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高伯的話語令王路詫異不已,難怪黃柳清姓黃,原來是皇甫世家之人,想必知道她底細之人極其稀少,那高伯又是如何破悉的呢?


    看向向宇,他更是一臉地不相信,呆若木雞,茫然無措,好像黃柳清的身份給予了他一記深刻沉重的重拳。


    高伯在叫破黃柳清的來曆,她卻表現得相當鎮定,不僅如此,還雲淡風輕地反問道:“前輩法眼如炬,不過你是如何肯定我就是皇甫家族之人,且還是旁係出身,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堂堂化神期大高手,如果僅憑猜測,就想用實力讓小女子屈服,是否有些以大欺小?”


    在黃柳清剛說完,目瞪口呆的向宇像是看到了一線希望,精神大作。


    是的,和她接觸如此之久,以向家對皇甫家族的知根知底,何曾見她施展出過皇甫世家獨有的功法和神通。


    一旦動手施法,都會泄出一二,黃柳清功法獨特強大,卻並非皇甫之有。


    頓時,他眼中希冀大增。


    “哈哈,小女娃不錯,很好,完全繼承了你們皇甫家族口若懸河胡攪蠻纏的優良傳統,想當年年輕時,你的祖爺皇甫雄便是這樣一個打不過也要說贏你的猛人,現在迴想起來,還別有一番滋味。”


    高伯撫著白須無限感慨說著,話鋒一轉,接著道:“證據嘛,確實有些難倒我老人家了,其實你隱藏得極好,自從和我們家向宇相遇後,他老爹就讓我暗中調查,通過各種明線暗樁的明察暗訪,終於被我們抓到了一絲痕跡。”


    “三年前你突然消失了十天,而你走出之地,恰恰是皇甫世家一個旁係家族所在東陽關的盤穀。隨後,我們想方設法打入其中,經艱難取證,你便是那個旁係家族二族長之女,皇甫柳清。同時,我們還得到,自小你便被一個雲遊四海的高人收入門楣,至於高人為誰,我方並未探出,想必除了你至親,應無人知曉,這也是你從未展示過本家功法的原因。”


    “不過,為了萬無一失,在你踏入本宗,我就暗中觀察,我太了解宇兒的性子,他除了就一武癡外,身上值錢的東西幾乎為零,為了彰顯他在家族的重要地位,定會把你帶到飼養七彩魚之地,至於目的,不說你也知道。”


    “所料非虛,他直接把你和這位小友帶來此處,當你看到七彩魚時,他們兩人沒有留意,我卻看到了你眼裏的痛恨和心裏的怒火,”高伯此時停了下來,歎了一口氣對向宇道,“你不是想知道它們是怎麽來的嗎?”


    向宇一臉疑惑,王路卻心頭一動,聞弦歌而知雅意,他頓然明白,這些七彩魚或許出自皇甫世家。


    隻聽高伯淡淡道:“六千年前,我向家還是四大家族墊底的存在,但當時家族出了一個除飛升外無所不能的驚豔絕倫之人,他就是後來的家主,向天行。”


    “經過一千年的積蓄和臥薪嚐膽,向家在他的帶領下,接連把孤獨世家和你們皇甫家挑落馬下,當時的賭注,我們向家是不傳之秘的《除柱功》,你們皇甫世家則為養了幾十萬年藏而不漏的七彩魚,此魚如今在這裏秘密培養,當時的結果已不言而喻。”


    高伯說話間,黃柳清的玉容不住變幻,自小她就聽聞家族七彩魚之事,在她的了解中,是向家蠻橫無理搶走,現在卻得到另一個版本。


    其實,以她的智慧,她已明白,高伯所言為實,自己當初聽到的,隻不過是為了把皇甫家的那段失敗掩埋並強推給向家。


    但是,就算她知曉了真相,也吞不下這個讓家族蒙羞的苦果,她的內心是拒絕的。


    高伯像是看出她的掙紮,笑談道:“日月輪轉,潮起潮落,這是天道自然的規律,大到宗派王朝,小到家族個人,均無法避免,更替興衰更是比比皆是,別看我向家現在如日中天,如果還像某些人般自鳴得意,不知進取,自取滅亡就在不遠處。我們老了,未來終究是你們的,我老頭子就不瞎參和了,都好自為之吧。”


    高伯感歎著說完,一步之下,已然不見。


    雖然人走了,但是他走時給到王路銳利且明亮的眼神還是令他惶恐不安,以及他最後的“好自為之”也仿佛另有所指,他不得不慎而重之。


    三人彼此沒有言語,好似都在思考著某些問題。


    數息後,向宇打破寧靜抱拳道:“邱道友,皇甫道友,敝室雖簡陋,還請屋內一坐。”


    兩人不置可否,一並踏進湖邊的中間木屋。


    木屋布置非常簡單,正中隻有一張長幾,上麵擺放著一個比較珍貴裝酒的流木酒壺,長幾旁邊則是四個修煉的蒲團。


    空空蕩蕩,幹幹淨淨,看來向宇還真是個苦修之人。


    三人分位坐下,向宇上首,王路於他對麵,黃柳清居左。


    “哈,”向宇見氣氛有點僵硬,打了個哈哈,笑道,“兩百年前,我們數人在老神仙處驚聞了從古至今的各種秘聞但轉眼忘卻,後來也隻有我們六人再次迴到說書之地,那位前輩卻杳無蹤跡,之後不久,我最先偶遇邱兄,我們交換了各自殘留腦海印象至深的那一點,我得到的是“力道唯一”四字,道友則為“雪瞳,洗瞳靈液和天清水”,就算過了如此之久,我依然不明所以,直到三十年前遇到皇甫道友,才隱約有所獲。”


    “是的,是否冥冥中自有天意,抑或老神仙特意把我們六人篩選,我們方有這個機緣聚在一起,進而得以聆聽天訊,秘聞。”


    想起那段詭異又莫測的經曆,王路仍然心有餘悸,他下意識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邱道友說得很對,我們來自五湖四海,目的不一,道途不同,時間不樣,那位前輩是如何洞徹了我們的具體行蹤,又是如何知道我們會在那一刻齊聚,進而說古道今,暢談萬古,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無法想象。”


    “倒是向道友,以你方才之言,到底又有何得?”


    黃柳清好像突然來了興趣,打開話匣子問道。


    “哈,清,不是,既然皇甫道友問詢,在下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路看了一眼向宇,在經曆了高伯的一番言語,他仿似忽然頓悟,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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