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5日,蘇聯宣稱的法國預期中的進攻並沒有發生。


    德法邊境上依舊風平浪靜,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原本還提心吊膽擔心法國人想不開要進攻德國的各國媒體頓時都跳出來狠狠地嘲笑《真理報》的一派胡言。


    不少法國官員站出來表示法國絕對不會進攻德國。


    《費加羅報》更是花了一整個頭版嘲笑《真理報》的虛假信息,稱其完全是在拱火,在文章的最後他們表示蘇聯情報就是個笑話。


    熱度來得快去的也快,大家很快就不再關注這個消息。


    既然德法沒有打起來,那麽隻是蘇聯發表了一則虛假信息而已。


    許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媒體對此深感失望,他們還打算炒作一個大新聞呢!


    現在他們把目光紛紛轉向了別的熱點事件。


    貌似這件事情就要平平無奇地過去了,然而事情的發展卻並不如大家想象的那樣。


    2月16日,法軍開始在萊茵蘭地區開展軍事演習。


    這次演習的規模相當大,而且展示的武器也都法軍最新裝配的,逼真到法國甚至還出動了空軍部隊進行了偵察。


    2月17日,有部分法國士兵已經越過了萊茵非軍事區,到達了萊茵河東岸五十公裏內德國不設防的部分。這引起了德國政府的強烈譴責,英國對於此次行動也非常關注。


    他們曾多次致電法國總統杜美羅,詢問法軍行動的目的是什麽,不過杜美羅本人對此沒有做出迴應。


    法軍在萊茵河東岸開始駐紮,而德國方麵也沒有出麵製止他們的行為,可能是沒有能力。


    這種公然侵犯國家主權的行為讓緊張的氣氛又一次在西歐蔓延,許多人懷疑法國是不是要發動戰爭。


    首當其衝的比利時、荷蘭和盧森堡紛紛派遣大使飛往法國親自麵見杜美羅總統。


    不過杜美羅總統也給與了他們肯定的答複,法國不會破壞《洛迦諾公約》,法國也絕不會對德國發動戰爭。


    這些家夥方才吃下了一顆定心丸,隻要法國不發動戰爭就好。


    至於德國的領土主權被侵犯?那是他們自找的,跟他們這些小國可沒有關係。


    然而,2月21日,法國總統杜美羅命令法國軍隊進入德國境內。


    他還宣布法國承認德國的萊茵蘭地區獨立,建立一個受法國保護的“萊茵蘭共和國”。


    杜美羅總統在當天的新聞發布會上強調,法國此次行動是為了防止共產主義在西歐的蔓延,是維護西歐集體安全的行動。


    法國無心占領德國的領土,隻是要對德國實行“去軍事化”、“去共產化”。


    他還唿籲德國軍隊不要抵抗,任憑法軍進入德國境內,就像他們現在做的那樣。


    “想想你們的親人和孩子吧!不要為了受莫斯科控製的政府而死!”


    杜美羅總統如是說道。


    為了這次行動的合理性,法國政府還把流亡法國的社民黨主席邁爾斯·米勒搬了出來。


    這個男人在國會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了民族工人黨對他們的迫害,認為他們是法西斯政黨,要求法軍立刻進入德國消滅這些“紅色法西斯”。


    他聲稱德國人民時刻等待著法國人的解放,要求法軍從德國人手中解放德國。


    邁爾斯的這通演講在法國國內引起了極大的反響,盡管之前的法官媒體極力宣揚法國不會對德國宣戰,現在立刻調轉矛頭似乎有些打臉。


    不過剛剛被升任為法國宣傳部長的賴發爾把法國所有的新聞媒體召集起來開了一場會。


    他告訴媒體,法國實際上並沒有對德國宣戰,隻是要對德國進行特別軍事行動,所有他們之前的宣傳不會被打臉。


    他們要做的就是大力宣揚民族工人黨在德國的暴政,詳細描述德國人民受到“紅色法西斯”的迫害。


    賴發爾還拿出了法國在德情報人員提供的有關民族工人黨在魯爾區實行國有化的證據,以此來證明民族工人黨是一個反動的政府。


    這一證據確實非常有效,本來對於法國出兵幹涉德國還不太認同的民眾在看到大量的人被抓走送去勞動改造的證據後立刻支持法國出兵幹涉德國的暴政。


    盡管這些被抓的人大都是企業家,不過在媒體的渲染下這些證據就成了德國迫害魯爾區人民的有力證明。


    再加上杜美羅實現許諾給各大政黨各個階層的利益,法國境內便沒有了多少反對的聲音。


    拜托,貝當元帥代表陸軍軍事委員會站出來保證這次行動不會有多大傷亡。


    既然不用付出多大代價就能有巨大的利益,傻子才會反對。


    這些家夥平時反戰口號喊得一個比一個響,他們隻是覺得戰爭帶來的收益比不上其造成的損失。


    一旦有利可圖,所有人都支持戰爭。


    ······


    柏林


    陸軍統帥部


    此刻的陸軍參謀部的會議室裏,一大幫將軍正在商討作戰方案,包括西克特在內的所有支持斯特拉瑟的將軍們都到了。


    當然,還有剛剛升職成少將的莫德爾,斯特拉瑟本人也到場了。


    “根據過去幾個月的商討,我們還是認為法軍會從德法的南部邊境發動進攻。


    因為《洛迦諾公約》的緣故,再加上法國沒有荷蘭和比利時的軍事通行權,所以法軍無法通過北部向德國發動進攻。


    他們有且僅有一條進攻方向,那就是德法南部的孚日山脈。我說的沒錯吧?”


    榮格大將的話得到了在場眾人的讚同,畢竟這是他們1927年就開始討論的問題了,自然沒有什麽分歧。


    就像莫德爾,雖然斯特拉瑟給與了他極大的自主權,但是總體的作戰方案還是按照過去一年製定的防守計劃來的,總不能讓莫德爾在上任一周內就製定出一份作戰方案臨時抱佛腳吧。


    “那麽,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應該如何防禦法國人的進攻。”


    斯特拉瑟問道。


    “我認為,可以把二十萬國防軍全部部署在南部邊境上,跟法國人打陣地戰。


    因為孚日山脈的緣故,這裏不適合大兵團的展開,他們的坦克和火炮都不好發揮。


    隻要我們依托歐戰時留下的興登堡防線進行防守,抵禦法國人於魯爾區之外還是沒有問題的。”


    西克特率先說道,他的觀點得到了在場大部分人的讚同。


    因為這些軍官都是經曆了一戰的洗禮,理念非常傾向於依靠陣地戰殺傷敵人。


    “莫德爾少將,你有什麽看法。”


    斯特拉瑟詢問道,他還是比較給這位新上任的副總指揮麵子的。


    “其實我覺得西克特將軍說的挺好的,我們德國西部的防線並不多。


    但是德國的地形是北邊多平原南邊多山地。


    既然法國人的進攻方向已經被鎖死了,那麽我們依靠南部的山脈節節防禦就行了。


    不過我不打算讓部隊固守陣地,因為我們的人數太少了,而且我們也不能把所有部隊都堆在邊境上。


    要是波蘭人跟法國人達成了交易趁勢向德國東部發動進攻就不太妙了。


    我打算依靠十個師約十萬人在孚日山脈實行彈性防禦,利用戰場的空間和時間因素,之後部隊快速機動和集中兵力。


    在進攻中,以裝甲部隊為突擊群,趁敵猶豫不決和混亂之機,冒著暴露側翼和後方的危險,大膽穿插迂迴,攻擊敵人翼側和後方,從而瓦解敵整個防禦。


    而步兵則在正麵實施牽製行動,在抗擊敵優勢坦克的反衝擊時,常以防禦行動並使用高射炮平射打坦克的手段挫敗對手,而後轉入反攻。


    在城鎮攻堅戰中,一般以步兵先行突破,而後投入坦克。


    當敵潰退時,即以坦克不停頓地追擊來發展勝利,在防禦戰役中,通常將裝甲部隊作為預備隊,對突入之敵實施反衝擊或反擊。


    在退卻時,則以機動防禦遲滯對方追擊。


    雖然我們不能使用坦克,但是裝甲車是可以使用的,這保證了我們部隊的機動性。


    故我認為,彈性防禦是可以使用的。”


    莫德爾說的非常有道理,彈性防禦避免將部隊分散在前沿漫長的戰線,也避免作曠日持久的消耗戰。


    彈性防禦能同時擁有進攻者的機動和在本國作戰的便利,唯一的缺點就是要放棄一部分國土,因為它的首要目標是打擊敵人的有生力量而不是保衛每一寸土地。


    不過斯特拉瑟已經提前將德國西部的民眾轉移了,除了魯爾區還有工人在從事生產以外,不用擔心人員傷亡的問題。


    “莫德爾少將,你說的很對,提出的作戰理念也很好。


    但是唯一的問題是,法國真的隻打算從南部方向進攻嗎?


    我們一切的防禦方法都是以法國進攻孚日山脈為前提,要是判斷方向錯誤了,我們可沒有多餘的兵力重新部署。”


    斯特拉瑟提出了他最後的疑問。


    “可是總司令,法國進攻南部不是陸軍參謀部過去一年得出的結論嗎?而且法國還能進攻哪裏呢?”


    莫德爾有些奇怪,他看了看地圖,德法邊境除了南部還有哪些地方可以供法軍發動進攻的?


    斯特拉瑟沉默了一會,他不知道法國有沒有像曼施坦因那樣的狠人,所以他無法確定法國會不會跟他猜測的一樣從兩條戰線上發動進攻。


    “應該?不會吧?”


    斯特拉瑟的目光在地圖上的比利時東南、盧森堡北部和法國東北部定格,那裏有著一片茂密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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