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賣報!艾伯特總統於昨日晚上遇刺!身中八槍!總統衛隊全軍覆沒!”慕尼黑的一處大街上,一個稚嫩的少年正賣力地吆喝著,他知道今天這個大新聞可以讓自己大賺一筆。


    顯然他的話吸引了路上許多的行人,許多人紛紛從包裏拿出幾捆馬克扔進了少年隨身攜帶的竹筐裏。沒錯,一張報紙價格是十萬馬克,這就是1925年德國通貨膨脹的情況。


    艾伯特總統遇刺的消息非常勁爆,短短十幾分鍾少年的報紙賣的就剩下了幾張。


    這位7歲的少年數著竹筐裏的錢,簡單估計了一下重量,很是高興,他決定立刻去商店買食物,畢竟德國的通貨膨脹速度是以小時計算的。


    “給我來一份。”


    一位身著黑色風衣,頭戴禮帽的中年男子將硬幣扔進了少年的手裏。


    “感謝您的慷慨,上帝保佑你,先生。”


    少年立刻遞來一張報紙,雖然5便士的價格今天和十萬馬克差不多,但是少年知道明天他就會值二十萬馬克甚至更多,即使物價也在上漲,但是他可以打一個時間差。


    中年男人沒有說話,他拿起報紙便離開了。他徑直穿過了街道,然後左拐進入了蘭德斯堡監獄,在經過了長長的通道後來到一扇辦公室的門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你來了?弗朗茨,有消息了嗎?”坐在沙發上的希特勒問道。


    “艾伯特總統死了。”古特鈉直奔主題。


    “太棒了。”希特勒用力揮了一下拳頭,


    “立刻派人在報紙上宣布這次刺殺是我們巴伐利亞的納粹黨幹的,然後丟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員出去認罪。我們下午就去見興登堡元帥,不,是興登堡總統。”


    希特勒已經準備安排自己出獄以後的活動了,他已經在牢裏比曆史上多待了好幾個月,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盡快出獄,沒有他的領導巴伐利亞的納粹黨隻是一團散沙而已。


    雖然希特勒並不把北方的斯特拉瑟視作威脅,不過對於權力欲望極高的希特勒來說任何不可控因素都是無法容忍的。


    就在這時,希特勒在監獄的助手魯道夫·赫斯敲門進來。


    “heil!meinfuhrer!”


    赫斯行了一個禮便開始報道消息。


    “元首,來自柏林的電報,恩斯特·羅姆報告稱昨天擊殺艾伯特總統的不是他而是柏林的總負責人格雷戈爾·斯特拉瑟,他們一起完成了這次行動。”


    這顯然出乎希特勒的意料,


    “斯特拉瑟?他為什麽會卷入這次行動,我不是叫羅姆不要通知他嗎?”


    “羅姆稱是在行動時恰好碰到了斯特拉瑟,雙方協調後決定一起行動。”赫斯如實迴答。


    “也不是沒有可能,柏林是斯特拉瑟的地盤,聽說他在那裏已經把黨發展到一萬人了,羅姆的行動被他們發現也不是沒有可能。”古特鈉分析。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希特勒抱肘靠在辦公桌上,


    “這麽大的行動想在柏林瞞過斯特拉瑟本來就很難,他知道參加行動也不能說明他一定有什麽野心,甚至是他忠誠的表現。但是我就怕是某些人走漏了消息。”


    希特勒沉思片刻,隨即又輕鬆起來。


    “不管怎樣,是我們納粹黨殺死了艾伯特,這份功勞是板上釘釘的,興登堡元帥必須接受我們的善意,除非他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


    “興登堡元帥真的有重新參政的想法嗎?我看他現在不是很享受退休的生活嗎?”古特鈉有些疑惑。


    “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你隻看到了興登堡元帥的現在,卻忘了興登堡元帥的過去,他可是一個非常愛國的人,隻要國家有需要,他就義不容辭。而且支持者興登堡的那些人也會把他推上那個位置。”希特勒自信地說道。


    恩斯特·羅姆不知道的是,他這個看似為自己留好後路的行動,在希特勒眼裏卻是赤裸裸的背叛,希特勒已經在內心深處對這個不肯交出衝鋒隊領導權的老戰友忌憚起來,這也加速了羅姆和希特勒在未來的決裂。


    艾伯特總統的遇刺震驚了全國,人們都沒有想到堂堂一國總統居然在大街上被刺殺了。就在艾伯特遇刺的第二天,全國大大小小二十多個政黨都在各自的報紙上宣布對此事負責,他們的政治光譜能從極左劃到極右,所有人都想借助此事擴大自己在德國的知名度。


    盡管總統衛隊全軍覆沒,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活口,但是根據種種蛛絲馬跡還是將兇手指向了共產黨和納粹黨。麵對警方的調查,共產黨柏林區的新負責人坦率地承認了他們雖然參與了行動,但是沒能成功刺殺艾伯特總統。


    於是這一殊榮便落到了第一個宣布為此事負責的國社黨頭上,國社黨的名字開始在全國範圍內有知名度。


    由於艾伯特總統是在柏林遇刺的,所以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在柏林的總負責人斯特拉瑟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麵對記者的采訪,斯特拉瑟表示他不會交出刺殺艾伯特總統的英雄,如果國社黨要承擔任何責任,他願意一人承擔。


    這種行為顯然引起了人們對於1923年的迴憶,希特勒在啤酒館政變被逮捕後曾經也這麽說過,人們都想看看斯特拉瑟能否複製希特勒在法庭上的壯舉,一時間斯特拉瑟和國社黨的名字在坊間經久不息。


    不過顯然斯特拉瑟和希特勒、羅姆等人的判斷都是準確的,比起關注誰殺死了艾伯特總統,國會裏的各大政黨更關心艾伯特死後留下的權力真空,他們隻是象征性地派出了柏林警察局的局長調查此事。


    這位局長在納粹黨和共產黨拿出巨大的誠意證明自己無罪後直接在新聞發布會上宣布,總統衛隊遭到的襲擊是境外勢力策劃的,至於背後身中八槍的艾伯特總統這位局長給出的死亡原因是畏罪自殺。


    事實證明,如果艾伯特不是德國的總統,幾乎沒有人會在意他的生死,人們對於這位總統並無任何敬畏之心,除了社民黨。


    然而對於此事社民黨卻表現地非常反常,除了第一天在報紙上譴責了歹徒的暴行以後,他們迄今為止一言不發,始終是保持詭異的沉悶狀態。


    不過對於斯特拉瑟來說,這一次行動他是賺得不少好處,他在全國範圍內有了知名度,人們知道納粹黨除了希特勒,還有斯特拉瑟這樣一個人。


    在消息傳出的第二天,就有不少人要求加入柏林國社黨,而且有很多人直接向斯特拉瑟宣誓效忠。


    他並不擔心希特勒會對自己發難,他隻是完成了希特勒交給他在柏林發展的任務,而且他的行動使得興登堡承了希特勒的情,於情於理希特勒都沒有理由懲罰他。他必須在希特勒尚在監獄裏的時間發展壯大自己,等到積累了足夠的力量,希特勒的忌憚也就無關緊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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