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貽清和陸靈兒踏上了前往薛國的路,隻是這兩個人一路上,卻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鬧了不少的別扭,與此同時兩個人也漸漸的習慣了彼此在身旁的日子,雖然依舊時常拌嘴、吵架,但是看向對方的目光永遠是那麽溫和。

    不過,就在剛剛抵達舍衛國的當晚,還是出了問題。

    舍衛國,西域的城國之一,之所以說舍衛國是座城國的原因,就在於舍衛國全國就一座城池即舍衛城,在沒有別的城池了,甚至連城莊都沒有。在不久之前其實舍衛國還是由三座城池和十六座城莊構成的國家,而不是如今的城國。舍衛國是曾經西域唯一霸主的撒息國的一部分,趁著撒息國王族內亂而分離建國,當時也是一個擁有九座城池的中型國家,但是隨著西域不斷的戰亂,舍衛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在曆代舍衛國國王的堅持不懈的敗家之下,如今的舍衛國也就隻剩下了一座城池。當然,如果不是舍衛國的父國及時派出使臣威脅的話,在寒霜國和大宛國的夾擊下,幾乎沒有任何戰鬥力的舍衛國早就覆滅了。

    整個舍衛國人口不過兩萬多一些,沒有特產、沒有礦藏,完全是依靠著輸出兵源來維持國家的存在,為了能夠向周邊各國穩定輸出兵源,舍衛國的生育獎勵程度很高,舍衛國半數以上的家庭是不勞作的,完全是靠生孩子而生存下去。所以在舍衛國可以看到很奇特的是,舍衛國沒有任何的風月場所,因為國王認為存在這種場所是隻會耽誤民眾生育的,同時舍衛國也禁止任何形式的墮胎,甚至明確規定,如果孩子出生後不想養的話,完全可以交給國家,由國家撫養。

    男孩兒怎麽可能送給國家呢?男孩兒成年的時候,可以從國家換取一百兩銀子呢,所以更多的都是女孩兒被交給了國家,而舍衛國自然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為了保證國內人口的繁衍,舍衛國會留下一些女孩兒由國家撫養,至於升邪的這些女孩兒往往被販運到了中土,成為了中土風月場所的特種作業者、童養媳之類的。

    利用國民輸入成為他國兵源,販賣女嬰謀取暴力,這種將販賣人口玩到了極致的舍衛國也就擁有了一個響亮的中土名字——賣人國。

    “賣人國”舍衛國的名聲在整個中土是最響的,當然也是最臭的,即使舍衛國花費重金作為朝貢,幾十年間舍衛國也沒有能夠被中土四大國中的任何一國接納為藩屬國。不過隨著莒國和虢國戰事的落幕,元氣大傷的虢國不得不為了每年大量的朝貢而接納舍衛國為藩屬國。有了虢國為後盾,舍衛國近年來在西域逐漸囂張了起來,但是很快在寒霜國和大宛國的夾擊下,舍衛國又丟掉了僅有的三座城池中的兩座,徹底淪落為了城國,而舍衛國的父國虢國則以“鞭長莫及”為由解釋了沒有出兵的理由,吃人不吐骨頭的虢國還以“或許會接納寒霜國為藩屬國”作為威脅,進行了明目張膽的欺詐,要求舍衛國增加朝貢,而已經在亡國邊緣的舍衛國不得不增加了朝貢的數目,這樣的情況下虢國才分別向寒霜國、大宛國派出了使臣,措辭嚴厲的威脅了寒霜國和大宛國,兩國雖然是西域相對很強大的國家,但是在中土四國麵前,甚至是在其中最弱小的虢國麵前都是不堪一擊的,所以兩國同舍衛國停戰,不過兩國也沒有什麽損失,畢竟現在已經占領的城池和城莊是不需要返還的。

    經曆了這樣的變故,有著“敗家史”傳承的舍衛國國王終於安分了下來。

    “這就是賣人國?”,馬上的陸靈兒看著城門上的梵文問道。

    “嗯,西域城國之一舍衛國就是這了。”,貽清抬眼看了看,點了點頭,“過了舍衛國,再經過烏茲國就到薛國的邊境了。”

    “那今天就住在這?”,陸靈兒有些不願意的問道,對於這個被稱為賣人國的舍衛國,她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所以根本不願意住在這裏。不過這一路走來,陸靈兒發現貽清博學多識,似乎對西域很多的事情都很清楚,所以她更願意聽從貽清的安排。

    “住在這裏吧。”,貽清想了想之後說道,“出了舍衛國向北走,是寒霜國的大雪山了,周圍幾乎沒有任何村鎮,到時候我們隻能在野地裏熬一晚上了。”

    “那還是住在這裏吧。”,陸靈兒皺了皺眉頭不情願的說道,雖然這個地方很令人厭惡,但是總比在野地裏熬一晚上要強。

    雖然此時還是秋天,但是寒霜國已經進入了冬季,越往北走會越寒冷,因而兩個人還在舍衛城中購買了一些禦寒的衣服,也采購了不少的幹糧、吃食。黃昏的時候便住進了一間客棧。

    兩個人吃過晚飯之後,便各自迴到了房間準備睡覺了,畢竟第二天開始要進入北地長途跋涉,還是需要充足的睡眠保證體力的。

    不到子時,在過道之中便悄悄的摸進來兩個人,兩個人分別在貽清和陸靈兒房間的窓紙上戳了個小洞,然後用一杆竹竿透過小洞穿了進去,隨後一股迷煙便散步在房間之中,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兩個人便分別推開了貽清和陸靈兒房間的門。

    看見床上的陸靈兒“睡”的極為沉穩,黑衣人便是冷冷一笑,然後摘下了麵罩,麵罩之下竟然是麵容姣好的女子,隻是皮膚黝黑,瞳仁也不是中土慣有的黑色或者褐色,而是一種妖豔的綠色,顯然眼前這位是梵族人。

    這位梵族女子打量了陸靈兒一眼,便從腰間抽出了一柄匕首,“鉤吻,別怪姐姐心狠呦,樓主下了江湖追殺令,取了你的人頭,我就可以從樓中離開了,而且還能帶走一千兩黃金,這個誘惑太大了。”

    梵族女子說著就將手中的匕首刺向了“熟睡”之中的陸靈兒,不過應該還在“熟睡”之中的陸靈兒卻突然睜開了雙眼,一下子抓住了梵族女子的胳膊,另外一隻手直接扼住了梵族女子的脖頸,生生的將梵族女子摁在了地上,隨著這一下的衝擊,梵族女子手中的匕首直接飛了出去,落在了一旁。

    看著眼前這位熟悉的同僚,陸靈兒便是一陣冷笑,“呦,這不是夏六十九姐姐麽?”

    對於百花樓而言,隻有高階的殺手才會擁有代號,比如陸靈兒的代號就是“鉤吻”,而其他的殺手則會按照能力分屬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再配以相應的數字組成自己的代號,當然這種評選每年都會進行一次,不過顯然眼前這位梵族女子就是普通殺手,而且還是能力較弱的一位。

    梵族女子夏六十九一臉驚恐的看著陸靈兒,“鉤吻你怎麽可能還醒著?”

    “哼,你還知道我之前的代號是鉤吻啊?”,陸靈兒冷笑著看著夏六十九,那眼神之中的輕蔑,就像是原野之中猛虎盯向獵物一般,“就你用的這種破煙能迷的了我麽?”

    是啊,人家是樓中排名前十的殺手,而自己幾乎是墊底的殺手,梵族女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留著淚哀求道,“是我錯了,我不敢了,你的行蹤我不會透露給任何人,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在樓裏的時候,我對你很好的,我一直都很寵你的,你都忘了麽?”

    陸靈兒聽了夏六十九的話就是一笑,這一笑簡直顛倒眾生,她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夏六十九的臉蛋,溫柔的說道,“我當然記得姐姐對我的好,姐姐對我的好,我怎麽可能忘記呢。”

    夏六十九艱難的擠出了笑容,“既然這樣的話,就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不會出賣你的下落,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好不好?”

    陸靈兒點了點頭,“這都不急,我想想姐姐以前是怎麽對我好的。”,側著頭想了一下之後才說道,“我十歲的時候,姐姐偷了樓裏的花瓶,然後把這件事推在了我身上,於是我被鞭笞二十,背上都是傷疤。我十二歲的時候,姐姐在我的飯菜裏下了毒,然後將我丟在了機院裏,若不是有人及時發現我,我差點就被破了身子,為此我又被鞭笞了四十。我十四歲的時候,你們暗地裏給我的暗殺對象送了信兒,差點讓我載在那裏。甚至樓主那個老妖婆給我的淨膏,也被你們偷偷下了毒,要不是我及時發現,或許我已經死了。”

    隨著陸靈兒細數了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夏六十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她怎麽會知道呢?如果自己知道,她已經掌握了這些事情,自己今天又怎麽會來殺她呢,這完全就是自投羅網啊。

    “鉤吻,你聽我說,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可以給你解釋。”,夏六十九驚恐的說道,她是個殺手不假,雖然成天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但是當死亡真正麵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她也是接受不了的。

    陸靈兒將豎起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夏六十九安靜,“姐姐,你不用說,我都知道,這麽多的事情不是你策劃的。”

    “對對對。”,夏六十九說道,“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情…”,夏六十九還想繼續解釋,但是看到陸靈兒臉上浮現出不悅的神色和陰狠的眼神,想要說出去的話便戛然而止。

    “你沒有這個腦子做這些事情來對付我。”,陸靈兒微微一笑,似乎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這一次我就繞過你了。

    不過,在夏六十九期待的神色之中,陸靈兒漸漸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整張臉如果冰霜,扼在夏六十九脖頸上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席卷而來,夏六十九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唿吸越來越困難,她不斷的掙紮著,她用手想要拽開陸靈兒的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雙腳也不斷的蹬揣著想要阻止陸靈兒,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不久之後,從夏六十九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隻不是不知道這淚水是懊悔,還是絕望,百花樓的殺手夏六十九就這樣一命嗚唿。

    看著夏六十九眼中的疑惑,收迴了扼在她脖頸上的那隻手的陸靈兒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冷冷的說道,“你雖然不是主使,但是你是幫兇啊,沒有你們這些幫兇,那幾個人怎麽可能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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