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那小子剛來一天,就能拿到你家的鑰匙。”楚征委屈,“我這個正牌男友都還沒有呢。”


    沈殊哭笑不得:“他又不常住。剛剛還和我說,今晚就能搬出去,找到靠譜的酒店住了。小趙今年才二十,比你小好幾歲,怎麽和小朋友吃上飛醋了?幼稚。”


    “幼稚就幼稚吧。”


    楚征摟著他的腰,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幼稚就能擁有你家的鑰匙的話,我倒是寧可做幼稚鬼呢。”


    “行了”沈殊被他磨得受不了,“給你一把,好不好?”他打開自己的鑰匙包,從裏麵拿出備用鑰匙遞給楚征。


    楚征接過,笑得像是開心小狗。


    “沈哥想不想和我同居?”


    他的思維有點跳躍。沈殊咬了一口麻餅,緩緩道:“可以是可以,但你過來住的話會不會很麻煩?搬家什麽的……而且大平層住起來應該比小公寓舒服很多啊。”


    “不麻煩。隻要能和你待在一起,我就特別開心,怎麽會覺得麻煩?平層太大,我一個人住著好孤獨的。”楚征笑著勾住沈殊的小指碰了碰,“那就這樣約定好了?”


    “好。”


    “沈哥今天有什麽計劃嗎?”


    “沒有,怎麽了?”


    “那……要不要去打耳洞?”


    楚征抬手,揉了揉沈殊圓潤的耳垂,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絲絨盒子。


    “昨天就想送給你的,一直沒找到機會。被嫉妒衝昏頭腦後,就隻想著趕緊吃掉沈哥了……”


    蓋子掀開,裏麵是一對閃爍的寶石耳釘。樣式不誇張,簡約大氣。


    “之前沈哥你問我打耳洞疼不疼,說想試試,我一直都記在心上呢。”


    “我就想,你戴耳釘肯定好看。”


    沈殊看著他真誠的眼睛,覺得心裏像是倏忽閃過一陣難以言喻的微妙感觸。硬要形容的話,像是被一片小羽毛迅速掃過。


    癢癢的,很溫柔。


    他喜歡楚征此刻的眼神。


    讓他覺得……自己是真正被專注愛著的。


    作者有話說:


    昨天那章是手機碼的,好像排版有點問題。但我不敢改,改了會重新人工審核,怕被cp夾了(。


    大家湊合看看,我先滑跪(5555555


    第46章 toska


    目的地是一家賣銀飾耳釘的店。店麵裝修是北歐風,隨便拿起一款耳釘,後麵接著的零的數量就讓沈殊禁不住咋舌。


    “在這種地方打耳洞會好一些,處理不好的話,傷口很容易化膿。”


    楚征牽著他的手,眼神示意跟上來的服務生,乘電梯上樓。


    樓層很高,中間似乎是多層美容院,透過透明的電梯壁,沈殊能看見來來往往精致美麗的人群。


    楚征揉捏著他的耳垂,輕聲道:“可能會有點痛。”


    沈殊:“我聽朋友說,耳垂比較厚更容易疼。”


    “也不能貼著耳骨打,晚上睡覺一翻身扯到就會很痛。”楚征指了指自己耳垂上端貼近耳骨位置的孔,“這個好起來很慢,如果不是為了疼而打的,沒必要。而且也沒什麽好看的耳飾能掛在這裏。”


    沈殊伸手去碰了碰。


    楚征隻是低垂著眼,任他碰。


    他說過,留學的時候想沈殊想得發狂就會去打耳洞。耳垂上的孔洞早就長好肉變得封閉,耳廓和耳骨上的卻經久難愈,像是陳舊的傷口。


    “叮”


    電梯到達目的地。


    沈殊從一瞬的恍神裏出來,跟在楚征身後出了電梯。


    楚征沒有和沈殊說的是,留學期間的一段日子裏,他和資助自己的竇女士因為一些事鬧得不可開交。


    竇女士一氣之下斷了他的生活費,他也梗著脖子不肯低頭,半工半讀了大半年。


    楚征直到這時,才真正體會到沈殊當初父母雙亡後生活的艱辛。


    斷了父母的援助,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求生存,他幫社區鄰居除過草,幫農場夫婦在收獲期摘漿果,在商店做過炸魚薯條,還幫同國學弟補過課……


    越是忙碌壓抑,越是難以克製翻湧的焦躁與思念。楚征托和沈殊同校的熟人偷偷拍攝他的日常,可這些模糊的照片無異於飲鴆止渴,隻會在夜深人靜時放大他膨脹的渴望。


    普通街旁理發店打耳釘的技術堪憂,雖然是手動的銀針穿刺,卻在落針的時候捅歪了。


    戴上大一些的耳釘或是耳環,就會歪歪斜斜地掛在耳側,拉扯著皮肉,好像血肉裏吊死了一個人。


    “我有點緊張……”


    沈殊捏緊楚征的手,微微顫抖著。楚征反過來拍拍他肩膀,扶著背固定好。


    負責手動銀針穿刺的人很快捏著沈殊的耳朵,消毒穿刺一氣嗬成,沈殊還沒反應過來,耳洞就在短促閃過疼痛後出現了。


    “嘶”


    “好了。”負責人把一張單子遞給楚征,“剛打好不用塗。過三天後,75%酒精和紅黴素,記得準時護理。消毒和防水都很重要,不然會發炎膿腫。碘伏會腐蝕純銀的耳飾,不要用。”


    沈殊懵懵地下樓,熱風吹到臉上,才忽然感覺到耳垂泛起了一陣酥酥麻麻的熱辣感。


    “居然不是很疼……我朋友說她是用槍打的,‘哢嗒’一下就……”


    楚征看著他有點傻的樣子,沒忍住笑了:“打洞隻是開始,護理還挺麻煩的。不過沒關係……”


    他伸手,和沈殊十指相扣,“我可以每天按時給你換藥擦膏,不會讓你難受。畢竟,我有豐富的難受經驗。”


    到了話語後半段,楚征故作嚴肅,逗得沈殊和他一起笑。


    沈殊的耳朵燙燙的,臉也燙燙的,他抬頭看向楚征,對上那雙含笑的偏灰色眼睛,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


    翌日。


    楚征原本打算窩在家裏的沙發上和沈殊一起看《殺死比爾》,結果電影播到一半,血都快從屏幕裏濺出來的高能時刻,何秘書一個電話打過來,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了大半。


    沈殊推了推他的手臂:“工作的事要緊,先去處理那邊吧。”


    楚征無奈換上西裝出門,臨行前還抿著嘴,蹙著眉,滿臉的不高興。


    沈殊勾著他的脖子,踮起腳,給了楚征一個離別吻。對方立刻順勢扣上他的腰,加深這個吻,水聲嘖嘖。


    “早點迴來,”唇瓣分開,沈殊又輕輕啄了一下楚征的薄唇,喘息道:“等你一起看電影。”


    楚征眼裏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了。他拉著沈殊的手,撒嬌道:“除了這部,還想看《切膚之愛》……”


    沈殊不常看驚悚片,他膽子不大容易做噩夢,但還是為了安撫自家戀人點了頭。


    “那,我出門了。”


    楚征走後不久,沈殊就進了廚房,開始做蛋糕、烤小餅幹。楚征小時候喜歡吃薑餅和戚風蛋糕,於是投其所好,認真做了起來。


    蛋糕坯進了烤箱,沈殊翻看冰箱,才發現之前囤的黃桃罐頭沒了,大概是前幾天被雲蓁和趙傑新當作夜宵吃了。


    遂下樓去附近超市,想買些藍莓、車厘子、草莓、黃桃之類好裝飾在奶油蛋糕上的水果。


    結果在生鮮區碰上了趙傑新。


    “你怎麽在這裏?”


    “我被社長派來買魚了。”男大學生苦著臉,“為什麽沒有金魚啊,社長說要紅彤彤大腦袋的。我都在超市裏轉了兩圈了,可怎麽都找不到啊。”


    他指了指正在水箱裏遊動的鯽魚,“聽說金魚是從鯽魚變異選育來的,我買兩條這個迴去,是不是就能交差了?”


    沈殊扶額:“這是拿來煲湯的,而且不好看。”


    “那這個呢?”


    “做酸菜魚用的。”


    “這個!”


    “做炸魚的。”


    “這個總行了吧?”


    “這是用來做生切刺身的,而且有毒。”


    “嗚啊……”趙傑新的魂魄都快從嘴裏冒出來了,“你都把我說餓了,沈哥!我今天早飯都沒吃呢。”


    他跟在沈殊身後,絮絮叨叨地控訴起社長的冷血無情:淩晨三點把人搖起來去爬山拍日出,早飯的點則是去拍市井煙火氣,到了中午,好像是要拍個空鏡,附近又沒有養魚的店可以拍攝,他才被委以重任來買魚。


    “觀賞金魚應該去花鳥市場買,這是常識呀。”沈殊無奈。


    他多多少少從趙傑新平日的言行舉止裏察覺到,這是位缺乏生活常識的少爺。但沒想到小孩居然沒常識到這種地步。


    “真的嗎,可我以前養的巴西龜就是在超市裏買的,我還以為超市裏什麽都能買到呢。”


    好在,他還是會用電子地圖的。很快便鎖定了一家規模不大的花鳥市場。


    “打車過去十五分鍾,不是很遠誒。”趙傑新眼前一亮,“沈哥陪我一起去吧?你今天休假嗎?”


    “休假,但我現在要先迴趟家。蛋糕還在烤箱裏,不看著會糊掉。”


    趙傑新聞言湊在沈殊身上嗅了嗅:“薑餅和戚風蛋糕的味道。”


    沈殊驚了:“你是狗鼻子嗎?……啊,我不是在罵你。”


    “我知道,沒事沒事!”趙傑新討好地從沈殊手裏接過塑料袋,嘿嘿一笑,“沈哥,我幫你提東西迴家,蛋糕可不可以分我點?我太想念你的手藝了,哪家蛋糕店和你做的比,都差點意思……饞死我了。”


    也不至於吧。


    沈殊想。


    戚風蛋糕隻是很基礎的款啊。


    “好。”


    “還想要一個牛奶布丁……”


    “可以,那我們得繞迴冰櫃那邊,去拿瓶全脂奶……唔,按照你的口味來的話,換成旺仔牛奶,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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