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深思了一陣,“咻咻咻咻咻咻咻”,六星拱月刃彈跳而出,洞府一霎碧光瀲灩,美輪美奐。


    七刃圍著他如蝴蝶般翩翩飛舞,上竄下跳,好不開心。


    “嗬嗬……”


    陪著它們玩耍了一陣,看著七刃調皮搗蛋的在虛空如星子般若隱若現,他的眼裏隻有細細的笑和如水的溫柔。


    王路喃喃自語道:“七刃啊七刃,相信你們很快就能得到再一次的升級,到那時,或許離晉級靈寶也不遠了。”


    本命法寶晉升到靈寶都有靈寶大劫,需主人和法寶一起渡劫。


    修士本身主要庇護它們不毀在雷劫下,雖說兇險異常,可憑他當下的力道,相信自可輕鬆渡劫。


    當法寶渡過雷劫成為靈寶,若主人意外隕落或是坐化歸去,這之前,一般會主動解去和靈寶的主仆約定,將其留在宗門,為宗門效力。


    靈寶固然會因無人禦使而威力降低一些,可在長年累月的自我修複和各種天材地寶的溫養下仍能重迴巔峰,隻是這個過程需要數百上千年。


    倒也有脾性極為倔強的靈寶,眼見主人身隕,也會跟著自我崩解,不再留存於世,隻是這類靈寶極為稀少,一般都需較高的靈性。


    王路自不會讓心愛的七刃離他而去,孤孤單單的度過無盡歲月。


    收起六星拱月刃,環顧了一圈閉關了五十七年的這個臨時洞府,他平靜的走了出去。


    王路並沒有將其毀去,在洞府中留下了一冊自己的一些修仙經驗和一部不知從哪個倒黴鬼那裏得來、地級高階功法的《大日經》,也算留給有緣人吧。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宋風雨究竟在何處?


    對方根本就不知他身在何處,就算去到銀鑾軒也無濟於事,因為他的一切訊息已被銀七大人用銀筆全部勾劃。


    再說,銀鑾軒也不可能手眼通天的知道他就在平遙沼澤的邊緣閉關修煉。


    如是這樣,銀鑾軒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隻要是人,誰願意自己的行蹤和隱秘被他人一絲不差的掌控。


    銀鑾軒若能做到此點,早就被群起而攻之,不複存在。


    既然宋風雨不知他在哪裏,那麽,交換一下位置,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以不變應萬變守株待兔是最好的辦法。


    那麽,何地才是僅他們倆人才知道的秘密之處?


    答案是,南海。


    唉。


    王路摸著空空如也隻剩下一根紅繩的胸口,向西南遙望。


    中州南,那裏是陳家與魅宗的所在。


    孫雪,和自己合體的第一個女子,不僅讓他的修為在一瞬間到達了築基大圓滿之境,更沒有取他性命,還親手為他戴上了一塊數次將他從走火入魔救下的神奇玉片,終是在神秘島嶼和萬古長青的對峙下化為齏粉,以至於令他當場戾氣橫飛,暴怒連連,差點就將四朵萬古長青全都毀去。


    固然是自己將她從石墓救出,可“孫雪”二字始終是他心裏的柔軟。


    現在想來,他和孫雪能有這麽突兀的一遭,全是因為彌漫亂灘的那股微弱的古怪氣息。


    一入亂灘,這股氣息就引起了他的警惕,於是盡可能的將其排除在外,能盡量少唿吸就少唿吸。


    孫雪則因魑魅魍魎三異獸對她神魂的侵蝕導致身衰體弱,又因未對氣息提前防備,神魂極其衰弱下,一霎被引動,自己則由於遍尋出路未果加之紫九吞噬三獸神魂昏迷不醒的心煩意亂以及見到她忽然而生的異樣上前查看……


    如此,才有了兩人這一段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的因緣。


    之後,讓他感動的,孫雪感應到掛在他胸口的玉片碎裂,不遠千山萬水執著的跑去了夢幻宗,還將天地異寶的“輕雪”由師兄田宜棟打造出新居變相的送給了他和雅兒。


    以陳雅兒的秀外慧中,或許自己的偽裝早已被她看穿,隻是她也心亂如麻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於是也跟著自己一樣的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佳人情深,叫我如何報答?


    嗬。


    他忍不住的苦笑,如果孫雪已覓得良人,如今的他僅是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罷了。


    想到這裏,王路一顆心“撲通、撲通”止不住的亂跳。


    是啊,時間會撫平所有,還能改變一切。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比比皆是。


    順其自然就好。


    那麽,如果孫雪有了道侶,他真會順其自然,把這口不知從何說起五味雜陳惶恐又痛楚的氣給咽下?


    他多想跑去魅宗,或者前往銀鑾軒打探一番,可越是在意的,越是滿心希望的,就越發不敢去觸碰。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王路甩了甩頭,自我良好的笑著,彈指間,人已不見。


    他挺氣悶的,雪瞳的大跨步提升讓他對過往的記憶都清晰了幾分,否則,他如何能把一千三百多年前自己昏迷前的所作所為給細致入微的憶及,仿佛如在昨日。


    還有一種可能,也許,這件往事對他而言,非常深刻,一直難以忘記。


    來到平遙古城城主府,把修為壓低到化神初期,可絕大部分的人照樣不敢靠近他周圍三尺。


    這一迴,他老老實實的跟隨眾人,一次次的傳送。


    時間自是比以往慢了數百倍,之前大包大攬一天半日就能迴到散修聯盟第一大城的邑城。


    此時,曆經半年,他才又一次的來到了邑城。


    第一次來此,他朝東瘋狂傳送,踏入了浮萍大草原,成功將毛炬救迴,在推算《渾土功》時,也讓他的《六符訣》沾染了一絲的厚重與凝實。


    想到此處,王路猛然一震。


    他又想到了一個可能。


    土係功法本就以法力雄渾稱雄,說不定,法力雄境的到來,和他之前對《渾土功》的深入鑽研與推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一定是這樣,王路深信不疑。


    拋去這一點,當初降臨中州,和他同行的、還有據稱為銀鑾軒榜一至今身份如迷和他有三百年約定、在百仙客棧等他的劉誌。


    此人最開始為體宗長老,被他“鬥敗”後,第一次讓他引起疑惑和給他震驚的,是其人那番不同凡響令人振聾發聵的“成敗”一說。


    轉眼六百二十年過去,遠遠超過了約定的三百年,並且,這麽多年來,他從未找過自己。


    王路相信,以他強大的實力和繁多的手段,想要找到自己,還是有較大的可能。


    同時,直覺告訴他,就算劉誌不來尋他,以後的某個時刻,兩人必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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