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兒進教室之前就深深唿吸了一下,告訴自己,就算見到馬建設,也不用大驚小怪,既然他不願意來找自己,那自己更沒必要掛在臉上了。


    鈴聲已經停止,教授拿著書正走到講台邊。言歡兒就隨著幾位匆匆而來的同學貓著腰從後門走了進去。


    臨近門邊的座位全被同學們占了。言歡兒看了看,快速找到了靠後排的一張座位,


    “言歡兒,你迴來啦!”同學中有比較相熟的,和她打著招唿。


    言歡兒一邊向座位擠去,一邊低著聲的迴應:“是啊,是啊,謝謝你掛念啊。”


    前排的吳小麗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找她,言歡兒與她視線對上就笑了笑,並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教授抬了抬眼鏡,往這邊看了一下,言歡兒急忙走到位置上坐了下來。


    一堂課,言歡兒的心一直有些亂。


    以至於教授在台上講的,她都沒有專心聽進去。努力克製著自己不要去找馬建設的身影,可還是讓她找著了。


    馬建設正坐在前麵幾排的靠邊,偶爾迴一下頭,言歡兒就趕緊縮一下肩。


    低下眼睛,矮下身體,以為躲在前麵同學的身後,他一定瞧不見。


    後來,言歡兒這一堂課就聽得有些馬虎,光顧著躲藏自己了。


    下課後,吳小麗倒是第一個跳著撲了上來,抓著她的胳膊就是一陣亂搖,言歡兒急忙指著自己胸口道:“還沒全好,還沒全好,別這麽用力。”


    吳小麗聞言動作幅度雖然小了一些,可還是把她的胳膊晃了兩下才放開。


    “言歡兒,你好象有些變化了,嗯……瘦了一些,也變漂亮了。”


    言歡兒一聽“漂亮”這兩個字,忍不住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吳小麗有些奇怪,瞪著眼睛問她:“也不用這麽高興吧?”言下之意,頗有些我是客套,你別當真的樣子。


    言歡兒就笑著說:“你不要亂用形容詞,昨天還有人嫌我太醜,連掙錢都不配呢!”


    吳小麗一聽大為驚訝兼有一股想要大笑的衝動,愣了兩秒沒接上話。


    言歡兒這時候正想去外麵透透氣,就領先往門外走去,臉上的笑意倒是未減。


    吳小麗趕緊追上一步,搭著她的肩膀兩人就往外走。


    “誰啊,你又認識了誰啊這麽貶你?找迴麵子沒啊?”


    “不認識,一個喝了酒的人,被妖妖她們澆了一臉啤酒。”


    “啊?這麽刺激!那後來呢……”


    兩人邊說邊笑著往外走,笑語聲倒是留在了馬建設的耳朵裏。


    此刻的他坐在座位上沒有動,隻是轉著頭看著言歡兒她們從後門出去了。


    他沒想到今天終於可以看到言歡兒。這樣的心情激蕩,讓他的臉色有些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雖然他迴到學校後就每天又盼望又害怕的,等著挨過這初見的時光。


    但今天終於見到了言歡兒,他才發現除了盼望和害怕,更有一陣一陣的酸楚直湧心頭。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言歡兒,這樣的在她的生活裏來來去去,連一聲道歉都沒有說出來。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跟言歡兒解釋自己的“無緣無故。”


    許多事,在當事人看來千難萬難,但其實旁觀者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可以解決。都是太認真了,反而患得患失。


    馬建設就覺得自己這時候難以開口,所以他根本就不打算開口。


    隻不過,多年後的他再想起這段時,隻覺得自己可笑到極點。但又有些慶幸,當時的自己還好沒有解釋。


    當然,現在的馬建設還在自己的煩惱裏出不來。


    因為他覺得如果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以言歡兒的性格兩人就再也沒有機會,真的從此以後會離得更遠。


    而選擇不說,至少還有一個解釋的餘地,至少還有一次機會。


    以他對言歡兒的了解,她會給他解釋的機會的,當然,這件事得先過去一陣再說。


    馬建設就是這麽想的,而且也是這麽幹的。


    目前看來,他覺得自己的煩惱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


    所以有時候他不得不感歎事情的發生,真的不隨人的意誌而轉移。隻能說,也許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看著言歡兒和吳小麗再次走進教室,馬建設的心就稍稍定了一些。他知道言歡兒這時候肯定不想和他說話,那就不說話吧。


    馬建設也有自己的習慣。


    所以,他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看著言歡兒瞧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微微笑著和吳小麗一起與他擦肩而過。


    接連好幾天,馬建設和言歡兒都恢複到第一次冷場時的樣子。


    兩人有意識的盡量避開可能發生的麵對麵的情形。


    這種默契,令得馬建設與言歡兒各自的內心之中都生了些歡喜出來。


    言歡兒因為胸前有傷口,所以,有幾次同學的聚會她就以此推脫掉了,仍然保持著獨來獨往的樣子。


    時光似乎恢複到了去年剛進大學時的那種狀態。


    這一天,言歡兒和往常一樣去操場跑步,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白白的信封躺在門底下。


    這令她有些驚訝。


    自年前的那封情書莫名其妙地出現以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這白白的信封,言歡兒都差點忘了還有這樣的一件事了。


    而現在這東西又出現了,言歡兒就覺得自己似乎抓著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所以,言歡兒撿起來之後,還很細心的吹了吹上麵的灰塵,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然後神情自若的向操場走去。


    因為操場而想到聞三多的焦灼心情,現在已經慢慢平複了。


    聽說聞三多去了少體校實習。


    言歡兒迴來後沒有見過他,不知道這消息是不是真的,但聽上去聞三多好像平靜了不少。


    二丫頭仍然沒有消息。


    舍友們在說到她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惋惜表情。


    妖妖說:“看樣子兇多吉少了,聽說那位同學的父母被接到學校,也不知道學校怎麽說的,反正要賠錢吧,唉,一個大活人呢!”


    聽者無不唏噓。


    言歡兒那天的情緒就壞了一整天。


    走到小樹林,言歡兒就覺得命運這東西真能和人開玩笑。


    她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在小樹林裏看情書。


    坐在那條石椅子上,言歡兒慢慢吞吞的就把白色的信封拆了開來。


    字還是那樣的筆跡,言歡兒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


    還好,冠以情書的字眼,內裏倒沒有太多情書的實質。


    這封信與其說是情書,不妨說是一首摘抄下來的詩。


    言歡兒有些好笑,想著也許是這位同學練字練出了興致,想把自己的字體展示一下?


    因為內裏摘錄的,居然是一首大氣磅礴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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