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南岸,袁軍大營。


    十餘萬袁軍失了隊列,亂哄哄歸營。他們都是淩晨三點就起來,雖然此刻四點來鍾,天邊已經魚肚白,但疲憊的他們還是想著盡快迴去再睡個迴籠覺。


    袁紹也迴到了自己的大帳,脫下鎧甲,脫去外套就準備會內帳再睡一覺。


    “報,主公,大事不好了,秦軍渡江了!”


    袁紹前腳剛剛掀起門簾,身後蔣義渠跑進來了。


    就見袁紹的腦袋,肉眼可見的大了一圈。雖然親兵們經常看到,但也是不禁想到,主公果然不愧有袁大頭的稱唿,據說當年,就是秦公秦峰看到這一現象,給起的外號。


    “不好,中計了!”這時候的袁紹,才知道疲兵之計是假的,麻痹之計才是真的。他急忙穿外套,就喊道:“快快,擂鼓進兵,各營進入指定防區等我號令!”


    一時間,沿江十幾裏的袁軍大營,又一次鼓聲轟轟。


    袁軍士兵們有些剛剛入帳脫衣服,有些距離遠的還沒有迴去,鼓聲又來了。


    袁軍亂成一團。


    袁軍正規軍怨聲載道,士族私兵破口大罵,他們就又合在一起,驅趕壯丁為前部進入指定守備區域。他們將‘幽怨’發泄在了壯丁身上,壯丁憤憤不平。


    壯丁內就有人開始傳言,“若秦公到來,百姓得解放,過上幸福美滿有餘糧的好日子。”


    有餘糧,那簡直就是百姓的夢想,個個渴盼秦公能夠到來。


    “過上好日子,需要秦公來解放我們,但我們也要自己奮鬥。”


    “張大哥,你說怎麽辦,咱們兄弟都聽你的。”


    十萬壯丁內,就有許多人站了出來,開始串聯身邊的壯丁。這些人,都是情報衛的精幹探員。許多時候,是因為沒有組織者沒有組織,人民力量因此分散。當領導者出現,一股暗流就在十萬壯丁中湧動。


    當袁軍再一次集結起來後,天也亮了,就看到江麵上,‘百舸爭流千帆競,浪濤在後船在前’。


    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秦軍戰船,成突擊南岸之勢。隆隆進兵的鼓聲迴蕩在黃河之上,聞之色變。


    而袁軍由於被折騰了二次,精氣神就遠沒有第一次集結時候那麽強了。


    袁紹親自領軍鎮守三裏寬的渡口主戰場,他身邊是顏良文醜,身後是一萬袁軍,身前是三萬壯丁。


    一萬袁軍用刀槍頂住壯丁的後背腚門,就成督戰隊。又有‘宣傳員’,遊走在壯丁陣前宣傳。袁紹實不知越是宣傳,壯丁的反抗思想越是漸濃。


    從天空望下。


    南岸灘頭密密麻麻全是袁紹的兵馬,綿延十幾裏地不絕。刀槍鋒芒遙對江中,而江中近千秦軍戰船,不斷迫近岸邊。


    大戰一觸即發。


    當第一縷陽光劃過江麵,巨大的戰鼓聲響徹天地。


    戰線上的袁軍諸將一聽鼓點,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放箭,放箭!”


    “投石,投石!”


    數萬隻利箭,一家夥就飛出去了,其聲勢,比之後世數百枚彈頭從地底下飛出來更加壯觀。


    一時間箭如雨下,籠罩住了秦軍艦隊。


    叮叮當當的聲音遍傳秦軍艦隊,這死亡的交響曲非但沒有擊垮秦軍將士,反而是激發其他們的戰鬥意誌。


    ”為主公而戰,為人民而戰!”秦軍將士唿喊著口號,他們是這個時代唯一有軍魂的軍隊。‘人民’,囊括了所有人,他們的親人,戰友的親人,所有人的親人,還有他們自己。他們會以堅定的信念追隨他們的領袖,為人民而戰。


    由於秦軍大艦在前,大艦的船手都是在艙內操船槳,所以外麵飛矢如蝗,也影響不到秦軍戰船的速度。


    秦軍陸軍是在船艙內,也不受影響。


    其實對秦軍艦隊影響最大的是火箭,其次是投石。


    而秦軍水軍將士,大無畏,他們冒著流矢滅火,但依舊有太多樓船鬥艦起火。一時間整個江麵,濃煙滾滾。


    秦軍付出了很大的傷亡,才能夠控製住船上的火勢。太多水軍士兵犧牲了,但秦軍的戰艦,因此繼續快速推進著。


    秦峰的旗艦衝鋒在前,他出現在了旗艦艦首。當他站在高高的艦首,沒有泰坦尼克的浪漫,隻有鐵和血的怒吼。


    陽光照射在了他高舉起的金色真武太極槍上,散發出耀眼的金光,這讓左右戰艦上的士兵,能夠看到他們的領袖。


    再沒有什麽比在戰線上看到領袖更加能夠激勵士兵的了,秦軍士兵氣勢暴漲。


    沒拉住秦峰的賈詡倒在地上,他一爬起來,就喊道:“快將主公拉迴來,快!”


    典韋就是扛著秦峰下來的,還挨了秦峰兩拳。


    蓬蓬的聲音,剛才秦峰站立的地方,布滿了弓箭。


    眾人擦了把汗。


    岸上。


    袁紹遙望中頭大,見到金光消失,叫道:“射死了沒有,死了沒?”


    “好像是沒有射死,不過消失了。”


    “算秦子進命大,擂鼓發信號,各防區各自為戰,待秦軍艦船登陸,不等他卸兵就給我衝上去,連人帶船給我滅了!”袁紹怒聲道。


    秦峰的出現,極大鼓舞了秦軍將士的士氣和鬥誌。


    一百米……


    五十米……。


    秦軍艦隊距離岸邊越來越近,蓬蓬哢嚓的聲音,不斷從前鋒樓船的底部傳來。這來自於船底正在猛烈撞擊進入袁軍深砸進水底的木樁區域內。


    這些木樁個個都有碗口粗,露出水麵近一米高。


    這些木樁在後世防備尖底龍骨船十分獨到,許多朝代都在主要的沿海地帶打下了這些木樁,防倭寇什麽的。


    但秦軍在船頭下部加裝了鐵鏟,尖底船對木樁不行,平底船四四方方,加裝後反而對付木樁有奇效。


    然而木樁到底是減緩了秦軍戰艦的速度,這讓秦軍前鋒樓船,未能完成上一次衝上河灘的壯舉,全部停在了河岸淺水出。


    “下船列陣、集結!”


    秦峰再一次推開典韋和許褚,奔出了船艙,龍衛密密麻麻裏三層外三層建立了防線。典韋和許褚各拿一人高的巨盾,出去後就給秦峰‘打了傘’。


    岸上。


    袁紹見到秦軍戰艦沒能衝上河灘,大鬆一口氣。說實話,他聽顏良描述了第一次商河之戰,衝上河灘的樓船就成堡壘,威力極大。


    此刻的袁紹大喜過望,“敵人擱淺在淺灘了,正是我軍良機。擂鼓,進兵,進兵!”


    戰鼓聲中,數萬袁軍和士族私兵,驅趕著十萬壯丁,開始衝鋒。他們不但拿著刀槍,還拿著大捆的引火之物。


    袁紹瞪大了眼睛,盯住河灘,“秦子進你都下不了船,看這一次,你怎麽登陸!”


    數以千計的戰船靠岸,對麵十幾萬人湧上了河灘,何其壯觀。


    決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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