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王路用身份令牌把即將覲見各位長老之事告知了時旬,他來到流湖旁,山光水秀間,汩汩山泉沿著山壁款款落下,落在流湖中,掀起陣陣的淺紋細浪,傳向不遠處的溪流。


    湖中,水草淺淺,遊魚款款,穿梭其間,一些小蝦、五彩斑斕小魚追逐嬉戲,也有一些魚群順著水流,穿過山溪,去外間追尋屬於自己的世界。


    由魚及人,隻要沒有心如死灰,誰不願走出自己的小家,去到外間廣闊無垠的天地,探尋生與死,找尋命與運?


    流湖周圍,古樹參天,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與樹枝,灑下些許的斑駁,溫暖著那一點、那一小塊、那一線的土地,讓它們感受到,就算有千隔萬阻,紅日隻要沒有隕落,依然會如期而至,如約而來。


    看著山中景致,王路沿著山路,緩步而行,半個時辰後,來到了半山腰,望向山頂被雲霧籠罩的大殿,他展開身法,快速奔越而去。


    山風唿嘯,山霧環繞,帶著微微的濕潤,擠入他的發間。


    心情暢懷下,王路風馳電掣,速度越發的快,半頓飯功夫不到,他來到了較為開闊的樓巒山山頂。


    沿著台階踏入一個寬約五十丈長約七十丈的長形白色廣場,一座紫色古色古香占地不太大的殿宇穩穩坐落在廣場盡頭。


    風吹著他的黑發,王路一步一步從容而行,很快來到殿宇前,抬步踏上橙色階梯。


    四十五階後,兩扇青色木門完全敞開,門頭用古篆書寫著飄逸又沉穩的“符篆”二字,裏麵便是符樓的核心議事大廳。


    “進來吧!”


    佇立良久,一道仿若天外來音傳入王路耳中。


    王路身體一緊,這道音之神通極為驚人,雖然從殿內發出,可是,聲音好似會轉彎一樣,繞過了他,隨即迂迴,雲淡風輕的和著山風一起而來,這才被他聽到。


    由此可見,說話之人的神識是何等的強大,這並不是傳音,而是實實在在的開口說話,聲音都是擴散開去的,想要做到把擴散的語音繞過他,其他空間不受幹擾,再把繞過他的那一線聲音強行拉迴,並傳送給他,這份實力,非同凡響。


    王路麵不改色的進入大廳,一名仙風道骨白發長髯的老者高坐主位,此人給他的感覺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深不可測。


    甚至,王路都不敢去多看他的那雙深邃猶如萬年寒冰的眼睛,太可怕了,不愧為符樓的執掌之人,大長老時旬。


    時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驚愕的表情,旋即隱沒不見。


    三道淡黃色台階下,十二個座位從左往右、從上至下,依次排列,其中十一個座位都有了屬於自己的主人,還剩下右側的最後一個空著。


    十一人均實力非凡,修為強大,皆是元嬰期強者,招收自己的錢正懷位於左側第三個位置,周興錦坐在左側第五個位置,二人麵帶笑意的看著他。


    其餘九人,兩女七男,除去錢正懷外,上首六個位置五人元嬰中期,直到倒數第二列,右手的那位粗糙、身形壯碩的漢子同樣元嬰中期修為,其餘眾人為元嬰初期。


    也就是說,符樓十二名長老,元嬰中期七人,元嬰初期五人。


    除去錢正懷和周興錦,所有人均目不轉睛的看著“覃明”這位名聲在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的、他們符樓的核心弟子,都露出好奇、仔細打量之態。


    王路忍不住心中打鼓,雖然說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隻不過他這個醜媳婦是冒名頂替的,他見所有人都收起了對他的懷疑之色,立即半跪在地上,穩定並恭敬地開口道:“弟子覃明,拜見各位長老。”


    “起來,本樓並沒有半跪的規矩,以後來此處,不論對方是誰,就算是我,也不用行此大禮,我符道之人要的並不是身體上的恭敬,而是發自內心深處對符篆的摯愛與追求,心性純一就好。”


    位於上首的時旬正色、不容置疑的開口道,又指了指最後一個座位,意思是要他坐下。


    逃過了被看穿就令他暗唿僥幸,王路哪裏敢和本樓的長老平起平坐。


    大長老看似正派一本正經的話語,可是,修仙界實力為尊,就算他是核心弟子,在實力存在巨大差距的情況下,該縮著的,就千萬不能打直。


    王路倒是在眾目睽睽下站了起來,卻又一次對左右的各位長老躬了躬身,這才直起身體。


    見此,時旬眼神微動,此子若不是城府深沉之輩便是直誠之人,太難分辨了。


    隻不過,現在不是去考驗的時候,他單手一揚,一枚深紫色的令牌來到王路身前,時旬長身而起,雙目猶如兩柄利劍盯著王路,堅定地問道:“弟子覃明,這是本樓核心弟子的身份令牌,一旦接下,你的身份立即改變,可以說是青雲直上,一步登天,同樣,你也重任在肩,要以符樓為重,永遠不得背叛我樓,你可做到?”


    “弟子願意!”


    王路沒有任何猶豫地答道。


    同時,他半跪而下,法力微揚,把這塊象征著核心弟子的深紫色精致令牌緊緊握住掌心。


    “很好,起來!”


    王路不作他想的迴答,讓時旬非常滿意,不管此子有何目的,既然接下了令牌,並順應的算是立下了心魔大誓,他已完全放心。


    隻要他不背叛符樓,就算做出了對四獸宗不好的事情,又能如何?


    通過種種之前的事實證明,此子的符道天賦當為符樓有史以來的第一人,即便他叛出宗門,隻要不死,“以符樓為重”這句話便是最好的證明。


    錢正懷看似漫不經心地瞥了時旬一眼,又深深地看著他。


    見到對方飽含深意的目光,王路忍不住心下慌亂起來,他明白,自己已被看破。


    同時,他也更清楚,自己在大長老時旬眼前早就無所遁形,他此時心亂如麻,而讓他安心的是,看此情景,他暫無性命之危。


    隻不過,讓王路想不通的是,兩人既然知道了他的移花接木,瞞天過海,為何還把他列為核心弟子?


    當他的思維正在腦海中極速狂飆、百轉千迴的時候,傳來了時旬的另一句話:


    弟子覃明,本宗核心弟子交流會,一個月後,正式開啟,你將隨我與二長老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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