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劉煜的問題,馬洪元先是一愣然後就是一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他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錢放在哪裏了。錢就是他的命。”

    這話一出劉煜都不禁一皺眉頭,“按你的話說,如果我現在用你的小命兒作為威脅,讓馬壽安給贖金的話,馬壽安是極可能不交贖金的是麽?”

    馬洪元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我娘當初病重就是因為他不舍得花錢才死的,至於我的命估計也不值得他花錢吧,那老東西沒準想的就是再生一個。”

    可能連馬壽安都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是有多了解他,馬洪元所想到的跟他老子馬壽安所想是一點兒都不差。馬壽安沒想到的事情,劉煜等人自然也就更沒有辦法預見了,於是在馬洪元一番說辭之後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不過這份沉默很短暫,貽清便是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我覺得現在留著馬少爺沒什麽用了,我們就是奔著馬壽安那個狗官的金銀財寶來的,既然馬壽安也不會贖你,那還是殺了馬少爺吧,畢竟馬少爺也看見了我們是什麽模樣了,留著隻可能成為後患。”

    貽清的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了他的身上,連一開始想要一劍劈了馬洪元的沈溪坡也沒反應過來,殺了?這就殺了?那老娘我費那麽大勁兒幹什麽啊?老娘我沒有辦法都出賣色相了,人都丟到姥姥家了,然後你說殺就給殺了?這是什麽情況啊這是?

    一旁的劉煜揉了揉下巴,然後才說道,“說的也沒錯,咱們是奔著馬壽安的金銀財寶來的,既然馬少爺什麽都不知道,而他又篤定馬壽安不會來贖他,那就沒必要留著他了。”,說著劉煜還向沈溪坡使了一個眼色,“動手吧,這票兒就當白幹了。”

    馬洪元自打從地窖裏被扛出來,就覺得劉煜這個人雖然年紀最小,但是周圍所有人都對他頗為恭敬,因此認定劉煜應該是這群綁匪裏的頭頭,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是這種想法卻一直都在。所以當劉煜要求那個勾引了自己的姑娘下手的時候,馬洪元便閉上了眼睛,既然綁匪都這麽說了那自己再哭再鬧也沒什麽用了,自己確實不知道那個老東西把錢藏哪了。唉,萬萬沒想到啊,自己就因為好色就把命給丟了,唉,早知道當初就不跟他們去什麽繡春樓了,再說了昨晚是怎麽想的?香香不待客不還有別人麽?自己怎麽就那麽輕易的走了呢?要是昨晚住在繡春樓是不是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不過,馬洪元眼睛閉了半天似乎什麽都發生。

    沈溪坡一直就沒敢動手,這是什麽情況?劉煜使的那個眼色是什麽意思啊?真殺啊還是假殺啊?這玩應可不是割韭菜,那玩應兒一茬又一茬的,這是人命啊,說沒就沒了。所以沈溪坡根本沒敢下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闖進了後院,來的人士這太平染坊的小夥計,小夥計一臉焦急的衝了進來然後對沈溪坡說道,“衙門口來人了,要挨家挨戶的搜查,掌櫃的正在前麵周旋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是一凜,顯然這是馬壽安派人來找他們家少爺了,不然也不能是挨家挨戶搜查啊。

    “我…”,一聽衙門口來人了,感覺自己已經在黃泉路上的馬洪元一下子來了力氣,張嘴就要喊,衙門口的人肯定是那個老東西派來救自己的呀,這個時候不喊還等什麽呢?

    不過,馬洪元剛喊出了一個“我”字就被貽清捂住了嘴,好在馬洪元被捆了一夜又喊了一夜,沒什麽力氣所以這個字也沒太大的聲響。

    一旁銅雀台的人十分有眼力見,趕忙找來了一塊布遞給了貽清,貽清一捏馬洪元的腮幫子就塞了進去。

    “躲躲吧。”,貽清塞住了馬洪元的嘴之後起身對劉煜說道。

    劉煜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地上的馬洪元,“這個貨怎麽辦?”

    “先藏地窖裏吧。”,沈溪坡說道,“這個後院是晾曬布匹的,到時候也能借口剛曬布匹怕弄髒了為借口躲過去,不過咱們這麽多人也都得藏起來,不然也是問題。”

    “嗯。”,劉煜點了點頭,“我帶著馬洪元去地窖。”

    “我留在這吧,就裝作是客商,沈姑娘你最好也藏起來,畢竟沒有辦法確定昨晚任何人都沒看見你。”,貽清說道。

    沈溪坡點了點頭,“那我和四爺一塊下地窖。”,說著沈溪坡轉頭看向自己的三個門人然後說道,“老九你和我下地窖,老七和老八你們留在這裏就當是先生的隨從。”

    “快點吧,我估計掌櫃的也快攔不住了。”,一旁染坊的夥計說道。

    衙役們衝破掌櫃的阻攔來到後院的時候,院子裏也就隻剩下貽清和他的兩位“隨從”了。見貽清和另外兩個門人還在這裏,掌櫃的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不過好在馬少爺已經不在院子之中,隻是不知道藏在哪了?地窖?掌櫃的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地窖的位置,發現並沒有什麽異樣才算鬆下了一口氣。

    “你是什麽人呐?為什麽在這啊?”,衙役打量了貽清和他身邊的兩個人然後開口問道。

    “呦,這位頭兒這是來選布匹麽?”,貽清嘿嘿一笑頗為恭敬的施了個禮。

    “別那麽些廢話,我問你是幹嘛的?趕快老實說,不然就跟大爺我迴衙門口。”,衙役顯然不是個什麽良善之輩,一瞥大嘴作勢就要動用手中的鐵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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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別別。”,貽清趕忙走上前來,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散碎銀子塞到了衙役手裏,“幾位頭,我是鳳凰鎮的,我們家大侄子快結婚了,尋思著弄些布匹,鳳凰鎮那邊手藝不太行,才上這來看看。”

    衙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之後便塞進了懷裏,然後便轉頭問掌櫃的,“你剛才不是說後院沒人麽?這個怎麽迴事兒?”

    “嗨,我啊上歲數了,今兒店裏來的人又多就給忘了。”,掌櫃的嘿嘿一笑,“劉頭兒,您看咱也是老熟人了,平常咱也沒少走動,我這一向安分守法的哪會騙您呐。這後邊剛曬的布,氣味不小也是怕頂撞了您幾位的鼻子。”

    劉頭兒想了想就是一笑,“行,掌櫃的,也別嫌我們哥幾個事兒多啊,沒辦法,今天的事兒捅了天了,不下來查查怎麽也說不過去,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說著劉頭兒朝一旁的兩間廂房指了一下,“這廂房我們得看看,隻要是沒事兒啊我們就撤,不攪和你的買賣。”

    原本以為話到這份兒上了,這衙役也就撤了,不過沒想到的是轉來轉去還是要查的。左護法沒在這院子裏,按照她的性格可能也不會下地窖,八成是躲在廂房裏了,要是被查到還是個生麵孔再加上她那個臭脾氣…想到這掌櫃的汗都快下來,不過掌櫃的瞄到貽清衝他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意思是安全?掌櫃便趕忙說道,“行,哪有不行的啊,您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怎麽可能再攔著您呢?我們這小店也是遵紀守法的,不怕查。”,說著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劉頭兒又看了看掌櫃的,然後揮了揮手讓一旁的幾個衙役去搜了兩個廂房,不多時衙役們都迴來稟報什麽都沒發現,這個時候掌櫃的才鬆了一口氣兒。

    “劉頭兒,什麽事兒這麽緊張,您還說什麽捅了天了?”,貽清突然樂嗬嗬的問道。

    劉頭兒瞅了貽清一眼,然後就說到,“別瞎打聽。”

    “是是是,我這個人呐就是好奇心重。”,貽清嘿嘿一笑似乎並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要是依著往常,劉頭兒早就翻臉了,不過想起剛才人家遞上的銀子也就沒那個臉發脾氣了,不過劉頭兒還是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縣太爺的公子讓人綁了,捕頭下的命令,全城搜捕,要是找不迴來那位公子全都得下大獄。嘿,也不知道是哪幾個挨千刀的,老子在家躺的好好的就讓人喊道衙門了,這要是讓我給逮到非得弄死不可。”

    貽清和掌櫃的瞬間交換了個眼神然後便一說,“您啊消消火兒,這事兒急不得,再說了不還有成安的校尉麽,也不能全仗著您幾位跑腿不是。”

    劉頭兒一聲冷哼,“校尉?別說校尉了,現在整個成安官家的都出動了,綁的是誰?那是縣太爺的公子啊,就那麽一位公子啊,那就是縣太爺的命根子啊,誰敢偷懶?不要命了。”,說到這劉頭兒便有些不耐煩了,“行了,不能在這耽擱時間了,走吧。”

    劉頭兒揮了揮手便帶著幾個衙役離開了後院,掌櫃的衝貽清點了點頭便跟著衙役們去了前院。

    看著衙役們去了前院,貽清等人才算鬆了一口氣,又等了盞茶的工夫見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動靜,銅雀台的老七和老八才移開了地窖上麵的空缸打開了地窖。

    不多時,貽清和沈溪坡就從地窖爬了出來,而後銅雀台的老九也扛著馬洪元爬了出來。

    “這不能待了必須趕快走,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麽其他不會被查到的落腳點?”,貽清嘬了嘬牙花子突然間說道。

    “怎麽了?”,貽清這麽一說讓劉煜和沈溪坡都緊張了起來,劉煜不禁問道,“你剛才的話裏露出什麽破綻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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