒的那種癢感。


    “特色酒店,就不能太大眾。我看工程部門研討會上還有人建議建迪拜風,結果被人反駁說去沙漠裏建才更原汁原味吧。”


    楚征含笑,“不過,在內陸想搞出沙漠黃金城的效果的確有些難,氣候也不適配。”


    沈殊:……


    對比起來,好像東南亞風格也沒那麽不靠譜了。至少泰餐館、越餐館遍地都是。


    “所以,去不去?”


    楚征湊近沈殊,直勾勾地盯著他。黑暗的地下車庫內,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某種兇猛的犬科動物夜裏才會散發的熒熒綠光。


    他伸手,擠入沈殊的指縫,然後緊密地十指相扣。


    語氣也沉下去,末梢帶著勾人的意味,顯得很曖昧


    “我會給沈哥準備驚喜的。”


    “之前說的‘最好的體驗’,我已經備好了……”


    “真的不試試嗎?”


    沈殊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盯得發臊,慌忙錯開視線:“你都這樣說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手背抵在楚征不斷靠近的麵頰上,被對方滾燙的體溫驚得一顫。


    “那就約定好了。”


    楚征仍盯著他,慢條斯理地抬起沈殊的手,落下一個輕吻。


    溫熱的嘴唇貼在沁出薄汗而變得微涼的皮膚上,灼熱得如同烙鐵。


    沈殊不自在地並攏腿。


    磨蹭了一下。


    交往前就開始的密集親吻架構起楚征和他之間某種澀情的條件反射,隻要一被楚征親,無論親的是哪裏、煽情還是純情,沈殊都能感覺到有撩人的電流在自己身體裏亂竄,引發一陣又一陣不自然的顫抖。


    楚征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


    倒不如說,沈殊的身體明明未被采擷、卻敏感煽情至此,就是他耐心調試後的滿分結果。


    他微微頷首,隱去察覺沈殊異常時變得深沉的神情,佯裝無事地鬆手,轉過身發動引擎。


    “今天晚上的電影時間……就看《情人》吧?沈哥你一定很喜歡這部電影,留給我的書和書單裏夾著好幾張電影的票根呢。”


    沈殊的腦袋靠在震顫的車窗上。他深唿吸幾口氣,才接話道:“是啊,這是部很好的電影。”


    “純愛向的?”


    “……算不上,但我覺得利益往來之間,隻要有真心,就難能可貴了。”


    「我已經老了。一天,在一間公共場所的大廳裏,一個男人朝我走來。他做過自我介紹後說:我很早就認識你了。


    我來這是為了告訴你,大家都說你年輕時候美麗,我卻覺得現在的你比年輕時更美。


    與年輕時候的你相比,我更愛你現在這會飽經滄桑的容顏。」1


    沈殊的腦海裏不由地浮現出這個經典的開頭:衰老的女人,膽怯又勇敢的男人,還有被熱帶海浪裹挾而走的前塵往事。


    “的確。”楚征看向前方閃爍的紅燈,“有真心就足夠了。”


    真心是摻雜在沙礫裏的珍珠。如果因為沙礫肮髒堅硬就放棄珍珠,或是覺得它不夠純粹,簡直是強人所難。


    真空無菌環境裏生長的東西是最脆弱的,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足以摧毀它的全部。


    這是大家的共識,可卻仍舊幼稚地奢求愛情可以毫無芥蒂、毫無瑕疵、毫無錯誤。


    這絕不可能實現……


    隻要有人的愛足夠純潔無私,猶如光影的兩麵性,就會有人的愛肮髒自私。


    可肮髒的愛也是愛,脅迫的愛也是愛。愛可以是下三濫、躊躇不決、強取豪奪,是膨脹的嫉妒心、難以克製的性/欲、扭曲崩壞的靈魂。


    又下雨了。


    秋天快來了。


    楚征想起沈殊被程育明捅傷後幾乎等同於被他拋棄的孤兒院,想起破敗的積灰門扉,想起荒草叢生的小花園。


    他總在冬春種下勿忘我,夏秋收獲枯萎的葉莖……無論身處哪裏。


    竇女士和他訂下協議的那天,細雨蒙蒙。塗著鮮豔口紅的唇一張一合,就將楚霆的未來草草決定。


    她說:「無聲無息地弑父,做得到嗎?做得到,我就帶你走。」


    他問:「如果我做到了,還能再見到沈殊嗎?」


    竇女士一點頭,他就毫不猶豫地簽字畫押。


    濕冷的雨被她的傘阻隔,隻是輕飄飄地浮在皮草的外層。楚征穿著單薄的白襯衫,已是少年的麵容冷峻、綴著一層薄雨,片刻後渾身濕透。


    「……請遵守諾言。」


    “沈哥。”


    “怎麽了,小征?”


    “我想問你,我們的約定是一直作數的吧?”


    雨刷運作,發出嗡嗡的聲響。楚征的喉線繃緊,被窗外掠過的遠光燈照得發亮。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不再分開對不對?”


    沈殊不理解他安全感忽然崩塌的緣由。但出於對戀人的關心和偏愛,他還是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楚征的麵頰,想要以此傳遞溫熱。


    “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不會食言……別怕,小征。”


    楚征沒再說話,隻是張口含住沈殊的指尖,用犬齒細細碾磨。後視鏡裏映出的臉綴著冷汗,看起來蒼白又可憐。


    “……嗯。”


    作者有話說:


    今天要去醫院複查,我早點發更新給大家,不用等到12:00!


    第55章 “那是我的愛人。”


    酒店的地址位於彩雲城西部,沈殊跟著楚征乘飛機去,落地的時候恰巧下起雨。


    應該是被楚征提前囑托過,接應生開來的車選了並不冒眼的車型。擠進擁擠的車流,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會被任何人注意。


    進門,首先穿過木質結構的長廊。暴雨傾盆之下,沈殊無暇細看周圍的景色,餘光瞥見欄杆外鬱鬱蔥蔥的芭蕉、棕櫚和鳳凰木。


    遠處還有連綿的椰林,雨水侵襲下顯得濕漉漉的,泛著冷色的光。


    同行的人說,那裏有自助摘取椰子和菠蘿的服務,如果您感興趣,可以去試試看。


    楚征撩起手表,“我記得……酒店後部是不是有衝浪區?”


    “是的,快艇也早已準備好了,您如果需要,我們馬上可以為您開啟。”接待人很殷勤,“不過,得先等這陣雨過去。”


    沈殊笑道:“這個季節的雨不會下很久的。”


    正如他所言,十五分鍾之後,雨就匆匆停下了。


    但那時,他已經跟著楚征進了酒店,沒再停駐在大廳外的廊簷下。


    內部結構裏不鏽鋼材與木材交替林立,隨處可見動物木雕和古董收藏,高飽和度的棕與綠交織,撲麵而來的熱帶雨林感。


    繞過藤椅,上樓。


    沈殊和楚征的房間在頂樓,采光充足,甚至自帶一個小庭院。米色的珠簾外是鬱鬱蔥蔥的蕨類觀賞植物,成片叫不出名字但鮮豔無比的小紅花點綴在小噴水池的一側。


    接待人在簡單講解完房間相關事宜後便識相地離去了。


    這畢竟是間大床房,而入住的是楚總和一個美麗的男人,其隱含的意味不需過多琢磨便能體會。


    沈殊有些局促地在工藝織花的床邊毯上坐下,昂頭看著楚征:


    “這兒好大……也好香。”


    楚征於是拾起茶幾上的小玩意兒,掰開給沈殊看:“裏麵有焚香。”


    “第一次見。”


    “不喜歡的話,可以熄掉。”


    “不……沒關係,我很喜歡。”


    沈殊微微偏頭,身上被雨水沾濕些許的衣物粘連在部分皮膚上。


    楚征伸手,慢條斯理地給他解扣子,“脫掉吧,穿著濕衣服吹空調會著涼的。”


    沈殊對戀人的觸碰早已習慣,於是岔開大腿,任由楚征半跪著替他寬衣解帶。


    其實可以自己脫,可他又簡單聽信楚征的命令忘掉了。


    衣櫃裏放著替換的衣物,他拎起來一看,款式竟是他中學時期的校服嶄新的,料子也更舒服,顯然是定製。


    嗯?


    聯想到許多不該出現在此時此刻的荒唐場景,沈殊的臉頓時紅了:“這……”


    楚征隻是若無其事地笑著:“拿錯了,這是晚上穿的。”


    他又翻出來一套白色的奧黛,撩起沈殊的雙肘替他穿上。


    “好像裙子,”沈殊拉扯著有些緊繃的布料,“旗袍?”


    “不是,是越南的傳統服裝。”


    楚征拍拍他的腰,示意他起身轉一圈給自己看。


    白皙修長的腿被掩蓋在長長的白色布料之下,若隱若現。


    “嗯,很完美。”


    楚征的指尖不老實地勾起柔軟布料於腰部開衩的部位,緩緩往裏深,冷不丁按了一下沈殊柔軟的腹部,又沿著內褲的邊緣壓下。


    沈殊又羞又氣,半嗔怪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發出清脆的聲響。


    “褲子呢?我印象裏宣傳手冊上印著的,這衣服底下得穿闊腿褲才可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妒火難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芥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芥野並收藏妒火難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