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宓兒走出秦氏時,自動就成為了焦點。


    大家這也才知道,憑什麽就連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都要屈身做妾。


    醉仙樓裏的才子們在震驚後,才紛紛神情激動的討論起來。


    他們本來是來見識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卻不料,焦點一下子就改變了。


    看到秦宓兒後,裴塵的目光就四處打量了起來。


    別人看到隻是主角的登場,裴塵看的是局勢的變化。


    隻見,在秦氏周圍,多了一個個身影,他們穿蓑衣,戴蓑帽。


    玄甲兵隨著秦宓兒登場,開始行動起來了。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確保秦宓兒的安全。


    未思進,先思退。


    這看起來有點不太夠自信。


    可這是秦宓兒,再多的謹慎都是有必要的。


    不隻是表麵的玄甲兵,暗中的人也在待命著。


    看起來隻是一場一對一的比武。


    實則牽一發,動全身。


    對於秦氏是如此,對於程家軍又何嚐不是。


    程如玉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對手。


    她有想過見麵會發生些什麽。


    可沒想到秦宓兒一出現,就把所有光芒都帶走了。


    別人對她的目光,對她的議論。


    她的一出現,就是焦點。


    這是讓程如玉覺得那麽的可恨。


    再想到自己。


    自己如今就是一個躲在麵紗後麵的醜八怪。


    這是嫉妒的情緒。


    程如玉嫉妒秦宓兒的好,嫉妒別人對她的目光和議論。


    而當有目光和議論落在自己身上時,卻是負麵的。


    有對比才有傷害。


    和秦宓兒比起來,大家第一反應就是把程如玉樹立成一個反派。


    顏值即是正義。


    這話一點也不假。


    況且,這也是事實。


    在外人看來。


    是第一次見著秦宓兒,準確的說是個陌人,換言之,對於自己就是一張白紙。


    而程如玉,關於她的傳聞可不少,她還是程家軍的,可以說是滿身的汙點。


    光從外人的第一印象來說,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第一時間就被打上了標簽。


    顯然,比武還沒有開始,支持者就是一邊倒。


    程如玉的情緒本身就不正常。


    在這樣的環境下,更是失控了。


    她是一刻不等待。


    她出劍了。


    比武就此打響。


    一聲不吭就出劍,程如玉實在有點不厚道,引得噓聲一片。


    出劍來得實在是快,如同驚鴻。


    不得不承認,程如玉的本領確實是強。


    她手裏的劍是換過的。


    程家軍不乏名劍。


    這是一把叫做斷腸的名劍,吹毛斷發不在話下。


    光聽斷腸二字。就知道是一把大兇器。


    事實也是如此,這把斷腸劍殺過不少人。


    按迷信的說法,人殺多了,就會染上煞氣,煞氣又會影響人。


    也不全是迷信的說法。


    手拿斷腸劍的時候,就會讓人的情緒莫名的暴虐。


    就比如程如玉,當她出劍的時候,眼睛中就再無理智。


    其實程如玉很聰明,既然自己的情緒壓抑不住了,那不如通過斷腸劍,讓自己的情緒全部釋放出來。


    在一場比武中,情緒一樣是件兵器。


    簡單的比較。


    和一個正常人比武,以及和一個瘋子比武,是不一樣的。


    如今的程如玉就不是個正常人,而是一個瘋子。


    劍如驚鴻,朝著秦宓兒刺去。


    大家都嚇出了一身汗,就算是門外漢,也都看出這一劍很兇。


    對手都把劍刺到麵前了,這該拔劍了把。


    可卻是讓人意外,秦宓兒卻不拔劍。


    收步,向旁閃躲。


    這是來不及拔劍嗎。


    這樣一來,情況急轉直下。


    秦宓兒是躲過了程如玉的劍,可接下來程如玉的攻擊如同狂風驟雨。


    而程如玉的狀態,就和瘋子一樣,就像是一點都不知道累,一劍接一劍,步步緊逼。


    局麵變成了一個一直在出劍,一個一直在閃躲。


    怎麽會有這樣的比武。


    就其他人看來,他們能看懂的東西不多。


    隻知道,在場麵上,秦宓兒被程如玉逼得四處逃竄。


    “不會把,這就有結果了。”


    “這差距也太大了,把人打得連劍都拔不了,”


    “可我看她好像沒有受傷啊。”


    “現在是沒受傷,但能一直不受傷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難怪敢上門挑戰了,這是必贏的啊。”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就在場的人,大多數都是外行,能看懂的東西也就隻有這些。


    看著秦氏門前的比武,蘇如煙是看得心驚肉跳的。


    雖有聽說過江湖人士的故事,可聽到的和見到的,完全是兩迴事。


    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江湖人士間的比武,而且還是兩個女人之間的比武。


    自己也是女人,更加的感同身受。


    和其他人一樣,自己也隻是在看熱鬧。


    以自己的水平,自己也一樣覺得,秦宓兒不如程如玉。


    看著秦宓兒的每次躲閃,真害怕一個閃躲不及時,就被程如玉一劍斬了。


    由於剛才和裴塵的一番談話,自己心裏也是站在秦宓兒這邊的,看到秦宓兒有危險,也跟在擔心了起來。


    真到緊張的時候,就不由伸手去握住裴塵的手。


    裴塵的手正撐在欄杆處,為了看得更清楚,身子還向前斜傾。


    可要知道蘇如煙就被他護在雙手中間。


    這就造成,蘇如煙受到他身子的擠壓。


    蘇如煙能活動空間就隻剩下那麽大。


    真想活動,就隻能往裴塵的懷裏鑽。


    想要活動一下都難受,可心裏卻沒有沒有半點怨氣,隻是覺得,這是不是在故意占自己便宜。


    可當手覆蓋在他手上時,卻發現自己是誤會了。


    他的手是緊緊握著欄杆的,用的力氣實在是大,以至於手上的青筋凸起。


    手覆蓋在他的手上時,能感受著青筋的跳動。


    再看看他的模樣,整個人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比武,這也太認真了。


    如此認真的他,哪裏還有閑情占自己的便宜,他做出的舉動,不過是下意識的,他隻是想看清楚比武而已。


    蘇如煙卻失望了,原來他不是在故意占自己便宜,害自己想了那麽多。


    可他也太認真了,從認識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他這樣的全神貫注。


    可想想。


    他之前說過,他想要習武,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才會這麽認真把。


    蘇如煙是這樣解釋著的。


    可作為女性的直覺,她有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還好把。”


    裴塵卻沒有迴應。


    直到蘇如煙把一句話重複了三遍,裴塵才反應過來,問道:“你在和我說話?”


    蘇如煙心裏有點不舒服了,說了三遍,才反應過來,卻還沒聽清自己在說什麽。


    這一比較,比起比武來,自己是一點也不重要。


    你就這樣無視我把,倒要看看你把我無視到什麽地步。


    “我是在問你,你還好把。”


    一邊說著話,一邊稍微活動著身體,讓自己不那麽難受,隨便提醒他,他正在對自己做些什麽。


    裴塵這也發現,自己差點沒把蘇如煙擠壓得喘不過氣來。


    鬆開了緊握欄杆的雙手,道:“我很好啊,就是看得太入神了。”


    說著話,卻不由自主把雙手的衣袖卷起了一小截。


    看著裴塵這個模樣,蘇如煙開著玩笑道:“你不會也想要去露兩手把。”


    裴塵摸了摸鼻尖,笑而不答,反問道:“你覺得誰會贏?”


    蘇如煙猶豫了會,“應該是程如玉吧,秦宓兒都還不了手。”


    裴塵的手指敲著欄杆,“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你是說這秦宓兒懂兵法?而那程如玉會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蘇如煙道。


    秦宓兒懂兵法嗎。


    她確實是懂。


    自己就教過她兵法三十六計。


    至於程如玉。


    “你仔細看看,這程如玉和之前比較起來,氣勢是不是弱了,而這秦宓兒是不是一直沒有亂過分寸。”


    被裴塵這一提醒,蘇如煙仔仔細細看了又看。


    就算她這個門外漢,也看出來了。


    程如玉確實是沒之前那麽兇了,秦宓兒卻不見半點變化。


    時間越來越久,也逐漸有人看出形勢上的變化。


    “程如玉的出劍好像變慢了。”


    連門外漢都看得出劍變慢了,那劍就一定是變慢了。


    “秦宓兒到現在竟依舊毫發無傷,要是換成我,不知道被切成幾塊了。”


    就那麽可怕的劍招下,單獨一條毫發無傷,在場就沒有人覺得自己能夠做到。


    “她明明都有機會拔劍了,為什麽還不拔劍。”


    “有沒有可能,就是不拔劍,她就是耍著玩。”


    “不會把,從頭到尾,秦宓兒都是在逗程如玉的。”


    “看這個樣子還真是的。”


    “這不明擺著的,你不來,我就不動,你一來就躲,怎麽都覺得有趣。”


    程如玉能像一個瘋子一樣,可要說她真的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由於她像一個瘋子一樣,更讓她浪費了大量的體力。


    是感受到了累,可聽著其他人的議論,那些議論都是在笑話自己的,又看了一眼其他人,一個個目光帶著戲耍。


    程如玉是感受到了累,可她的情緒一點不見好轉,反而是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她開始說話了,說的話卻是在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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