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並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如果沒有涉及到他自身,一向都是聽之任之,漠不關心。


    男修非他所殺,卻因他而起,自己還收取了他的令牌,因果既成,難免的,他的所作所為就值得去分析。


    做任何事情,不外乎都帶著一定的目的。


    隻不過,有時候做得淡如清風極為隱蔽,讓人一時間找不出漏洞罷了,正如雁過留痕,不管怎樣的天衣無縫,要麽暴露於一件微小之事,要麽暴露於時間裏,總歸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就像他自己在藥穀一番看似亂七八糟的操作,即便把女修看得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是有力道強者會發現太古靈材於力道的修煉有著很大的好處,隻是仍會像他一樣的永不泄出,悶聲發大財。


    他的初衷還不是如此,絕不能流傳開去,隻能是自己受益。


    嗬,就像前人對他一樣的,讓他自己去發現。


    八塊令牌不是個小數目,已很是接近十二塊奪取造化的要求。


    總共五十塊令牌,平攤下去,也就四人能被萬草居接收,成為那個有緣人。


    自此,不僅借助萬草居之力一舉打破天地封鎖入得上界,還為他們精心準備了一整套完整、豐富、充實、高深的修煉體係與資源,隻需按部就班的修煉就可去到遠高於化神期的那四個大境界,離永生也就更進了一步,而不是死不瞑目的老死於本界。


    這樣的好事,自己能想到,難道男修想不到?


    那他為何挑了在當時僅有一人前去的劍山?


    王路的嘴角劃出一縷笑來,一切的謎題已經解開。


    從男修想要達成的目的去反推,那就有跡可循了。


    首先,男修來到萬草居,以他的強大,應是第一批人,放著一看就知有大機緣的地方不去,為何偏偏就選了一個看起來還不錯卻和造化池寶室籍屋沒有可比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劍山?


    嘿,這就是他的厲害所在。


    因為他早就看透了令牌無與倫比的重要性,五枚令牌隻是最為底層的基礎,他猜測,令牌的數量越多,能獲取的就越多。


    而且,在萬草居中,令牌數目的多寡比實力更重要。


    隻要擁有了足夠多的令牌,如今的實力和以後比起來,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如果一開始去的就是人人爭先恐後進入的那幾脈,他實力是強,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人敢說蓋壓群雄,一手遮天。


    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給自己挑選了八成修士用劍的劍山,目的就是守株待兔的,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死一雙,逐漸累積令牌。


    擁有令牌且能來到萬草居本宗的人都不是傻子,更不是弱者。


    根據令牌的提示,他們會衡量,會抉擇,特別是令牌未到五枚者,絕不會跑去那些機緣之地傻傻的等著被收割。


    他們也想取得寶物的同時好好的活下去。


    何人不惜命!


    實力不夠,機緣來湊。


    修仙界八成的修士用劍,自然而然的,自會有人把目光投向劍山。


    男修要的就是堂而皇之的陽謀,一邊默默積蓄令牌,一邊取寶。


    所以才有了二十年之久。


    然而,隨著三人或四人投身於劍山,仿如人間蒸發般,了無音訊,再傻的人都明白了其中的貓膩,誰還敢去?


    他當然也想到了此點,等下去隻會徒耗時間罷了,再根據令牌的提示,還有五年,萬草居就會離去。


    他本就想去另處再尋令牌,結果僅剩五年,兩相結合,他終於下定決心賭一把,闖入了藥穀。


    王路能夠想象,男修的糾結。


    到了此時,幾乎都是和他一樣的頂尖存在,殺人取牌難度極大,一個不小心就是被反殺為他人作嫁衣裳的下場,可是麵對著潑天的造化,如果不抓住這一亙古罕有的機會,要麽打破天地禁錮飛升上界,要麽坐等壽數的盡頭。


    和打破天地禁錮比起來,顯然,和同類人的搏殺要來得容易千倍萬倍。


    背水一戰,向死而生,不成功就成仁。


    如果王路沒有陳雅兒,沒有丁雨蜓在等他去救,沒有夏禹在等他去傳授《夔牛踏天訣》的“千傾之軀”,沒有答應朱凝陪於佳去尋她的故鄉,他定會做出和男修相同的選擇。


    死了,一了百了。


    成了,破繭成蝶。


    即便結下了萬草居這個難負其重的因果,當修煉到高深之境,麵對不可敵的強敵,隱姓埋名,抱著報仇雪恨為恢複萬草居榮光的遠走高飛即是。


    我如今的苟活,隻是為了更好的活著,隻要我活得足夠長,就是勝利。


    王路淡淡一笑,是啊,你活的夠久,把敵人別人他人都給撐死了,也算是為萬草居雪恥了。


    隻是,你運氣不濟,千該萬該,不該來藥穀。


    還有,彭勇你也運氣不濟,千遇萬遇,怎麽就遇到了睚眥必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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