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江城醉紅樓,馬國均一覺醒來,看了眼一隻手還搭在他胸口的香荷,輕輕把那隻手移開,下床來。


    昨晚的一夜銷魂,在他的腦海裏,還迴味無窮,但他得去辦正事了。


    “淅淅索索”穿上衣服,才發現,香荷正在看著他。


    原來當他把那隻手挪開的時候,香荷就醒了。


    “今晚還來嗎?”香荷問道。


    “想我了?還沒出門就想了?”馬國均嘴裏挑逗著,心裏卻在想,那裏是想我,是想我手裏的票子。為了掙票子,香荷昨晚是相當的賣力。


    “還來,”馬國均一邊扣著衣服,一邊說道,“不過,可能要晚一點,我把事辦好了,再來。”


    “那你不要忘了香荷喲,我晚上等你。”


    一臉媚容,把馬國均的心又勾起來了。


    他真想再戰一場,但時間真的不早了,他摸了摸香荷的臉蛋,說了聲:“晚上我會來的。”徑直下樓出門去了。


    ……


    梁天舟正在翻閱杜飛送過來的一些案子的卷宗,都是這幾天調查的材料。


    “杜飛,你來一下。”


    杜飛走過來,梁天舟取出其中一份,問道:


    “這起蒙麵搶劫案,是昨天淩晨發生的?”


    “是,淩晨旅店的值夜人還在睡覺,有人闖進去,搶走了住客寄存的小藤箱。據小藤箱的主人說,裏麵除了一些鈔.票,還有一個家裏祖傳的小夜壺。”


    “這都什麽玩意,把夜壺裝到箱子裏,準備送人嗎?”


    梁天舟暗笑道。


    “還真是要去送人,他說他到兩江城,來投靠一個當官的遠親,想在他手下謀一份差事,就把家裏最值錢的東西帶來,當做禮物,孝敬那遠親。”


    杜飛一邊說著,也忍不住笑了。


    “搶劫的人還沒有查出來?”梁天舟翻了翻材料,詢問道。


    “沒有,跟他同屋的住客嫌疑最大,但此人一大早就不見了人。”


    “昨天我怎麽沒聽說?這個人現在還在嗎?我說的是丟失小夜壺的那人。”


    杜飛迴答;“在呢,他鬧著要旅店給他賠償,不賠不走了。”


    梁天舟正閑得沒事,他之前聽說過有特別值錢的夜壺,人家那是皇上、太後用過的夜壺,不知道這出現在小旅店的夜壺,長什麽樣。


    出於好奇,他想去看一看,便對杜飛道:“我們再去這旅店看看吧。”


    兩個人到了出事的旅店,是在城邊上靠鄉村的地方,名字叫“好來客棧”。


    旁邊有個小的汽車站,主要是開往附近縣份的短途客車。


    因為在這種城外小街上,來投宿的也都是附近進城,來不及迴去的鄉下農民。


    店門口還掛著一麵小旗幡,寫著“住店”兩個字,很潦草。


    店門裏麵有幾張桌子,住店的客人,可以在這裏吃飯。


    櫃台後麵有一塊牌子,上寫“貴重物品,請交櫃台寄存,隨身攜帶,本店概不負責。”


    旁邊一間小屋子,門口寫著“閑人免進”的字樣。那裏大概就是旅店的寄存處。


    掌櫃的正在櫃台後麵,一個年輕人守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掌櫃的認識杜飛,昨天才來察看了現場的警官。便抬起頭來,無奈地招唿杜飛和梁天舟在飯桌邊坐下。


    又給兩位送上茶水。


    那年輕人也認識杜警官,這時跟著在桌邊來,催問道:


    “警官先生,我的箱子還能找迴來嗎?”


    杜飛對掌櫃的介紹道:


    “這是我們刑偵科的梁科長,他來了解一下情況。你要實事求是地迴答。”


    掌櫃的也坐過來,說道:


    “我看找迴來的希望不大。我願意賠他,可是他說他那夜壺老值錢了,賠多少他都不幹。”


    說完搖搖頭,歎了口氣。


    看來這掌櫃的也是實在人。


    梁天舟問杜飛:“你說懷疑是跟他同屋的,這人是哪裏來的?叫什麽?”


    掌櫃的主動迴答道:


    “登記的時候,他拿的證件上的名字叫王貴,鄰縣的人。可我聽他的口音,不是本省的。絕對是外鄉人。”


    “那你為何還要讓他住下?”梁天舟質問道,“不能隻為了收錢,什麽人都收留吧。”


    “他就算是外鄉人,隻要在鄰縣居住,也有良民證呀。”


    掌櫃的挺委屈地說道。


    “這位年輕人,你叫彭登科是吧?跟你住一屋的人,你們聊過什麽嗎?”


    彭登科小聲道:“他問了我來兩江城幹什麽,我說走親戚。”


    “你沒說你要去找親戚謀差事?”梁天舟追問道。


    “說了。就在這張桌子上,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說的。”彭登科答道。


    掌櫃的急忙解釋道:


    “來小店住宿的客人,都在這裏吃飯,比外麵飯館便宜實惠。”


    “你既然跟他不熟,為啥要和他一起吃飯?”梁天舟問道。


    “我本來不想跟他一起的,大家都不認識。但他說,能住在一起,也是緣分,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就認識了。所以,還拉我一起喝酒。”


    “這個王貴長什麽樣?多大年紀?”


    梁天舟抬頭望著掌櫃的。


    “比我高一點,不胖,短發,有點結實。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吧。”


    “大概?證件上沒有嗎?”


    梁天舟雖然已經覺得那證件可能是假的,但假的也應該跟實際年齡相差不大吧。


    “證件上寫的三十五歲,看起來沒那麽大。”


    掌櫃的說道。


    “他還有什麽特征?比如有沒有胡子,有沒有說來兩江城做什麽?”


    掌櫃的搖搖頭:“沒有胡子,也沒說來做什麽。”


    又仔細想了想:“對了,他左邊耳朵好像缺了一塊,不明顯,應該是受過傷。”


    杜飛一聽,插話道:“昨天你怎麽沒想起這一點?”


    “昨天你們也沒問呀。”


    梁天舟接著掌櫃的:“昨天淩晨,是你在這裏值夜?”


    掌櫃的道:“是啊,小店,又請不起人。”


    “那蒙麵人搶劫的時候沒有說話嗎?”


    “沒有,直接拿著刀威脅我不準叫,然後動手搶了保管室的鑰匙,我要去阻止,他就把我打暈了。等我醒來,東西已經被搶了,旅店們大開著。”


    梁天舟又轉向彭登科,問道:“除了那夜壺,你的箱子裏,有多少現金?”


    “十個大洋。是我東拚西湊借來的。”彭登科道。


    “說說你那夜壺吧,很值錢嗎?有什麽來曆?”


    彭登科這下聲音大了一點,說道:“那是我家祖傳的寶貝,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曾經給一個王爺當個馬夫,王爺賞賜給他的。”


    “是金罐罐嗎?還是銀罐罐?”


    “是瓷罐罐。”


    梁天舟道:“值不了幾個錢,你送給你那親戚,他還會覺得受到了侮辱,如果掌櫃的適當給你賠一點,你買條洋煙,買壺酒去,更實在。”


    杜飛也在一旁幫腔:“是啊,當官的,誰稀罕你那瓦罐罐夜壺。你們自己再商量商量吧。”


    “杜飛,我們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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