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葵與何蟬的秘密消失以及傀儡堂千餘人的無跡可尋成為了很久很久都無人解答的懸案,這在當時的西漠引起了一時的轟動。


    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就被時間的滾滾洪流席卷,被世人所遺忘。


    可是,王路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隻不過,許久後,當他驀然感到兩人的失蹤大有可疑時,卻又無從說起,也無法去查。


    刺胸靈酒非同小可,超凡脫俗,短短五天,令他修為大進,離此界最頂峰的化神期僅一步之遙,這是他之前從未想過的。


    當年在南海,由於小綠不知多久才能恢複,好不容易經銀九方把章成這個煉丹大宗師的大腿抱住。


    他還一直憂心著元嬰期的丹藥難題,哪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獲取種種奇遇,讓修為四百多年就從元嬰初期飆升到了如今的半步化神,連他自己都感到不真實。


    這絕非什麽好的征兆,定要緊守己身,或許某種危局正等待著自己。


    哼。


    王路心下冷喝,該來的早晚都會來,我等著你就是。


    撇去不好的念想,遙想當年剛入修仙界,師父邱華仁在獲知自己雙靈根時無以複加的激動之情,說自己將來大有可能會修煉到金丹期,到那時就擁有了五百載的壽數,就能把六符門的傳承再延續至少五百年。


    誰能想到,他不僅凝結出了一品金丹,還勢如破竹元嬰有成,甚至能更進一步,成為此界的天。


    當下的自己,已然可以自信地告慰師父的在天之靈以及曆代六符門先輩的英靈。


    一路走來,自己從懵懂無知到逐漸成長,成為一代強人。


    迴想過往,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了望和沉重。


    前路還在,未來還遠,唯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方能堅實又從容。


    如一粒星火,王路轉瞬即逝。


    半盞茶的功夫,他就迴到了符堂所在的紫雲山。


    “嗬嗬。”


    如今的符堂比之前大了五倍有餘,數座巨型建築拔地而起,恢弘壯觀。


    王路笑了笑,這就是有化神期絕世強者坐鎮的好處。


    自謝靈蘊成就化神,符堂在夢幻宗的地位刹那拔高,差不多來到了和夢閣幻門一樣的高度,加上與煉器堂的田宜棟雙劍合璧,若沒有黃焰一盟的存在,符堂將是夢幻宗首屈一指的超然勢力。


    當初門可羅雀清清冷冷的銷符堂如今人來人往,生意火爆。


    雖然謝靈蘊對符道不如何上心,但作為符堂太上老祖的白逸凡卻是西漠一等一的符道宗師,對於各種中級符可謂是手到擒拿爐火純青,他精心培養的數名弟子雖沒有之前的符魔王路般強得變態,卻最少都是符道大師的水準。


    加上王路元嬰中期的徒兒丁雨蜓逆天而獨到的符道造詣,一舉令符堂成為了整個西漠符道的中心。


    據傳丁雨蜓五十年前就已超過白逸凡成為了西漠當之無愧的符道大宗師。


    前來符堂購符之人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


    然而符堂作為夢幻宗靈石進項的一大源頭,宗門自然不允許什麽人都往山門鑽,一是宗門的安全,二是必須擴大符堂的銷路,才能財源廣進,日進鬥金。


    於是,夢幻宗和符堂聯手花費海量靈石於西漠各個大城建立“銷符堂”。


    有白逸凡和丁雨蜓這兩塊金字招牌,生意那是蒸蒸日上,名氣更是通達四海。


    同時,在宗門從銷符堂源源不斷地獲取了巨大的收益,更是加大對符堂的擴建和弟子的招收。


    鑒於夢幻宗對符堂的重視,謝靈蘊田宜棟的珠聯璧合,還有就是符堂對於門下弟子極為優渥的獎勵,連一些資質頗佳的好苗子都紛紛選擇符堂。


    自然,謝靈蘊如同王路一般無二的甩手掌櫃。


    培養弟子以及符堂的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直接甩給了丁雨蜓,而早就功成身退的白逸凡看到丁雨蜓被謝靈蘊極盡折磨,實在看不下去,又主動跳了出來,先是狂風暴雨地把老油條的謝靈蘊臭罵了一頓,接著主動擔起符堂的各種事務,以便給丁雨蜓減輕負擔。


    看著絡繹不絕宗門的各係之人風風火火從售符堂進出,王路不由得感歎,最初剛入門之時,夢幻宗就隻有兩位擎天之柱的劉安和陳棟,但元嬰後期的斷層相當厲害,一個都沒有。


    而今,隨著他們年輕一輩的成長和接力,不僅化神期高端強者多達六人,連元嬰後期、元嬰大圓滿和半步化神都有數人,夢幻宗可以說已完全超過了當初七派之首的天藥宗,成為了西漠南部名正言順的執牛耳者。


    好比半步化神的自己,元嬰大圓滿的陳雅兒,半步化神的李楊,元嬰後期的暴女,想必還有那年大比之時驚豔的你們。


    夢閣的鍾彩玉、媚樓張雨琴、刀脈狂刀、劍閣許田、嚴家嚴岩和楊家楊傑……


    高手層出不窮,使得夢幻宗星光熠熠,星光滿天。


    王路微笑著在人群中穿梭遊移,不論修為高低抑或神識強弱,無人把他察覺。


    他像空氣般無處不在又如鬼魅般時隱時現。


    數息後,他迴到了紫雲山後山自己的洞府前。


    石門緊閉,一片紫雲竹海一望無際,山風湧動,修長的紫雲竹發出一泉天籟般“沙沙沙”的音符。


    那時自己修煉之餘最喜歡最舒服的就是坐在後山的一座八角涼亭,隨意持書,悠然細讀。


    雖然時過境遷,可那一份的初心和愜意依然駐留,沒有變過。


    這麽多年的風風雨雨朝朝暮暮,洞府前,王路寬心下來,好似修煉時的歲月逼迫和所有的萬鈞重擔不由自主地從身上卸下。


    他隻覺渾身放鬆,非常舒坦。


    王路情不自禁地躺在洞府前的草叢上,身體肆意舒展,舉目望著悠悠藍天白雲。


    臥看雲卷雲舒,細嗅山花野香。


    不知不覺,紅日西下,億萬點夕照遍灑,把他染成了一片緋紅。


    閉著雙眼,他就那樣地側臥而眠。


    不久,一輪斜月自西緩緩升起,清雅月光柔情似水地撫慰著他清動的睫毛和微沉的雙眼。


    這片天地,靜謐無聲,他睡得那樣安然,如此酣然。


    月落日升,王路悄然醒來。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水遍布他的黑色法衣,除了法衣能稍微把野獸抵擋,昨夜,他放下了一切的防備和守禦。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他倍感親切。


    因為符堂,讓他心安,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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