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又有一個村莊受到匪寇的洗劫。


    匪寇人數有上百人。


    一般的村莊也就是隻有幾百個人,再除去些老弱病殘。


    遇到上百個兇殘惡徒,嚇都嚇怕了,就算有人想反抗,正好給匪寇來個殺雞儆猴。


    就和一群蝗蟲過境一樣,留下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村莊。


    上百人的匪寇,是多支匪寇集中起來的,其中作為主導者的,則是摩坨寨。


    摩坨寨這次出動的人數有二三十人。


    人數在隊伍中不算占優,但掠奪後的財富則占最大的一份。


    其他匪寇卻不敢有異議,實在是人家背後的靠山是摩坨寨。


    這次摩坨寨帶頭的是一個年輕麵孔,外號天狼星,據說是在狼窩裏長大的。


    天狼星就叫天狼星,也沒有姓名。


    人就會有姓名,他沒有姓名,是沒把自己當人看。


    在他的身上有股野性,時不時的,他就會露出野性的一麵,然後就想要殺人。


    這一次的洗劫村莊,就數他殺的人最多,殺人的手法更是殘忍,生生用手把人開膛破肚。


    就算同樣是匪寇,可更多的,大家是離他遠遠的,害怕一發作起來,他連自己人也不放過。


    此時正有一個嘍囉小心翼翼向他說著什麽。


    “手下的兄弟剛去那白馬村看過了,和外麵傳的一樣,這白馬村真是富甲一方,還有害死四當家的人也在白馬村裏,四當家的位置正空著,要是頭兒能幫四當家報了仇,寨裏地位就穩了。”


    “可這白馬村也是古怪,建了城牆,還組了護衛隊,不過這護衛隊更多是沿路護送貨物去縣城的,帶頭的兩個人叫做朱孝武,朱孝文,據說之前是獵戶出身,尋常七八個人近不了身。”


    “這白馬村確實是塊大肉,就是看起來有點難下口。”


    本來低著頭坐著的天狼星一點點的抬起頭,露出森白的牙齒,“你是覺得我會怕?就這些天的村莊,一點味道都沒,不就是難啃,這樣的肉咬在嘴角才有滋味。”


    這就是天狼星,行事風格乖張。


    其實,在摩坨寨四當家死後,憑他的實力,就可以坐上四當家的位置。


    可摩坨寨怕到時就沒人壓得住他了。


    就這樣,四當家的位置就空著,其他人也不敢有想法,怕把他給得罪了。


    就論個人實力來說,大當家不說,摩坨寨就二當家和三當家能壓他一頭。


    即便是死了的四當家,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他還要更加的年輕。


    這次,他下山是主動請纓的。


    大家都在壓著他。


    他就更是要反抗。


    隻要在這一次的洗劫做出一個成果,到時功勞也有了,就沒人敢攔著自己當四當家了。


    如今有這麽一個消息。


    有一塊大肉叫做白馬村,害死四當家的人也在白馬村裏。


    這是好事逢雙。


    隻要咬上一口,什麽功勞都有了,還能給四當家報仇,到時四當家這個位置就是勢在必得。


    至於什麽城牆,護衛隊的。


    自己可是一隻狼,對方隻是一群羔羊。


    就算羔羊再怎麽武裝自己,也隻是給狼多帶來點樂趣而已。


    ……白馬村,一個男人在向裴塵稟告著事情的最新進展。


    男人三十歲上下,給人一種穩重感,他的名字叫做陳守平,光聽名字,大致可以知道幾分為人,守平,守的是平安。


    在和華雲箏挑選護衛隊時,自己就著重說過這人,他就是那個有家室的人。


    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做事也平平淡淡,是那種不會讓人多注意的人。


    當時資料上對他為人的評語,可以說無,但自己第一眼就看中了他。


    隻因為他顧家。


    男人隻要顧家,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事實證明自己是對的。


    事後更知道,他會成為奴隸,是為了能換錢,好讓自己家裏人活下來。


    他是家裏的獨苗,上有老下有小,正值饑荒,他隻能走出這一步。


    他當時想得很簡單,能讓家人多活一天就是一天。


    隻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被挑中成為護衛隊的成員,家人也被接到了白馬村,過上了能吃飽飯的日子。


    這是他以前不敢想的,因此他在心裏發誓,一定要對得起護衛隊這個身份。


    也許有這份心思存在,他得到了重視,得到了提拔,如今是白馬村的安保隊隊長。


    每天在城牆上站崗的人中,就有他一個。


    安保隊是從護衛隊獨立出來的。


    簡單的說,兩者的區別就是,一個對內,一個對外。


    “昨天有可疑人物入村了?”裴塵道。


    “是的,按照先生的吩咐,讓他離開了。”陳守平道。


    “沒有被他發現把。”


    “先生放心,全程都是我負責的,隻讓他知道讓他知道的事情。”


    “想來是心動了。”裴塵露出了一絲笑容,“朱家兄弟的情況如何。”


    “剛剛負傷迴城,貨物也丟了。”


    “甚好,看來快槍林這個名號馬上就會傳開。”


    局已經設下了,就看人什麽時候鑽進來了。


    有關快槍林打傷朱家兄弟,搶劫白馬村貨物的消息不脛而走……


    “不是說白馬村的護衛隊很強。”天狼星對著身邊的嘍囉道。


    “問過了,快槍林不知從哪裏得到一把神兵,三兩下就把別人的兵器斬了,打了個措手不及,據說快槍林本人也受了不小的傷,如今不知躲在哪裏,說到這快槍林,本事是有的,之前寨裏就有邀他上山,卻被他拒絕了。”


    “不識好歹,不過也做了件好事,連護衛隊都沒了,有城牆能有什麽用,讓其他人準備一下,今夜血洗白馬村。”


    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天狼星麵目猙獰,還真有幾分狼性。


    這是一間簡易的醫館。


    看到裴塵來到,華雲箏跑了過來,拉起衣袖說道,“先生來了啊,我猜是有要事要發生了。”


    裴塵摸了摸她的頭,讓她乖巧的站在一邊。


    還別說,小女娃子長高了。


    想想看,她也快十四歲了。


    呸,在想些什麽。


    醫館中,有著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這是一個大夫。


    白馬村之前是沒有大夫的,隻有一個半業餘的赤腳郎中。


    老者的名字叫做曹鬆柏,是專門聘請入駐白馬村的。


    他醫術精湛,卻是一個閑雲野鶴,能夠結交他,是有一個人是他的老朋友,他的老朋友叫做華貫聞。


    說到華貫聞,需要提到另一件事,他除了是白馬村的村長外,在農作物上也頗有經驗。


    能當上村長,原因就是能讓白馬村的村民有好的收成。


    這一次的秋收,沒少能看到他出沒的身影。


    想要讓曹鬆柏為自己辦事,當然不隻是憑華貫聞的麵子。


    在自己和他談論了一下醫學的知識後,他當夜就拉著自己,不肯讓自己離開。


    至於之後發生的事情……


    就成了眼前的情況,他在白馬村紮根了。


    接著,自己和他進行了一些研究,關於人體上的。


    具體到要做的事情,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外科手術。


    古人可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當聽到自己的想法,他就和看著瘋子一樣,連說不可能,異想天開。


    可在自己深入淺出的解釋後,他才懷疑的問著真的能行嗎。


    有沒有可能,能不能行,都不如實踐來得有說服力。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


    找來羊的腸衣,曬幹用烈酒浸泡,製成羊腸線。


    這是用來縫合髒器傷口的。


    至於皮肉上的傷口,則用熱水煮過的絲線縫合。


    最後就是用上大周專治外傷的金瘡藥進行包紮。


    而這其中的誌願者,則是從護衛隊裏麵找的。


    雖說護衛隊進行的是訓練,但為了講究實戰效果,受傷是常有的事情。


    這些人就成了誌願者。


    曹鬆柏也在此見證了奇跡,看著一個個傷患是如何不可思議的複原,恢複生龍活虎。


    外科手術有了最有力的證明,曹鬆柏對裴塵就心服口服了。


    關於曹鬆柏,關於傷口縫合,自己的真正想要做的是,培養出戰地醫生。


    有戰鬥就少不了有人受傷,就算能提供精良的兵器,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那要怎麽做,才能把受傷的影響降低到最低,這就需要戰地醫生的存在了。


    能在受傷的第一時間,獲得戰地醫生的救治,就算是簡單的縫合傷口,也是極好的。


    自己把相關知識教給了曹鬆柏,但他並不適合當一個戰地醫生,他年歲有了,不可能緊跟在戰鬥身邊。


    曹鬆柏的真正作用是傳承,從他手裏培養出一個個戰地醫生。


    縫合傷口並不難,但要具備膽量和細心。


    就這樣教著教著,曹鬆柏把華雲箏留了下來。


    比起其他人,老朋友的孫女算是自己人,又知道她不想和平常女子一樣,她還足夠的聰明,讓她給自己當個助手是個不錯的選擇。


    隨後,在接觸過後,知道她具備著足夠的膽量和細心,這兩點也正符合要求。


    還不隻如此,她竟能明白自己的醫術。


    為此,自己嚐試教她行醫,然後……她學會了。


    在那個時刻,曹鬆柏知道自己找到了一個學醫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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