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薛皓等人來到青台山石頭村。


    馬車還沒停穩,大蠻就一躍而下,直奔自己家裏,小妖緊隨其後。二人很擔心母親的安危。


    “娘,娘,娘!”


    屋裏,阿秀依舊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旁邊一婦人正用毛巾給阿秀擦臉。


    “王嬸兒,我娘怎麽樣?”大蠻焦急道。


    王嬸看到大蠻,眼神複雜:“你們迴來了就好,迴來了就好。你娘已經昏迷了整整四天,還是沒有醒,估計……唉!”


    王嬸沒有明說,但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娘,你醒醒啊,娘!”小妖趴在床邊,抓住阿秀的手,入手冰涼,阿秀的體溫已經很低,小妖的淚水止不住流出來。


    “王嬸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王振寫的信很簡潔,大蠻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王嬸:“四天前,有一夥叫龍虎幫的山匪,他們的老大叫什麽八爺……”


    接下來,王嬸將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


    大蠻握緊拳頭:“這夥山匪簡直無法無天,難道官府不管嗎!”


    看到大蠻這個樣子,蘇晨光搖搖頭,對於這其中的道道,他知道的很清楚:“唉,這裏是山區,地形複雜,剿匪的難度很大。最重要的是,這裏沒有什麽油水,剿匪得不到好處,官府不會耗費大量兵力來圍剿。”


    大蠻咬了咬牙:“哼,他們不管,我自己來!”


    說著大蠻就向門外衝去,他已經氣昏了頭。


    薛皓攔下他:“冷靜點,現在最重要的是救醒你母親。這樣,你和小妖先在這裏照看你母親,我們去城裏找幾個醫師來。”


    大蠻和小妖留下,薛皓和其他幾人乘坐馬車趕到輝耀城。


    “大家分頭行動,醫館、江湖郎中都行,多一個人來就多一份希望。蘇晨光你去城東,穆曉琳你去城北……”


    薛皓來到城南區域,醫館看到不少,可是他不知道該去哪一家。薛皓向路邊一個老年人打聽道:“大爺,這裏哪家醫館最好?哪位醫師的醫術最高明?”


    老年人指向街道盡頭:“最好的醫館就是旁邊這個普濟醫館,但是要說醫術最高,當然是劉一德劉大夫了,就在這條街盡頭那家醫館裏。隻是這劉大夫脾氣不太好。”


    薛皓道過謝,向老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家簡陋的小醫館,連店名都沒有。要不是薛皓聞到其中的陣陣藥香味,都不知道這是一家醫館。和剛才薛皓看到的普濟醫館比,真是天壤之別。


    薛皓走進門,看到一個胡子拉碴的老漢正在躺椅上打盹。


    “請問,您是劉大夫嗎?”


    老漢沒有反應。


    “請問,您是劉大夫嗎?”


    “請問……”


    薛皓一連問了三遍,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那老漢才驚醒。


    “你喊什麽,嚇我一跳。”劉一德起身,“小子,你有什麽事?”


    “我想請您出診,我朋友母親病危,已經昏迷了四天。事不宜遲,您現在就和我走吧。”


    劉一德看了看門外:“這天色已經不早了,我要迴去歇息了,你還是找別人吧。”


    “這,”薛皓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劉大夫,所謂醫者父母心,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您怎麽能這樣?”


    劉一德不為所動:“生老病死,我見過太多了。你還是去找別人吧,今天打烊了,不出診。”


    薛皓心中生氣,這劉大夫一點醫德都沒有。“一千兩。”


    “什麽?”


    “隻要你能救醒她,我給你一千兩銀子。”


    劉一德:“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一千兩銀子就想讓我收迴我的話,不顧我的原則嗎?”


    “一萬兩。”薛皓說道,他不信一個幾乎沒有醫德的人會高尚到不喜歡銀子。


    劉一德:“咳咳,為醫者應當以治病救人為己任,咱們這就出發吧。”


    劉一德收拾好自己的醫藥箱,跟著薛皓來到馬車前。其他三人也各自找了一名比較有名的醫師。


    看到還有其他幾人在,幾名醫師都有點尷尬。劉一德更是轉身就走:“已經請了別人,還叫我來幹什麽?難道不知道這是忌諱嗎?”


    薛皓連忙攔下他,低聲道:“多請一個醫師不是多一分把握嗎,一萬兩,治好就有一萬兩。”


    其他幾名醫師看在銀子的份兒上,都坐上馬車,和薛皓一起到達石頭村。


    看到幾名醫師到來,大蠻和小妖眼前一亮:“大夫,快請給我娘看看吧。”


    除了劉一德,其他三名醫師上前給阿秀診治。醫師們摸了摸阿秀的額頭,號過脈,又撐開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都是一陣搖頭歎息。


    看到醫師們的表情,薛皓暗道不妙。果然,其中一人說道:“唉,太晚了,沒救了。”


    “娘!”小妖又一次淚奔。


    大蠻哀求道:“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救救我娘。”


    三名醫師討論了片刻,說道:“我開一個方子,勉強能讓她多活三五天,至於救活,不太可能。”


    看到大蠻和小妖絕望的表情,劉一德說話了:“嗬嗬,真是一群庸醫。看我的。”


    聽到劉一德毫不掩飾的諷刺,其他幾名醫師不滿道:“劉一德,我們知道你醫術高,可我們三人仔細研究過,根本沒辦法。難道你一個比我們三人都強?”


    劉一德脾氣不好,恃才傲物,所以其他醫師都很排斥他。不過他確實有恃才傲物的資本。


    在三名醫師都判定沒救後,劉一德開始診治。和其他三人一樣的流程,號脈、看瞳孔等,可隨著時間流逝,他的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


    難道他也不行?薛皓心裏想著。


    “怎麽樣?你有什麽辦法?”一名醫師問道。


    劉一德:“雖然難,但是我有辦法,隻是。”


    “隻是什麽?”大蠻急切問道。


    “很貴,我需要的藥材很昂貴,”劉一德看了看薛皓,“不過看你們不像缺錢的人,我給你們寫一個方子,你們現在就去買藥,我先用針灸之術刺激一下她的身體。”


    說完,劉一德拿出紙筆,開始寫藥方。


    其他幾名醫師都不信劉一德有辦法,於是在一旁看著劉一德寫。劉一德並不介意自己的藥方被看見,大大方方寫給幾人看。


    “百年人參!還要一整支!”


    “天啊,百年何首烏!五十年靈芝!”


    “怎麽還有車前草,這不是最普通的草嗎?連藥材都不算。”在一大堆珍稀藥材中,還有一些很常見很普通的藥材。


    “這麽多珍稀藥材,確實有可能救醒她。”一名醫師點點頭。


    劉一德寫完藥方。


    薛皓將其拿在手中,看了看藥方,心頭一跳,這些藥材確實很貴:“大蠻和小妖你們留在家裏,買藥材的事交給我們。”


    “謝謝。”大蠻忍不住說道,如果不是薛皓,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辦。


    “說這些幹什麽,咱們是兄弟。”說完,薛皓和蘇晨光穆曉琳再一次趕去輝耀城。其他三名醫師也跟著薛皓迴到輝耀城。


    盡管三名醫師沒有救治阿秀的辦法,薛皓還是給了每人幾十兩銀子。


    輝耀城不大,隻是一個偏僻小城,薛皓估計那些珍貴的藥材很難找。四人分頭行動,幾乎跑遍了整個輝耀城,才湊夠藥方上的所有藥材。


    當薛皓帶著藥材迴到石頭村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劉一德正在給阿秀針灸。


    劉一德針灸的手速極快,幾十根銀針又快又準地紮進一個個穴位,甚至連太陽穴眉心等危險位置也紮上銀針。


    有些穴位上的銀針隻是紮一下就拔出,然後換一個穴位。幾十根銀針在劉一德手中就像活過來一般,快速地紮過一個個穴位。薛皓在一旁看得眼花繚亂。


    這三十六根銀針就是劉一德的本命器,正因為如此,他的醫術才如此高明,一手針灸之術出神入化。


    接下來就是煎藥,喂阿秀吃藥,然後劉一德繼續針灸。折騰了一夜,眾人也一夜未睡,直到天亮。


    此時,阿秀的唿吸已經平穩,體溫也恢複過來。


    劉一德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他已經年過六十,一夜未睡,加上針灸耗費的體力和元力,他早已經疲憊不堪:“她唿吸已經平穩,那些藥分四次煎,早晚各喂一次,兩天後,差不多她就該醒了。我就先迴去休息了。”


    看到自己又救迴一條性命,劉一德覺得自己這一夜辛苦很值,在看到一萬兩銀子的銀票時,他覺得渾身的酸軟疲憊都一掃而空。


    給劉一德一萬兩銀子,在輝耀城買珍稀藥材花了近兩萬兩銀子,為了救阿秀,整整用去三萬兩銀子!


    要不是薛皓等人因為科莫亞龍的蛋得到一筆巨款,這筆銀子他們根本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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