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給我來一罐小麥啤酒。”


    結束了一天搬磚工作的拉爾夫中尉走進了他最愛的那間啤酒館,他總是在每日的工作結束後去那裏小酌一杯,之所以小酌,不是因為他酒量不行,而是囊中羞澀。


    好在這裏的老板非常熱情,每次都會在拉爾夫沒有喝盡性的時候再給他續上一杯。


    拉爾夫曾經問過老板為什麽這麽做,得到的迴答是現在德國有那麽多失意的人,而我生活還過得去,為什麽不給他們一點小小的幫助呢,從那以後拉爾夫就成了這間酒館的常客。


    米斯特·拉爾夫中尉在1914年就加入了德國陸軍,當時他24歲,在一戰爆發時拉爾夫滿懷著報效祖國的決心加入了部隊,先後參加過了馬恩河、凡爾登戰役、皇帝會戰等大大小小二十多場戰役。


    起初,一心殺敵的拉爾夫在戰場上奮勇作戰,他一心想要戰鬥,每次戰鬥都衝在最前方。


    他曾經在敵人炮火覆蓋後一馬當先地衝出戰壕,冒著馬克心機槍的掃射衝進了法國人的戰壕。


    對於拉爾夫這種冒失的行為,他的排長總是會罵他是個不動腦子的莽夫,叫他死那邊得了,自己絕對不會管他。


    不過每次拉爾夫都能活著衝進法國人的戰壕裏,然後取得白刃戰的勝利。


    因為拉爾夫強壯的身體讓他在肉搏戰中所向披靡,每次戰鬥他都能幹死好幾個法國士兵。


    不過戰鬥不是一直都一帆風順。有好幾次拉爾夫因為自己的莽撞脫離了隊友的掩護,被多個法國士兵圍攻,身負重傷,最嚴重時臉都被削下來一半,他臉上那道恐怖的像蜈蚣一樣的疤痕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不過每到生死存亡的時候,他的隊友總能跟上來解救他於危難之際,他的排長在馬恩河戰役時用一把魯格p08手槍擊斃了圍攻拉爾夫的四名法國士兵。


    當時精疲力盡的拉爾夫無力地躺在戰壕上,喃喃自語,


    “感謝上帝,全能的父···”


    他還沒來得及禱告完就被排長狠狠地踢了一腳,


    “先別急著禱告,等戰鬥結束了再為隊友祈禱也不遲,我們排正好缺一個隨軍牧師。”


    說罷,排長轉身就給了一個想要偷襲的法官士兵一槍。


    看著第七排同僚們奮勇殺敵的樣子,拉爾夫心底漸漸生出了奇妙的感覺。


    在1914年,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報效國家,為了德國爭取陽光下的地盤去盡可能地消滅敵人。


    但是隨著不斷經曆戰鬥,拉爾夫漸漸享受到了和隊友們並肩作戰的快感,他開始嚐試改變孤僻的性格和隊友接觸。


    當拉爾夫所在的第七排被替換出戰場時,拉爾夫已經和第七排所有的士兵的打成了一片,他甚至清楚地記著每一個人的名字,排長叫羅爾夫,他還有個叫於爾根的弟弟在後方接受訓練,可能明年就要上戰場了,炊事班有個小夥子叫彼得,他的孿生哥哥就是和自己一個班的帕克。


    每當在後方輪休時,第七排總會安排篝火晚餐,大家圍在一起大快朵頤,享受著前線吃不到的美食,在一戰那個缺乏轟炸機的年代,確實很少需要擔心在後方被轟炸。


    在飽餐之後,排長羅爾夫總會問大家仗打完了以後想去幹嘛?每個人的迴答都五花八樣,不過輪到拉爾夫迴答時,他總會嚴肅地說幫助德國打贏這場戰爭就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他的迴答總能引來眾人的哄笑,微醺的排長羅爾夫總會拍著他的肩膀自豪地說道,


    “這就是我們第七排的士兵,有這樣的士兵德國看到能取得勝利了。”


    周圍的人都會熱烈的捧場,然後爆發出更大的哄笑。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然而戰爭不會停止。


    隨著戰事愈加地激烈,第七排的熟麵孔開始越來越少,那個孿生哥哥帕克陣亡在了伊普爾戰役,弟弟彼得則戰死在了凡爾登,他是被法國人的重炮直接轟死了,這個倒黴蛋聽說是直接被炮彈命中了。


    他的排長羅爾夫則是在皇帝會戰戰死的。


    那一天,拉爾夫像往常一樣埋頭衝鋒,可是這次他熟悉的隊友都不在了,第七排補充的都是些新兵蛋子,根本沒有冒著火力進攻的勇氣。


    拉爾夫孤身一人闖進了法國人的陣地,不出意料地遭遇了圍攻,這次可沒有人來救他了,拉爾夫被三顆子彈擊中了軀幹,雖然不是致命部位,但是也讓他難以繼續戰鬥,幾乎要被殺死。


    就在拉爾夫絕望之時,他聽到了熟悉的槍聲,是羅爾夫帶著他那把魯格p08手槍衝了進來,


    “感謝上帝,你還沒死。”羅爾夫說道,


    “小心!”拉爾夫有些感動,正想道謝時看到排長背後有法國人在偷襲。


    羅爾夫立馬轉身開槍,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對麵那名法國士兵無力地倒下,羅爾夫緊隨其後。


    “你沒事吧?排長?”拉爾夫驚慌失措地爬過來,看到羅爾夫身下一地的血


    “我背你迴去。”


    “沒用了,你自己迴去吧,我是動脈出血,沒希望了。”排長略帶虛弱地迴應,他的大腿處有鮮血不斷地湧出。


    “不行,我要救你迴去。”


    拉爾夫還想堅持,不過看著排長把手放在腰間的手榴彈拉環上,不得不停下。


    “撤退,這是命令。”


    看著排長堅定的眼神,拉爾夫隻能獨自爬出戰壕,朝己方防線逃跑,他在逃跑的路上聽見了一聲清脆的爆炸聲,他知道這是手榴彈爆炸的聲音。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拉爾夫在心裏默默地祈禱。


    或許是祈禱有了用,或許是他的運氣很好,沒有一顆子彈經過他的必經之路,他成功的迴到了後方。


    皇帝會戰以後,拉爾夫被晉升為中尉,不過他一點都不開心,對他而言,這個軍銜的重量根本比不上戰友的生命。


    拉爾夫開始又變得沉默寡言,每天除了戰鬥就是喝酒,對他而言,打贏這場該死的戰爭已經成了支撐他戰鬥下去的唯一希望。


    很遺憾,在1918年11月3日,隨著基爾港的一聲炮響,德意誌第二帝國打輸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當這個消息傳到拉爾夫耳邊時,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而是充滿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終於結束了,真是一場噩夢。”拉爾夫向自己的長官辭行時說道,他打算去鄉下當一名牧師。


    不過拉爾夫並沒有如願退出軍隊,因為他在一戰的優越表現,西克特的十萬國防軍計劃把這個小小的中尉也納入了進去,拉爾夫又重新迴到了軍隊,在柏林的德國第一步兵師擔任排長,也是第七排。


    不過拉爾夫並不參加訓練,他參與兼職除了謀生,還有逃避戰鬥的意味,哪怕隻是訓練。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搬磚和喝酒,然後緬懷一下過往,拉爾夫已經對戰鬥提不起興趣了。


    正在拉爾夫仰頭痛飲的時候,酒店的門被狠狠地推開了,一個身著一戰德國陸軍軍裝的下士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他看著酒館內驚訝地眾人,努力地大聲喊道,


    “所有···陸軍第一師的兄弟們,快···迴去,軍隊裏發金條了。”


    “你這是在開玩笑吧,於爾根下士。”有人懷疑。


    “真的!不騙你,剛才我們的師長邁克爾上將親口跟我說的,咱們師欠的軍餉現在都要發了,他要求大家馬上來校場集合,過時不候。”於爾根大聲嚷嚷。


    “衝!軍隊發金條了!”已經有機靈的士兵衝出去了。


    其他人見狀,不管信不信,還是跟了出去,反正看看也沒有損失。


    於是乎,在一片“軍隊發金條了”“軍隊發魅魔了”的喊聲中,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朝郊區的第一師駐地進發了。


    “你不去嗎?拉爾夫中尉。”


    眼尖的於爾根看到拉爾夫還在桌子上沒動,走過來詢問。


    看著眼前這張酷似排長的臉,拉爾夫猛的把最後一杯麥酒幹完,


    “去!為什麽不去!我還要拿錢去喝酒呢!”


    【作者題外話】:我靠,今天下午睡了一覺起來發現漲了一千多收藏,這下不得不更新了。哭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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