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無權無勢,末世三年,在那壕無人性的火種基地當了三年牛馬,過得比狗都不如。


    在火種基地的三年中,他見到了人性最為黑暗的一麵。


    在那裏,強者欺淩弱者,弱者被無情地踐踏,尊嚴與生命如同草芥,隨時可能消逝在殘酷的現實之中,甚至就連殘軀,也可能淪為別人的口糧。


    自稱為人類保存火種,卻幹著比野獸還殘忍的勾當。


    火種基地的領導者,那些掌握著權力的家夥,口口聲聲為了人類文明的延續,實則利用手中的資源,將人們像牲畜一樣圈養起來,隻是為了滿足他們自己的私欲和野心。


    那時候陳煜如同其他基地底層成員一樣,每天被迫從事著繁重的勞動,得到的卻隻是勉強維持生命的口糧。


    而那些所謂的“上層人士”,每天什麽都不做,卻過著奢侈糜爛的生活。


    他們的餐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他們的倉庫裏則堆滿了糧食和物資。


    這些資源,都是他們底層基地成員冒著極寒從厚厚的雪地中一鏟一鏟挖出來的,都是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從其他勢力甚至是散落在各地的幸存者手中搶來的,每一粒糧食都浸透著底層人的血汗和淚水。


    那時候的陳煜由於種種原因,並沒有加入火種基地的武裝部隊,而是被分配到了最底層,從事著最艱苦的勞動。


    這讓他有機會近距離地觀察到了火種基地內部的種種不公與殘酷。


    每天幹的是挖雪和運輸等工作,在那零下70多攝氏度的環境下,一切全靠人力。


    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辛辛苦苦下來,連最基本的溫飽都無法保障。


    現在想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那三年中堅持下來的。


    當然了,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還不至於讓他對火種基地心懷如此恨意,畢竟當時的他雖然累點苦點,但好歹還能苟延殘喘不是?


    跟火種基地之外的那些人比起來,他這也算是幸運了。


    就他所見到的那些火種基地之外的人,過得日子那才叫真正的地獄。


    由於火種基地壟斷了所有物資的挖掘,那些火種基地之外的人,根本就沒有獲取物資的途徑。


    想要活下去,那就隻有一個選擇——同類相食。


    在那個極寒末世,人性的陰暗麵被無限放大,火種基地之外的世界,仿佛成了人間煉獄。


    陳煜親眼見過,那些因饑餓而絕望的人們,如何在寒風中相互廝殺,隻為爭奪一塊凍硬的麵包,或是一具已經失去溫度的屍體。


    他們的眼中沒有了理智,隻有對生存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


    甚至是直接獵殺同類,就像野獸一樣,沒有任何道德和法律的束縛。


    陳煜每每迴想起這些場景,心中都會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和悲痛。


    他深知,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火種基地的暴行和貪婪。


    他們不僅壟斷了資源,還通過種種手段,如洗腦、恐嚇、暴力等,將人們牢牢地控製在自己的手掌心。


    他們就像是一群吸血鬼,無情地吸食著底層人民的血汗和生命。


    而在火種基地苟延殘喘的陳煜最終也在三年後,因為積勞成疾,失去了勞動力而被火種基地的管理者淘汰。


    在基地高層的示意下,他被基地的“人力資源”部活生生扔進了焚燒爐,成為基地的燃料,被榨取完最後一滴價值,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結束了他悲慘的一生。


    然而上天待他不薄,讓他攜異次元空間重活一世。


    如今,在他的經營下,他的天煜基地已頗具規模,是時候去算一算前世的恩怨了。


    火種基地在他前世看來,那是一個龐然大物,但跟如今他的天煜基地比起來,不過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螞蟻而已,他隨手就能碾壓。


    隨便出動個幾萬民兵戰士,火種基地便會在他的怒火之下灰飛煙滅。


    但如果僅僅隻是這樣,又怎能解他的心頭之恨呢?


    他要以更為極端的方式,讓火種基地的那些統治者們親自體驗他們所施加於人的痛苦,讓他們為自己的罪行付出無法挽迴的代價。


    火種基地,其實距離天煜基地總部並不遠,不過100多公裏的距離罷了。


    然而受極寒天災影響,整個藍星除了陳煜之外,都失去了遠程通訊能力,這使得兩地之間的信息傳遞變得異常困難。


    致使火種基地的統治者隻知道在他們北方有個強大的勢力,但具體是什麽情況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而陳煜又刻意讓天煜基地的人不去招惹火種基地,他們便隻當天煜基地同火種基地一樣,不過是個土皇帝而已,而且是個實力跟他們相當的土皇帝。


    麵對這種實力相當的勢力,火種基地統治者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他們不傻,自知以他們那種高壓統治,欺負欺負小型勢力還行,真要跟一個勢力相當的大型勢力幹仗,下麵的人將槍口對準誰還不一定呢?


    正是因為這樣,在極寒末世降臨1年多的今天,兩大基地一直處於井水不犯河水的階段。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他們北方的鄰居,已然成為了他們即將麵臨的滅頂之災的源頭。


    經過陳煜的秘密布局,天煜基地已經集結了一支由精英戰士組成的特種部隊混入了火種基地勢力範圍內。


    而陳煜自己,也同林樂樂一起,化作了兩個難民,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火種基地的邊緣地帶。


    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兩個外表穿著厚厚的破棉襖,臉上圍著一條破爛的圍巾,頭發淩亂的“難民”,正一瘸一拐地在雪地上艱難前行。


    他們的身影在茫茫雪原中顯得渺小而孤獨,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片無情的雪地吞噬。


    “長官,什麽時候開飯啊,餓了都。”林樂樂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有些有氣無力地對陳煜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記住我們的身份,我們現在是難民!”陳煜低聲嗬斥。


    林樂樂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陳煜抱怨道:“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來玩cosy,圖什麽呢?還非要拉著我一起,這冰天雪地的,凍得我都快成冰棍了。”


    說著一腳踢飛一顆雪麵上的小石子,似乎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滿。


    “行了,別抱怨了,我們是在執行任務,再忍忍,晚上請你吃大餐。”陳煜安慰了一句,目光卻更加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雪原上的風更加凜冽了,卷起陣陣雪花,視線變得模糊。


    但陳煜的心中卻異常清晰,他和林樂樂之所以會出現在這一片雪原,並不是他隨意經過,而是刻意所為。


    他對這一片雪原十分熟悉,他知道,雖然這裏表麵看去是一片荒蕪的雪原,實則在這厚厚的積雪之下,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莊。


    這裏也是他前世無數個夜晚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夢魘,是他前世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之地。


    處理前世火種基地的恩怨,就將從這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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