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戰國七雄的秦國,滅六國建立了大一統的王朝秦國。由於中原百姓受北方匈奴等遊牧民族的侵擾,秦始皇便派大將軍蒙恬率精兵三十萬抗擊北方匈奴,把匈奴驅趕至極北之地,從此不敢在踏足中原半步。秦始皇命蒙恬將軍率軍民修建北部長城。這支精銳的北部邊軍就連同修建的長城永久的留在了北方,保衛華夏民族不受北方遊牧民族的侵擾。


    這裏曾經是戰國七雄燕國的領地,燕國滅亡後,都城燕都就成為了這支北部精銳之師的駐地。


    秦始皇生前曾下密旨給這支北部邊軍。如果中原天下有變,這支北部邊軍不可迴中原勤王。天下可無秦,但卻不能讓外族踏足中原,此軍隻可留守燕都抵禦外族入侵。無論將來中原王朝是誰的天下,這支北部邊軍都不可參與中原的紛爭,隻能永遠留在燕都守衛北疆。


    後來中原王朝的唐朝稱北方為幽州,燕都也更名為幽都,這支邊軍也就正式命名為幽都軍。


    …………


    幽都將軍府,這日雖說是寒冬臘月,但整個將軍府卻是熱鬧非凡。因為時任幽都將軍的高玉峰終於要抱兒子了。高玉峰都已過而立之年,妻子才首次懷胎。如今首次臨盆在即,整個將軍府上是既高興又緊張。高興的是小公子終於快要出生了,緊張的是這是夫人的首胎,夫人和將軍年齡相差不過兩歲,這時的首次生產對夫人而言也是有很高的風險。高玉峰更是如坐針氈,臨盆在即的這些時日,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徹夜都是守護在妻子身旁。


    這時的高玉峰心裏也是七上八下,在產房門外也是來迴踱步焦慮不安。身旁的心腹護衛蒙雲看著平日穩重的將軍,在這個時候的表情和神態,自己的心裏也是一樣的緊張異常。


    突然,一道金光在王府上空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嬰兒的啼鳴。高玉峰心裏的石頭頓時一下落了地,第一時間便向內堂奔去。


    蒙雲也同樣期盼著小公子的出生。蒙雲的父母在他年紀尚小,北方契丹人進犯邊境屠村的時候給殺害了。自己被母親藏在稻草堆裏才躲過此劫。後來高將軍率軍趕來,打跑了契丹人。高將軍見自己無家可歸,便把自己帶迴將軍府中,教自己武功。長大後自己就成了高將軍的貼身侍衛。將軍夫人本是唐朝名將薛仁貴的後裔,名為薛雲娘。當時高玉峰夫婦無子嗣,薛雲娘喜愛蒙雲這孩子,便給蒙雲起了和自己一樣的名字。隻是把名字最後麵的“娘”字去了。高將軍夫婦對待自己就像親人一樣。


    產婆將懷抱的孩子遞交給高玉峰,看到白白胖胖的大兒子,高玉峰笑的合不攏嘴。母子平安!整個府上沸騰了!雖然這幽都將軍府不像皇城裏官員的府邸那麽奢華,與其相比甚至可以說是寒酸,但在這幽都城也是當之無愧的豪門大戶。


    前來道喜的多是同僚兄弟,大家也不見外,高玉峰就和平時領兵打仗一樣,大喊一聲“開席!”隨後便是整個府裏的推杯換盞,場麵熱鬧非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席從午時開始直至申時,眾賓散去,盡興而歸。


    高玉峰迴到後堂,此時薛雲娘抱著剛出生的兒子在屋子裏散步。


    高玉峰見狀趕緊迎上前去攙扶,關切的對薛雲娘說:“夫人產後,不在床上安心休息,為何下地走動,這對夫人身子可不好。”


    薛雲娘見丈夫對自己很是關心,便欣慰說道:“我本是將門之後,從小便隨父親習武,自幼身子骨強健。這些時日為了孩子,都沒怎麽活動,身子好生不舒坦。夫君不用擔心。”


    高玉峰轉念一想,薛雲娘從和自己認識起,便一起征戰沙場。即使身懷六甲也要隨自己一起視察軍營,孩兒快出生這幾天才消停的呆在床上,也是難為她了。


    高玉峰如獲至寶般的扶著薛雲娘母子坐下,自己的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此時後堂除了這一家三口外,還有高玉峰的拜把子兄弟幽都副將軍孟廣誌夫婦和他們的女兒孟蕾。外加貼身侍衛蒙雲和薛雲娘的貼身丫鬟香兒。


    小孟蕾已經快五歲了,天生的美人胚子。生的眉清目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此時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這個剛出生的小嬰兒。剛才一直嚷著要抱抱弟弟,被自己的母親楚玲兒還給責罵了一番,怕她抱不好摔著小弟弟,到最後也沒有抱成。這會兒有些生著悶氣,小嘴撅的老高。但孟蕾看著這個剛出生的小弟弟滿眼都是喜歡。她還是會時不時的偷偷跑到薛雲娘身邊,一會摸摸嬰兒的小腳丫,一會摸摸嬰兒的小手。


    高玉峰說到:“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今天我喜得貴子,我和雲娘隻希望這孩子平安長大。我們早就把這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單名一個進字。希望這孩子能平安祥和的度過一生,至於能不能考取功名謀求個官職什麽的,那都順其自然吧!”


    孟廣誌微笑到:“高兄給賢侄起的名字好啊!高進。聽這名字就有一種一往無前的勁頭。但孩子將來考取功名什麽的,並非你我一路啊!現在時局不穩,中原王朝的皇帝像走馬燈一樣的換,沒一個長久的。正所謂亂世出豪傑,讓我這侄兒學文,我認為不妥。我認為還是學武的好,不說將來子承父業,接替你的幽都將軍一職,縱使天有不測風雲,也可保當護之人不是。”


    孟廣誌還要繼續說的時候,被妻子楚玲兒一個大大的冷眼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人家大好的日子,你說這話是不是喪氣?”


    孟廣誌長的五大三粗,絡腮胡子,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但是他最害怕的三個人就是妻子楚玲兒和薛雲娘妹子,外加自己的女兒孟蕾。他對女兒可是百依百順,對薛雲娘那是敬重,對楚玲兒那是被人家收拾的服服帖帖。


    孟廣誌立馬收聲不語,一臉無辜的小聲嘀咕:“我也隻是為這個侄兒好啊!誰不想天下太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惜咱們處的時候不是好時候啊!”


    楚玲兒看他還在嘀咕正要發難。孟廣誌看到妻子又要說自己,立馬雙膝跪地抬頭看天道:“蒼天在上厚土為證,我剛才說的話,全當是您老放個屁,您別往心裏去,全不做數就好!”


    他這一舉動,逗得滿堂人都是笑了起來,這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連薛雲娘懷抱的嬰兒,也咧著嘴好像笑了一樣。


    這可把孟廣誌高興壞了,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妻子道:“你看看,小高進笑了。看在我這侄兒的份上,你就給我留一份薄麵可好啊夫人。”


    楚玲兒看到小侄兒高興的模樣,也就沒再出聲責怪這口無遮攔的大老粗。


    薛雲娘此時輕聲的道:“我倒是覺得孟大哥說的也不無道理,現在世道不太平,中原紛爭不斷,而關外契丹人又統一草原各部族成為大遼國虎視中原。咱們本身又是先秦一脈留下的邊軍,職責就是守護中原華夏百姓不受外族侵擾。先不論咱們能不能擋住遼人起兵南下,孩子學武也是強身健體,真要是將來亂世,也能自保啊!”


    孟廣誌看到薛雲娘讚同自己的看法。借杆往上爬道:“看到沒有各位,這才叫英雄所見略同。我這雲娘妹子真乃女中豪傑啊!”


    孟廣誌轉身看向高玉峰時,卻是投來一抹壞笑。原來在孩子出生前,高玉峰夫婦就討論過孩子是習文還是學武。起初高玉峰是想讓孩子習武,將來如果成為將才,在幽都軍的全軍演武大會上,拔得頭籌,也好順理成章的接替自己的幽都將軍之職。但薛雲娘不同意,畢竟做為母親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在疆場上拚命搏殺。


    幽都將軍看似是個將軍之職一方統帥。但是這個將軍可不好做,這個職位不是世襲。要到這一任將軍卸任之時,全軍舉行一次演武會,獲勝者才能接替將軍之職。從先秦這支震北邊軍成立初始,到現在曆經近千年,將軍之職到高玉峰這代是第四十三代。幽都東北的雁棲湖就是曆代幽都將軍的將軍塚。這些曆代的幽都將軍大多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隻有少數幾個人是壽終正寢。年歲小的戰死沙場的甚至不過而立之年。


    因為薛雲娘起初與高玉峰的不同意見,高玉峰找到好兄弟孟廣誌商量此事。於是隻能讓孟廣誌出頭說這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看薛雲娘的態度如何,畢竟薛雲娘和孟廣誌這位大哥的感情深厚,她不好直接當麵反駁。


    這時候高玉峰對妻子柔聲道:“此事全憑夫人定奪,孟兄和夫人的意見我也深思過。這將軍之職孩子將來能不能接替下來都是後話。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中原華夏內亂已久先不說,就這外族契丹人一統草原各部,虎視中原也讓人憂心忡忡。內有紛爭外有強敵,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的戰事。早先沒有大遼的時候侵擾我們的隻是草原的各個部族,不足為患。可如今一統成為大遼國,實力和往日不可同日而語。到我這代這支幽都軍和遼國我到也想讓孩子習文,過得太平盛世,但亂世之時百無一用是書生。所以讓這孩子習武我覺得還是明智之舉。”


    高玉峰說完,整個廳堂裏大家都沉默不語。猶如一股無形的壓力突然間就降臨在每個人的頭上。


    薛雲娘堅定的說:“就讓這孩子習武吧!不求他將來能否接替你的將軍之職,讓他能護得了他當護之人也是好的。當然文他也要學,不說文韜武略,隻求他不能像孟大哥那樣大字不識幾個,隻會喊打喊殺的。”


    孟廣誌腦袋如遭雷擊,老臉一紅委屈的道:“雲娘妹子,咱不帶這樣的,這咋還拿我開涮了。給小侄子聽到他叔父這般不堪,丟死人了。幸好咱這侄子剛出生,啥也聽不懂,不會笑話我。”


    楚玲兒微笑道:“雲娘姐姐哪裏說錯了,你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廳堂裏恢複了剛才的喜氣,高玉峰讓蒙雲吩咐下人上些精致的酒水,菜肴和茶點。如今廳內都是至親之人,蒙雲和香兒也都落座,大家一起舉杯言歡。


    家宴就是那麽溫馨,沒有那些客套話。高玉峰和孟廣誌因為高興,都有三分醉意了。兩個好兄弟,要定下娃娃親,薛雲娘和楚玲兒自然也是讚成。隻是小孟蕾卻是一臉茫然不知大人們說的是什麽意思。蒙雲和香兒樂的合不攏嘴,兩個人去逗孟蕾,說這個你幹娘懷抱的小嬰兒,將來是你的丈夫,為了能將來像你親娘一樣能拿捏住你父親,你可要從小就得管住他。


    孟蕾天真的說:“我才不要管他那,我要以後一直好好的愛護他保護他,我喜歡這個小弟弟,幹娘讓我抱他一下吧!”


    想抱一下弟弟這茬還惦記著呢,薛雲娘小心翼翼的把懷中嬰兒遞交給孟蕾。孟蕾就在薛雲娘身邊與其說是抱,倒不如說隻是摟了一下這個嬰兒。畢竟孟蕾還小,怕抱不動這孩子。摟一下她也就心滿意足了。小嬰兒還伸出小手摸摸了孟蕾的臉頰,逗得在場眾人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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