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潮猶豫了一下,打開了房門。


    江聲沒有說話,在玄光處脫了鞋,就好像進自己家一樣,稀疏平常,他麵無表情地走到孟聽潮的麵前,直直望著黑色的眼睛。


    外麵的大雨滂沱,像是數不盡的珠子打在地麵上,孟聽潮沒有躲閃,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江聲。


    五指穿過發絲扣在後頸,孟聽潮無法後退,江聲湊在他的唇邊,額頭頂著額頭,“昨天,我打你電話為什麽不接?”


    “我去賣畫了。”距離很近,孟聽潮的唿吸噴在江聲的臉龐,灼熱撩人,“賣了很多錢,賣到可以讓方慢牢底坐穿。”


    “下次可以和我分享嗎?”江聲的目光低垂,落在聽潮的唇上,“我以為你和他複合了。”


    “永遠不會。”孟聽潮似乎想證明什麽,貼在江聲的唇邊吻了一下。


    江聲抱住了孟聽潮的腰,“再說一遍。”


    孟聽潮抿著唇沒有開口,江聲含住孟聽潮的嘴唇,濕熱的舌尖探進緊閉的口腔。


    孟聽潮沒有拒絕,他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他想,雙人床爛都爛了,柴觀雨還是他,都無所謂了。


    他摟緊了江聲的脖子,和他唇舌交纏,就感覺身體一騰空,整個人被放在了餐桌的桌麵上。


    修長的手指劃在蛋糕的奶油上,孟聽潮將手指橫在兩人的唇之間,香甜的奶油味在兩人的舌尖蔓延開。


    “現在走還來得及。”


    “不走。”


    第35章 暴風雨2


    融化的奶油順著指尖流淌下去,孟聽潮伸出手指蹭了蹭江聲的嘴唇,沿著鋒利的唇線伸進灼熱的口腔,“他應該快迴來了。”


    “你怕?”江聲知道“他”指的是柴觀雨。


    “怕他?”孟聽潮的手指碰到了江聲的牙齒,沿著堅硬的牙齒摸到了柔軟的舌頭,手指抽出的時候,畫出一條漂亮的線條,“江聲,你想吃桃子嗎?”


    江聲發愣地看著跳舞的手指,“什麽桃子?”


    趁著江聲愣神的時候,孟聽潮推開了他,雙腳踩在光滑幹淨的地板上,雙手從盒子裏拿出兩個白裏透紅的桃子,他沒有衝江聲招手,江聲卻一步一步地跟在他的後麵。


    孟聽潮打開了水龍頭,清澈的水順著水管衝洗著水蜜桃,他不喜歡甜味濃鬱、柔軟多汁的水蜜桃,他喜歡的是脆桃,愛脆桃清脆爽口的口感。


    柴觀雨記不住就算了,還信誓旦旦的說著買了他喜歡的桃子。


    隻是現在這個時候,不了解也好,買不到也罷,孟聽潮都已經厭倦,他不在乎了。


    江聲從背後抱住孟聽潮的腰,看著“看著很甜。”


    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揉著蜜桃的表麵,雙手一掰,孟聽潮褪去水蜜桃粉色的表皮。


    軟塌塌的粉嫩果肉露了出來,孟聽潮問道:“你覺得桃子像什麽?”


    江聲沒有說話,孟聽潮自問自答道:“像我的屁.股嗎?”


    手指用力地抓緊,關節泛出白來,水蜜桃瞬間汁***的炸開,水珠四濺,汁液順著手指流淌,孟聽潮看著另外一個形狀完好的桃子,說道:“江聲,你可以對我做我對蜜桃做的事情。”


    “褪去它的表皮,露出它的內裏。”手指不斷收緊,果汁黏糊糊的低落在台麵上,漸漸的形成一個小水窪,孟聽潮繼續說道:“弄爛它,吃掉它。” 他想成為蜜桃的一部分,讓江聲啃噬、蹂躪,弄爛、吞噬入肚。


    江聲轉過孟聽潮的頭,用力地咬著他的嘴唇,“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孟聽潮扯鬆了自己的褲子,兩條長腿在衣擺的掩蓋下若隱若現,他伸手去握住江聲的手靠近衣服的下擺,“我很清楚。”


    空氣中有一股誘人的香氣,江聲忍不住,伸手在雪白的臀上打了一巴掌。


    一聲脆響引來美人反射性的一聲輕唿,也讓江聲的手背爆出青筋,他攔腰抱起孟聽潮,大步就往臥室的方向走。


    “就在這裏。”孟聽潮製止了江聲的行為。他拉著江聲的手臂停在餐桌前。他將江聲往前一推,蹲下來利落地去解江聲的皮帶。


    江聲不甘示弱地抓起他的肩膀往上提,他的身心被孟聽潮勾動地燥熱不堪,“你要勾死我嗎?聽潮。”


    “你太厲害了。”孟聽潮湊近,用嘴唇蹭了蹭江聲的耳垂,意亂情迷地說道:“讓我食髓知味。”


    江聲知道這話是孟聽潮激他的,可他還是心動,胸膛裏燃燒的烈火一直燒到眼睛裏,眼睛四處躲閃,似乎是在找潤滑的工具。


    手指蘸上奶油,粘稠的奶油在指尖輕輕晃動,孟聽潮將手指放進嘴裏舔舐,“用它吧。”


    “蛋糕是柴觀雨買的?”


    “對。”


    “那我不想用。“江聲解開外套的扣子,半跪下,輕輕地含住,他用行動告訴聽潮他的辦法。


    穿上西裝,江聲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蹲在腳下,高傲的人低下頭顱,孟聽潮的心中有強烈無比的落差,他從來不曾想過江聲會做這樣的事情,唿吸被刺激的一顫一顫。


    江聲一直觀察著孟聽潮的一舉一動,想看他滿足的表情。


    孟聽潮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水紅色的舌尖上帶著晶瑩剔透的水光,在溫柔的燈光照耀下,驚心動魄的美誘得江聲伸出手指挑動那截小小的舌尖。


    ……


    慢慢地,空氣中彌漫著黏膩的水聲,一隻手從桌麵上垂了下來,顫顫巍巍地懸在空中。


    蛋糕早已經滑落在地上,奶油和糖霜變成碎片,在地麵上形成一堆扭曲的垃圾。


    江聲的外套上也多了一些蜜桃汁水和奶油的黏膩,他站起身來,去吻孟聽潮的嘴唇。


    孟聽潮卻避開了,長腿蕩在桌子上,整個人看起來像紙張一樣單薄,他的眼睛失神地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水晶吊燈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釋放出色彩與光芒,可外麵是陰雲密布的天,空氣中的潮濕,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孟聽潮閉了閉眼睛,輕喘道:“我......現在不想接吻。”


    江聲脫掉了外套,伸手攬住聽潮的肩膀,讓他依偎在自己的懷裏。


    隆隆的雷聲從遠處傳來,天空的亮度一下子突破吊燈的亮度,心髒裏的痛楚與身體的歡愉相互交融,會讓人感到麻痹,兩個人沉默了許久。


    地麵上一攤狼藉,孟聽潮緩緩地說道:“這個房子曾經就像是我和柴觀雨的小孩。”


    兩個人在一起那麽久,這座房子的陽台上爬滿了白色的花朵,房子裏隻住兩個相愛的情侶綽綽有餘,孟聽潮從來沒有想過混亂的背叛,他覺得世界已經很好了。


    “小孩要穿衣服,房子要裝修。


    每一塊瓷磚,每一片地板,都是我們給孩子穿的衣服。衣服髒了,髒都髒了,都無關緊要了。”


    江聲嗅了嗅他的頭發,“當初,你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


    孟聽潮微微偏過頭,沒有直麵迴答江聲的問題,反而輕飄飄地開始說起以前的事情,聲音如夢囈


    “剛買這套房子的時候,房價四萬一平,一百四十平,首付兩百萬,柴觀雨拿出來的。很小的時候,他父母就離異,父親娶了個新老婆,母親帶著他長大,也在他初中的時候嫁了個好人。上大學,他低下頭顱咬著牙去要學費,父母雙方給了他一百萬,相當於斷絕了所有的聯係。”


    “其實,他和我一樣的,他也沒有人疼愛,我想相似的兩個人肯定能知道對方的痛苦,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背叛我。”


    說到這裏,孟聽潮似乎有些哽咽,房子外有風聲和雨聲,大自然的力量掩蓋住他的內心的哭聲。


    “我也沒想過,我也會在最珍貴的房子裏背叛他。”對孟聽潮來說,住房心理屬性遠遠大於房子本身商品屬性,他堅信自己有一個住房,才是在這個地方生根,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兩百萬,是他的全部,他放在我眼前,說要和我過很久很久的日子,過很長很長的生活。我怎麽會不心動?我怎麽不會認真?”


    江聲憐惜地揉了揉聽潮的頭發,安靜地聽著他說話。


    “我長得一直都不錯,從小到大有很多人送過我東西,車子也好,房子也罷,他們都說送給我,可那些都太飄渺了。靠運氣和外表得來的東西,最後也會因為實力輸出去。”孟聽潮喃喃道:“隻有柴觀雨用他最努力最努力的模樣說要和我長久,努力永遠不會騙人,靠實力和努力得來的東西,才會一輩子屬於我。”


    江聲撫摸著他的背,“嗯。”


    “可是努力和實力這個東西,隨著時間一步步地被掐的麵目全非。”發音的方式似乎不太對,孟聽潮感覺肺部擠壓著大量的鈍痛,“天賦讓我享受過榮耀,我以前一幅畫最多能賣三十萬,後來,我的靈感枯竭了,生鏽了,像是一隻老舊的風箱,沒有了靈魂。”


    “三百六十萬的貸款,分三十年,一個月還兩萬多,我過得拮據不堪,這十年,我一共賣出去三十多幅畫,零零散散的,扣除個稅和傭金,手上應該也有四百萬,可是我之前,窮的連吃飯的錢都沒有,連方慢的手頭上都比我闊綽,錢去哪裏了?”


    “錢一半供養了這個房子,一部分給了柴觀雨,另外一部分給了孤兒院。”孟聽潮自嘲地哭笑道:“我呢?我應該也花過一些錢吧。”


    玻璃上滑落雨滴,孟聽潮的眼裏也忍不住滑了下來,他覺得自己挺沒用的,也挺委屈的,“我也想給柴觀雨最好的,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怎麽能這麽對我?算計著我的一切。”


    孟聽潮渾身抽搐了一下,他抱緊了江聲,將臉靠在江聲的胸膛,像是抱住了暴風雨的海洋中抱住了一根浮木。因為江聲,他重新找到自己,重新找迴了自信。


    畫畫崇尚的是自由。


    他不想再困在過去,說出來了,似乎就自由了。


    江聲給予他的幫助,孟聽潮不知道怎麽樣正麵迴應,他緩緩道:“我現在手頭上還有點錢,江聲,你也可以和我提要求,隻要你不要算計我。”


    在暴雨的背景下,江聲放緩了語調,“我喜歡你,孟聽潮。”


    孟聽潮有些敏感地蜷曲起了手指。


    江聲認真地看著孟聽潮,“我給你買套房,你和他分開好不好?”


    現行房市的昂貴讓孟聽潮突如其來的打了個冷戰,空氣中傳來一絲冷寂,孟聽潮伸手抱住江聲的脖子,低低笑了一聲,“你呀,先買套吧。”


    江聲想說昨天房子已經看好了,我們去簽字,好不好?還沒說出口,就被孟聽潮吻住了嘴唇。


    唿吸逐漸急促,孟聽潮說:“沒有也行,我想試試無接觸的快樂。”


    “他沒有過嗎?”


    “還好沒有。


    孟聽潮雙腿勾住江聲的腰,”去臥室吧,桌麵太硬了,我......我會腰疼的。”


    胸膛貼著胸膛,江聲抱著孟聽潮的大腿將他提了起來,領帶已經被扯開,透過白色的襯衣,孟聽潮才看清楚肩膀上的傷口。


    似乎有些裂開,勾扯出來星星點點的血珠。


    “哪來的傷口?”


    江聲毫不在意地說道:“前天和柴觀雨打架了。”他控製著肩膀傷口處的肌肉,一下子滲出來不少血。


    “疼嗎?”


    “疼。”江聲的聲音沙啞好聽,他克製地說:“聽潮,口水是消炎的,你能幫我舔舔嗎?”


    孟聽潮喜歡江聲提要求,對方太認真誠懇地說喜歡,愧疚會密密麻麻地泛上他的心口,“可以。”


    “你一邊c我,我一邊幫你舔。”


    “江聲,你能不能像對爛桃一樣對我?”孟聽潮笑中帶淚,“我希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不是生活的狂風驟雨,而是你。”


    “我希望一直是我。”江聲親吻著他的耳廓,湧動著眷戀。


    外麵驟雨狂風,雨點猛烈地衝刷著世間的髒東西,屋內突然安靜了下來,仿佛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


    “砰”


    臥室的門被重重地合上,客廳裏緩緩地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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