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看完大風車之後,我招唿著神采飛揚的小淩波準備睡覺,而糖醋魚抱著個毯子可憐兮兮的走到我門口,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看。

    當她看到坐在我床上穿著小睡衣準備睡覺的小淩波的時候,眼睛裏一陣失望,我看她的可憐樣兒,搖搖頭,伸手招唿她進來。

    “少奶奶你這是幹什麽啊?”我指著她手上的毯子。

    糖醋魚把毯子往我床上一扔,說:“晚上我睡這。”

    小淩波趁這個空擋又打開了電視,屁股往床頭挪了挪,給糖醋魚騰了個地方。這不挪還好,一挪糖醋魚就火了,氣勢洶洶的衝我說著:“她這是什麽態度?她是女主角啊?”

    小淩波抬起頭看了看她,然後衝我說:“賤民,我要睡中間。”

    我深知這個時候如果搭理糖醋魚,她一準就給你沒完沒了了,所以我捏著小淩波的小臉蛋說:“你睡哪都行,關電視睡覺了。”說完我就走過去把電視給關掉,順便踹了一腳正在地上輾轉反側的吳智力。

    在我關電視的時候,糖醋魚已經很自覺的爬上了床,氣唿唿的揉著小淩波的臉,我關了燈,摸上了床,拍了拍糖醋魚的肩膀:“都當家長了,還鬧著沒完。”難怪我聽說好多八零後小夫妻互相吃孩子醋,開始以為是無稽之談。可現在看來啊,這事兒,還真是。

    老狗摟著小狗倆人正夢中對話,小李子依然執著的咀嚼著英語書,吳智力因為忘了白天麵試的事兒,已經是寢食難安,久久不能忘懷。

    夜越來越靜,我突然有種衝動想試驗一下大半夜叫叫麒麟哥,看他能不能陡然出現在我麵前。可我看著除吳智力之外其他人恬靜安眠的表情,我實在不好意思折騰出那個大殺器敗壞人家睡覺的興致。

    我睡在床的最外沿,小淩波睡中間,趴著睡的,一隻手搭在我身上一隻手放在糖醋魚的肚子上。我啞然失笑,看這架勢,還真有那麽一家三口的模樣,這一百多歲的老閨女,真是讓我很是驕傲啊。

    正想著,我就見吳智力在地鋪上翻來覆去,於是我低聲說:“嘿,嘿,幹什麽呢?”

    吳智力聽我叫他,抬起頭衝我傻傻一笑:“緊張。”

    我驚奇的說:“你原來不是一直在部隊裏幹?還緊張呢?”

    吳智力搖搖頭:“不一樣,這可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組織,哪是那些二流團隊比的了的。”

    屋子裏唯一沒睡的倆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看來吳智力緊張的根源還是在神秘這倆字上,就好像有一天一個男同學被分配去打掃女廁所一樣,頭天晚上他鐵定得失眠到下半夜。

    就在我和吳智力都開始昏昏欲睡的時候,小李子床頭的兩個小鈴鐺響徹天際,頓時驚醒了所有人,包括趴在老狗身上口水四溢的小狗和打著輕鼾的小吸血鬼,而有被害妄想症的小李子則更是直接彈了起來。

    “媽的,有人潛入。”小李子隨手摸上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從床頭拉過他那個從來沒離過身的謎樣旅行包,在裏麵摸索著。

    老狗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道:“估計又是小偷吧,你去搞定就是了。”

    小李子搖了搖頭:“不像是小偷,門窗上的封條都沒拆。”小李子的習慣,每天睡前上廁所的時候把門窗上都貼上符紙封條,封條一斷小李子就知道,而且一到晚上他的防盜陣法就啟動,有人出現鈴就會響。他還把這陣法改進了,加了敵我識別……

    他剛一說完,老狗便穿了個大褲衩子跳下了床,打開門衝外麵喊了一句:“這沒錢也沒人,要命的趕緊滾蛋。”

    我們:“……”

    糖醋魚拿過我床頭的紙巾擦了擦鼻子說:“有這麽嚇唬偷兒的麽?人家也不容易,趕走就行了。”

    小李子皺著眉頭,拿個羅盤一臉奇怪:“怎麽人還在,氣息沒了?”

    我從床上起來,捏了一下糖醋魚光溜溜的小臉,穿上衣服,衝老狗他們說:“我下去看看。”

    糖醋魚用一種很瓊瑤的眼神看著我:“啊,你要小心,早去早迴。”

    我:“……”

    大廳裏黑漆漆的,用恐怖小說裏的描寫就是,陰森森沒有一絲人氣,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正窺視著我,隱約有人低聲輕語,又好像從遙遠的幽冥之中傳來陣陣嚎哭,而且有一個腳步聲正“哢嗒”“哢嗒”的在寂靜的環境裏格外刺耳。

    當然,以上純屬放屁。

    我打開燈,發現大廳裏一個人沒有,於是我檢查了一下,我順道上了個廁所,在櫃台裏拿了一包煙,就準備上樓去摟著老婆孩子睡覺去了。

    可我準備上樓的時候,一把閃著寒光的軍刺直接朝我太陽穴紮了下來,角度極準,並且我沒還手就被那把軍刺釘在了腦門上。

    我煙都被嚇掉了,大半夜的,突然蹦出個人,這是要嚇死人的。我先彎身撿起煙,然後不顧那個拿軍刺的人驚愕的眼神,拽著他的手道:“你倒大黴了。”

    我掐著他的後脖子,把他提到了我屋裏,糖醋魚手上正抓著把沙鷹目光如炬,老狗和吳智力居然睡著了,不過總算還有個吳智力坐在地鋪上看漫畫。

    我把那個行刺咱家的刺客往凳子上一按,衝糖醋魚說:“去,把小月弄醒,咱玩滿清十大酷刑。”糖醋魚聽完,屁顛屁顛的跑出門外。

    小李子和老狗這時也醒來了,看著凳子上的那個猥瑣男子,嘴角露出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吳智力則陰測測的說:“是讓他硬三個月還是讓他軟一輩子?”

    我一愣,手上依然按著那個猥瑣男,問道:“有區別麽?”

    吳智力點點頭:“一個是緩刑,一個是立即執行。”

    這時候小月也穿著一件袋鼠一樣的睡衣和糖醋魚一起走了過來,身後還有畢方和金花兒,除了蘋果,其他人幾乎都在看著凳子上的那個猥瑣的刺客。

    不過他始終都不發一言,小李子走上來,把一隻滿是腿毛的腳踩在他的另外一隻肩膀上,猙獰著臉惡狠狠的說:“別以為你不說話就能瞞得住。等會你就知道了。”說完他學著電影裏的惡霸典獄長的樣子,叼了根煙,用煙頭指著那個人的鼻子。

    小月這時候走上前,把手插到肚子前麵的袋鼠小兜裏麵,歪著頭,可愛的一塌糊塗,老狗眼睛都看迷離了。

    “他是淩叔叔的人。”小月笑著說。

    我扭頭衝糖醋魚苦兮兮的說:“你爹要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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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我老爹叫你來幹什麽!說不說!”糖醋魚用槍指著那個猥瑣男的太陽穴,而猥瑣男見到糖醋魚之後,點了點頭。

    “大小姐,淩老大讓我來保護你,順便測試一下你丈夫的實力。”猥瑣男很嚴謹的一字一句的說著。

    我摸了摸鼻子:“要我剛才被你弄死了呢?”

    “那就真的死了。”猥瑣男毫無畏懼的看著我,好像幹掉我就是理所應當的。

    我指著他對糖醋魚說:“看來我老丈人不滿意我。”

    糖醋魚聽完扔了槍膩在我懷裏,連連說:“我滿意我滿意,嫁狗就得隨狗了。”

    老狗一個激靈接嘴道:“你別胡說啊。”

    而那個猥瑣男從袖子裏拿出軍刺,擦了擦,遞給我:“不,淩老大非常滿意,但是現在非常時期,必須得讓你有一個最安全的環境。”

    我接過軍刺,但是被旁邊的吳智力一把搶下,他捧在手裏愛不釋手:“乖乖,蠍子長利,有錢都買不到的好貨。”

    糖醋魚一撇嘴說道:“你買我家三把班用機槍,就送你一把。”

    吳智力呆呆的看著糖醋魚說:“你家不會是亞洲戰爭之王淩家吧?”

    我點了點頭,吳智力唰的一聲站了起來,在桌子上叼起一張已經磨的起毛的撲克牌,酷酷的衝糖醋魚說:“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你家裏還有姐姐或者妹妹嗎?”

    糖醋魚一腳把吳智力踹開:“滾蛋,我家一脈單傳。”

    這時候那個猥瑣男站起身,衝糖醋魚一鞠躬:“小姐,你們已經被四十一個國家通緝了,包括中國,所以淩老大派我來保護小姐,如果剛才我刺中了您的丈夫,那麽這柄軍刺就給他陪葬,如果沒刺中那麽它就當送給您丈夫的禮物。”

    我摸了摸鼻子:“你說的還真直接,還真是淩大叔的風格。”

    糖醋魚也摸了摸鼻子:“怎麽聽丈夫這麽別扭?”

    金花湊上前:“我覺得相公好一點。”

    猥瑣男沉吟了一下繼續說:“淩老大說我肯定刺不中,我就和他打賭,我輸了。”

    我一愣,合轍他倆還拿我打賭來著,於是我便問:“賭注是啥?”

    “如果我贏了,我以後每個禮拜都有雙休日。”

    “……”

    我大怒,手裏的手機被我捏的吱嘎作響,我喝道:“你他媽的,你他媽的就為個雙休日,你就過來殺我?你就這點出息?”

    猥瑣男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十九年沒休息過了。”

    我們在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紛紛搖頭。

    畢方道:“看來淩大叔比老狗當老板還狠。”

    老狗一臉悲切的說:“我估計已經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了,你見過哪個老板每個月花的錢比員工還少的?”

    小李子深沉的摸著下巴說:“看來老魚同誌是個好同誌,很會知人善用。”

    我一驚,衝小李子說道:“你再敢安排我加班,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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