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裏,家裏遭賊不是什麽意外,問題是,自己家裏一窮二白,誰會來盜竊。


    再一個,要真的是賊,怎麽會想著把家恢複原樣。


    “去煮飯把。”


    裴塵沒有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秦宓兒,是覺得告訴了也沒有半點用處。


    從秦家得到的一袋穀子是沒有去殼的。


    去殼的辦法是磨,但這樣得到的米粒並不幹淨,更難以下咽。


    一袋穀子足夠吃半個月,裴塵隻讓秦宓兒處理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的被留了下來,說是另有用處。


    接下來的日子,是上山砍竹伐木。


    有了木竹,就著手做一件東西。


    曆經七天,要做的東西終於做好。


    高度將近一米,類似石磨,但全身由木竹編造。


    秦宓兒本來疑惑夫君要木匠工具是為了什麽。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未嫁人時,自己看過哥哥的木匠手藝。


    哥哥的木匠手藝是得到鄉親鄰裏肯定的。


    但看著夫君一步步把手裏的東西成型。


    對比哥哥的木匠手藝,哥哥就和一個三歲小孩一樣。


    帶著崇拜的目光,看著已經做好的東西,秦宓兒道:“相公,這是……”


    “這叫擂子,你把剩下的穀子拿過來。”


    在秦宓兒吃驚的表情下,穀子通過擂子一點點去殼,變成米粒。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去殼。


    去殼後的米粒,白白的、香香的。


    “怎麽樣,厲害吧。”裴塵炫耀著。


    捧著米粒的秦宓兒激動得點點頭,眼中有淚水在掉落。


    按品種分類,通過擂子得到的米粒屬於精米,而精米不是平民吃的起,平民吃的是糙米,即去殼不幹淨的米。


    之前,自己吃的就都是糙米,吃多的結果就是傷腸胃。


    在價格上,精米的價格數倍於糙米。


    平民百根本不敢奢望能吃上精米。


    秦宓兒會哭,是知道有了擂子後,自己以後就不需要再吃糙米了。


    “找個袋子裝起來,拿去賣了。”裴塵道。


    “賣了?”正沉浸在幸福中的秦宓兒不解道。


    “恩,賣了,然後換成穀子。”裴塵眨著眼睛,看著一旁的擂子,“明白我的意思把。”


    秦宓兒不笨,一時興奮得說不出話。


    “沒錯,我們要發財了。”裴塵做出了總結。


    精米的價格比糙米高,原因是獲取難。


    可擂子的出現解決了獲取難的原因。


    關鍵這樣的手段隻有自己有,這其中就蘊含著商機。


    “夫君你太棒了。”興奮讓秦宓兒得意忘形,整個人撲進了裴塵懷裏。


    裴塵一個沒站穩,被秦宓兒帶著,摔倒在地。


    “沒大沒小。”裴塵一巴掌扇在秦宓兒股部上。


    啪的一聲,秦宓兒瞬間臉色通紅,又一動不敢動。


    妻子撲倒夫君,本就不合規矩。


    夫君還扇了自己,這可以說是這些天來最親密的接觸了。


    她是又怕又害羞,一時不知道怎麽做,隻能一動不動。


    其實在她心裏一直有疑惑,都這些天了,夫君為什麽還不要了自己。


    她想知道原因,可又不敢開口問。


    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錯有錯著。


    自己正跨坐在夫君身上,姿勢曖昧。


    夫君還扇了自己,實在是讓人難堪。


    眼看著情況有朝進一步發展的可能……


    “還愣著幹什麽,趁天色還早,去把米粒賣了。”裴塵不解風情道。


    秦宓兒不敢再胡思亂想,急忙把米粒裝袋,就出了家門,整個過程頭都不敢抬,話都不敢說。


    在妻子離開後,作為丈夫的裴塵才活動了一下手掌。


    這樣的接觸,對他一樣是第一次。


    不得不說,手感真不錯,就是還是太瘦了,得養胖點才行。


    秦宓兒出門後,裴塵並沒有閑著。


    擂子做出來了,不敢說賺大錢,至少能保證有飯吃,那麽接下來就要考慮另一個問題。


    到底是誰在暗中窺視自己。


    那天迴家發現進了賊後,這些天來,總感覺暗中有眼睛看著自己的屋子。


    這個過程裏,自己的表現就像全然不知道一樣。


    會這樣做,是知道,就算把人揪出來又能如何。


    就憑他和秦宓兒兩個人,要是暗中的人出現在麵前,遭殃的怕是自己。


    除非是報官。


    而村裏最大的官就是村長。


    真把事情鬧到村長手裏,最大的可能是恰得其反。


    冥冥之中在告訴自己,這背後的事情很可能和村長有關係。


    擂子做出來,保證有飯吃了,接下來要解決的是可能存在著的危險。


    想要解決危險,最正確的做法就是讓自己強大起來。


    一切的恐懼都源於火力不足。


    現在當然做不出什麽火力性武器,但還是有不少東西能利用的。


    大周王朝,曆年戰亂,北狄、西戎一直對中州大地虎視眈眈,為了支撐戰爭,一筆筆苛稅壓在了百姓頭上。


    本想靠苛稅贏得戰局,卻逼得民不聊生。


    百姓活不下去了就隻能反。


    匪寇如同春雨催新芽,四處茁壯成長。


    結果就是。


    王朝內憂外患。


    加上在位的昏庸,為官的貪贓枉法。


    沒人敢猜想大周王朝最後會到什麽地步。


    當然,這些暫時和自己無關。


    瀾山村不是什麽戰略要地,也不富饒,隻要能頂住苛稅,就還能活。


    隻有還能活,百姓就會忍受。


    說到戰爭,就要說到兵器。


    這個不曾在曆史中出現的王朝,其工業發展水平非常的一般。


    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改進紡織車。


    做出擂子後就不怕沒有飯吃。


    這同樣也映射到兵器上。


    戰場上最常見的兵器就隻有刀劍槍弓,再往上就沒有了。


    在裴車手裏,一件兵器的模型初現。


    這是一把弩。


    就算在前世,弩也屬於管製類兵器,從這裏也可以知道弩的強大。


    同樣作為遠程兵器的弓卻沒有這樣的待遇。


    原因是殺傷力的區別。


    追究根本,弓是靠人推動的,而弩設有機關。


    簡單的說,一個是人力,一個是機械。


    這就是本質的差別。


    再舉個例子。


    一個小孩用弓很難殺人,用弩則能輕易的殺人。


    條件有限,裴塵做的弩就相對的簡單,隻能等有足夠的材料,才慢慢改進了。


    所謂的簡單,也就是相對的簡單,放在當下,妥妥的大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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