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航在一片黑暗中漸漸開始正視自己。


    自己明明隻是一個大一學生,應該像最普通的年輕人一樣,有些勇氣,有些正義感,有些理想主義,但更多的還是自命不凡。在關鍵時刻大家都會尋求自保,而不是獻身,徐飛航也不例外。


    如果說為了家人犧牲還可以理解,可是在這個無依無靠的舊宇宙,到底是什麽能給他如此大的勇氣去麵對無盡的危險呢?或許隻是覺得udci的探員每天都在忙於讓那些黑暗的角落不與廣闊世界相融,非常帥氣?又或是覺得像遊戲主角一樣大殺四方可以實現人生價值?


    或許都有,但又似乎不那麽準確。不管之前是為了什麽,徐飛航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感受著周身的火焰炙烤,心中無比平靜。


    其實人在被火燒的時候並不太能感受到疼痛,隻是覺得有東西在跳動,皮膚就像有蚊蟲叮咬一樣。當徐飛航放平心態後,他觀察到衣服的燃燒竟然停止了,火焰和身體之間似乎隔了一層薄膜,處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平麵。


    異術,歸根結底是人體對來自體內或體外的能量調動,不同的異術隻是調動能量方法不同罷了。“血源詛咒”要將能量聚集於人體的整個前截麵,而“神秘步伐”則是將能量聚集於雙腳,理論上隻要掌握了能量運行方法,人類做出多麽奇特的行為都不為過。


    徐飛航輕唿一口氣,試著讓體內的一小股能量沿著雙臂環流,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火焰也在跟著徐飛航能量運轉的方向前行。


    什麽?難道火焰隻是在以酒精作為燃料,並沒有傷及皮肉嗎?是能量的阻隔!


    明白這一點的徐飛航腦中產生了全新的圖景,他的靈感迸發,思維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奇妙境地,一整個嶄新世界似乎已經為他敞開了。人體的所有能量通路就像透視一樣刻印在了徐飛航頭腦之中,在徐飛航的嚐試之下,身上的所有火焰均被能量震滅。


    徐飛航深深意識到自己跟之前的不同,又或許說,現在深刻明白能量在人體流通的意義後,才算真正入了“異術”的門。


    滅火的徐飛航來不及檢查傷勢就去檢查裝屍體的袋子,他發現打手老大的屍體已經被蟲子消化得差不多了,於是他將袋子往天空一拋,在風勢的影響之下,袋子裏的蟲子果然頂著袋子慢慢漂浮了起來。


    計劃可行!徐飛航大受鼓舞,跟著蟲群飛行的方向一路奔跑。


    這次的蟲子沒有向著火的方向去,其中一個可能的原因是火光已經暗了下來,也許是軍方已經把那堆蟲子解決了。這次蟲子的飛行方向是一路向西的,徐飛航隻能跟著一直往前跑。


    田地中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月亮慢慢爬上了天空,清亮的月光已經足夠徐飛航進行追蹤工作了。徐飛航所擔心的是前方再出現作為“卵鞘”存在的人類,人類的肉體在被蟲子啃光以後會被寄生一段時間,如果幹掉這個人的話,蟲群就會全部鑽出來,很難對付。


    下次再遇到“卵鞘”就直接一把火燒光!徐飛航打定主意,對著飛得越來越快的袋子窮追不舍。


    很快,飛行在半空的袋子忽然降落掉在了下麵的區域,這是徐飛航的視野盲區,憑感覺他隻能判斷前方有一個比較深的坑洞或者溝壕。


    徐飛航小心翼翼地伏在地麵查看情況,隻見那裏果然如他所料,是一個兩米多深的大坑,有四五米長,坑裏躺著三四具屍體。


    雖然徐飛航對死人已經鍛煉出了免疫力,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在耕地中一下子出現這麽多的屍體,徐飛航還是感覺到難以置信。按理說外城的耕地不該無人看管,除了守田人之外也會有一些武裝人員,而這些屍體無人發現就隻能說明他們剛死不久。


    不……或許根本沒死……


    徐飛航這麽一想,汗毛又倒豎起來,他感受到了無比龐大的壓力。眼看著袋子飄到那邊落了下去便不再移動,徐飛航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千萬不要是被蟲子當成傀儡的“人體卵鞘”啊!原本以為蟲群會去母蟲所在的蟲穴,可現在這裏明顯不是蟲穴所在地,要麽是蟲群飛累了要休息一會兒,要麽就是蟲群已經明白了徐飛航心中所想,是故意把他引到此處。


    很多人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在越危急的關頭就越容易倒黴,實際上這不是什麽運氣問題,而是越處於危急關頭,人們對危險的直覺就越敏感。徐飛航也不例外,他的預想成真了,那四具“屍體”果然慢慢地站了起來,他們扭轉僵硬的脖頸,直勾勾地抬頭看著徐飛航。


    那是毫無生氣的眼神,這些眼神使得徐飛航頭皮發麻,呆滯在原地好幾秒之後才想起來要逃跑。


    自以為聰明,其實早就已經被蟲子們擺了一道,看來我還是太低估這些蟲子的智商了,它們真的隻是蟲子嗎?


    徐飛航將能量全部壓縮在雙腳,同時在不模擬白光的狀態下啟動“神秘步伐”,爆發出如強勁引擎般的馬力向來時的方向奔去。


    然而此時那些“卵鞘”已經解開了困住蟲群的袋子,遮天蔽日的蟲群漫天飛舞,同樣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徐飛航。


    徐飛航無力逃脫,隻能故伎重施,用伏特加同時潑濕自己和蟲子。可是這群蟲子完全不上鉤,它們甚至分成了三撥,三組蟲群輪流朝徐飛航發動攻擊。領悟了能量用法的徐飛航不停地將能量護在自己被蟲子襲擊的周身各處,但還是因反應不及受了好幾處傷。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點燃自己也最多隻能滅掉一股圍過來的蟲群,剩下的兩股絕對不可能主動撲火,它們隻會看著自己和它們的“弟兄”們在火焰中失去生命,就像那些打手們做的事一樣。以自身受傷換燒死一小群蟲子太虧了,腦子正常的人一定不會這麽做。


    那四個被蟲子控製的人也逐漸跟了上來,他們將徐飛航圍在中間,不停地扔一些雜物過來擊打徐飛航。徐飛航毫無辦法,如果攻擊他們,肯定會有蟲子從他們身體裏鑽出來,那樣更難對付。


    徐飛航揮舞著激光切割刀,將刀光揮成一片光幕籠罩自身,蟲子們見狀隻是不停逼近,卻又不肯輕易上前。徐飛航很清楚,如果蟲群一擁而上,自己的防護根本就無濟於事,它們是在觀察,尋找能將自己一擊致命的機會。


    趁著這個時間,徐飛航也用他那出色的動態視力不停觀察著蟲群的細節。他發現蟲群的行動方式不是一成不變的,在大部隊以某種方式移動時,某一隻蟲子的動態變化會使得整個群組的行動方式發生變化。可以理解成每一組蟲群都有一個領頭蟲,它就是蟲群組織策略的關鍵核心。


    很好,隻要幹掉這隻蟲子,蟲群至少就會陷入一段時間的無序。可是難點就在於這些蟲子長得完全一樣,領頭蟲隻有在行動時才能被發現是領頭的,想要捉住它實在太難了。


    徐飛航突然一拍腦袋,他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陷入了局限,對付蟲子想的都是外物,可是異術呢,對蟲子也許有奇效。徐飛航對著半空中盤旋的蟲子們施展了“靜止場”,這是他頭一次對著地麵以外的地方使用靜止場。


    能量波動在徐飛航麵前緩緩展開,半球形的“靜止場”影響範圍把蟲群覆蓋,它們就像被人用威亞吊住了一樣靜止不動。徐飛航高高躍起,將剛才自己記住的領頭蟲位置的蟲子都捉到手中奮力捏碎,他確信在這些蟲子之中存在領頭蟲。


    落地的徐飛航感覺腿上傳來了一陣劇痛,定睛一瞧,原來是幾根長長的堅硬黑刺紮進了他的小腿,這些正是遠處的“卵鞘”們趁徐飛航捉蟲時從口中吐出的。徐飛航憤怒無比,他拔出黑刺,決定一會兒就將這些軀殼一把火燒掉。


    當時間再次流動,被徐飛航奪走領袖的蟲群果然陷入了混亂中,它們就像蜜蜂跳起8字舞一樣繞來繞去,但另外兩組蟲子見狀,卻對徐飛航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徐飛航意識到蟲子們上鉤了,於是再次用伏特加將自己淋了個透徹,又使出“血液吸取”來試探其對蟲子的作用。


    “血液吸取”作用在蟲子身上以後,很快就抽出了綠色的血液,徐飛航可不敢將它們吸到自己身體中,隻能將其引導至地麵。幾萬隻蟲子同一時間受到了“血液吸取”的攻擊,天空中出現了上萬條細長的血柱,幾乎隔絕了月光,場麵十分壯觀。


    有不少蟲子受到攻擊變得幹癟,直接墜落在地上,但也有一些還在堅持著。它們能堅持,可是徐飛航堅持不住了,“血液吸取”是可以群體吸取的,可是這招的雞肋之處就在於吸取一個目標需要一份能量,吸取幾萬個目標就需要幾萬份能量,它才不管被吸的目標是什麽體型。


    徐飛航很快就被龐大的能量透支榨幹了身體,他感覺唿吸不暢,強烈的酸痛席卷了全身。強作清醒的徐飛航很快就發現了更加不妙的事情,那就是剛才他腿上被黑刺紮傷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青紫色,連走路都十分困難。


    這些該死的東西!難道我今天要被小小蟲子害死了嗎?那邊軍方的人怎麽不排查整片農田啊?按理說也該注意到自己這邊的情況了吧?


    徐飛航知道自己距離死亡隻有一牆之隔,可是他沒有恐懼,反而是充滿了對這些蟲子的敵視與憤怒。


    決不放棄!“血源詛咒-思維遲滯”,開始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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