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醒醒，華裳？”
趙佳寧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叫她，睜眼就看見春喜站在小榻邊兒上彎著腰，她頓時清醒過來，再看向外頭，天都已經擦黑了。
“對不住，春喜姐姐，我不知道怎麽就……”
春喜出去後她就覺得自己有些疲累，原隻想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的，誰知道竟然睡了過去，而且還一覺睡到了傍晚。
春喜笑著搖頭，道：“沒事兒，閆大夫說了，你頭上的傷勢雖然沒有什麽大礙，但畢竟是傷在了腦袋上，這幾日怕是會有些頭暈的症狀，我已經跟我們家夫人迴稟過了，不過，你確定可以嗎，不用再留下多歇息幾日？”
“不用了，我還是盡早迴去吧。”
聽她這樣說，春喜便不再挽留，扶著她起身後，便從袖口裏拿出一個荷包來，塞到她手上：“這是我們夫人給你的，一來是感謝你能留下照顧少爺，二來，也是對你受傷的一個補償。”
趙佳寧摸著荷包的輪廓，應該是兩錠五兩重的銀錠子。
她沒有推辭，既然是大夫人賞下的銀子，緣由又說的那麽清楚，那就由不得她不要了，十兩銀子買個心安，不多。
“奴婢多謝大夫人賞。”
春喜見她識相，便也沒多說，又指著桌子上的匣子，道：“還有這些，也是我們夫人給你的，閆大夫說了，你這傷可千萬不能碰水，若養的好了也可能不留疤。”
“留疤也沒事兒，反正是在頭發裏頭，不礙的。”
春喜眉頭一動，拿了東西就送她迴去了。
章婧琳已經吃過了晚飯，正由元香伺候著漱口，趙佳寧和春喜迴來時，飯桌上還有兩道小菜沒有來得及撤下去。
“夫人，奴婢迴來了。”
趙佳寧一進屋就先跪在了地上，將她留在西院兒是在章婧琳和蘇齊氏一致的決定，如今她這樣就迴來了，不僅是負了蘇齊氏的所托，也是砸了章婧琳的差事。
果然，章婧琳見著她很是吃驚。
春喜在一旁解釋：“奴婢見過二夫人，華裳在西院兒頂差時不小心磕破了頭，閆大夫說這幾日需要靜養，原本我們夫人是打算將華裳留下休養的，可她惦記著二夫人這邊，一再要求迴來，我們夫人便差了奴婢將人送迴來了。”
說完，又將手裏抱著的的匣子打開，露出裝在裏頭的各色補品。
章婧琳哪裏還有不懂的道理，有些事情隻有她跟蘇齊氏兩個人知曉，眼下看著是春喜將人送迴來，並且還拿了許多的補品慰問，可實際上卻是蘇齊氏借著這事兒告訴她，之前說的不成了。
她心裏氣惱，麵兒上卻還要帶著笑，趕緊讓元香將趙佳寧扶了起來，又跟春喜客套了兩句，再就是讓崔媽媽封了幾兩銀子，親自把春喜給送出了院兒門。
人才出門章婧琳就收了笑，淡淡的看了趙佳寧一眼，問：“說吧，你這傷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夫人明鑒，的確是奴婢不小心碰到的，先前樂天少爺讓奴婢去隔壁下人住的院子裏挖一個滿是鏽痕的鐵箱子，說是什麽寶貝，可打開隻有箱子裏卻隻有一些散發著奇臭的東西，後來樂天少爺又叫奴婢進屋看他畫的沙盤，不知怎麽的，樂天少爺突然發起狂來，好在閆大夫及時趕過去施針，奴婢迴偏間後腳下一軟，就、就把頭磕傷了。”
“那蘇樂天是個什麽樣兒的人，你又不是頭一迴知道，明知他危險，為什麽不謹慎著些？”
趙佳寧低頭不語，滿腹的委屈不知道該怎麽訴說，明知道蘇樂天是個危險人物，當時你還不是將我留下了？！
再一次感受到了身不由己的滋味兒，趙佳寧眼眶發熱，旁人聽她說的這些話隻覺得蘇樂天危險，卻根本不清楚她到底經曆了什麽，真正的危險不是來自蘇樂天這個人，而是蘇樂天知道她的底細和身份，她隨時都有可能暴露。
到那時，別說是受傷了，命都可能沒了。
她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而已，章婧琳為了能跟蘇齊氏打好關係，明知蘇樂天危險還要將她留在東院兒，若真的知道她的身份了，那時，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拋出去。
沒有主家庇護，她就是路邊的野草，任誰想要踩一腳就可以來踩。
沒人知道她當時有多害怕，哪怕是現在迴想起來，依然覺得後怕。
她該慶幸蘇樂天是個腦子不清楚的人，雖然認出了她卻對誰也沒說過，不然，她今日就不是砸破頭這麽簡單了。
崔媽媽送人迴來，隨手就將房門關上了。
“可問出什麽了？”章婧琳迫切的問。
崔媽媽搖頭，看了眼趙佳寧才道：“春喜那張嘴巴嚴的很，什麽都問不出來，隻說華裳不小心傷到了頭，閆大夫特意叮囑要好生歇著，還跟老奴說若是補品不夠，隻管差人去西院兒取。”
“哼，她這話是說給我聽的，怕我苛責了丫鬟呢。”
“春喜她不過就是個下人，不敢這樣對夫人。”
“她是不敢，可她上頭的主子敢。”章婧琳揉了揉跳痛的額頭，見著那裝補品的匣子就越發覺得礙眼：“借我的人頂差，如今傷了人就給送了迴來，就隻給了這一匣子破補品，蘇齊氏不愧能掌管蘇家中饋多年，如意算盤打的可真響。”
趙佳寧咬了咬下嘴唇，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夫人，春喜還給了奴婢十兩銀子……”
“沒眼界兒的東西，我這裏差你那十兩銀子嗎？！”
崔媽媽倒了杯茶奉上，勸解：“夫人別生氣，華裳這丫頭也是給嚇著了，這頭上還傷著，不若讓她先迴去？”
章婧琳還想發火，瞧見崔媽媽使給自己的眼神，便將火氣忍了，讓元香將那補品和銀子一並帶著，送趙佳寧迴房去了，還特意叮囑她既然閆大夫說了要休息，那這幾日就不用過來當差了。
趙佳寧自然知道這是章婧琳惱了她，也不敢再說什麽，低頭就跟著元香退出去了。
“媽媽你說，那蘇齊氏是不是不打算用華裳了。”
“這個老奴說不好，還是等元香問過了具體情況再做分析，不過那邊兒的情況老奴也算是了解了，大夫人如何都不打緊，關鍵是樂天少爺。”
趙佳寧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叫她，睜眼就看見春喜站在小榻邊兒上彎著腰，她頓時清醒過來，再看向外頭，天都已經擦黑了。
“對不住，春喜姐姐，我不知道怎麽就……”
春喜出去後她就覺得自己有些疲累，原隻想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的，誰知道竟然睡了過去，而且還一覺睡到了傍晚。
春喜笑著搖頭，道：“沒事兒，閆大夫說了，你頭上的傷勢雖然沒有什麽大礙，但畢竟是傷在了腦袋上，這幾日怕是會有些頭暈的症狀，我已經跟我們家夫人迴稟過了，不過，你確定可以嗎，不用再留下多歇息幾日？”
“不用了，我還是盡早迴去吧。”
聽她這樣說，春喜便不再挽留，扶著她起身後，便從袖口裏拿出一個荷包來，塞到她手上：“這是我們夫人給你的，一來是感謝你能留下照顧少爺，二來，也是對你受傷的一個補償。”
趙佳寧摸著荷包的輪廓，應該是兩錠五兩重的銀錠子。
她沒有推辭，既然是大夫人賞下的銀子，緣由又說的那麽清楚，那就由不得她不要了，十兩銀子買個心安，不多。
“奴婢多謝大夫人賞。”
春喜見她識相，便也沒多說，又指著桌子上的匣子，道：“還有這些，也是我們夫人給你的，閆大夫說了，你這傷可千萬不能碰水，若養的好了也可能不留疤。”
“留疤也沒事兒，反正是在頭發裏頭，不礙的。”
春喜眉頭一動，拿了東西就送她迴去了。
章婧琳已經吃過了晚飯，正由元香伺候著漱口，趙佳寧和春喜迴來時，飯桌上還有兩道小菜沒有來得及撤下去。
“夫人，奴婢迴來了。”
趙佳寧一進屋就先跪在了地上，將她留在西院兒是在章婧琳和蘇齊氏一致的決定，如今她這樣就迴來了，不僅是負了蘇齊氏的所托，也是砸了章婧琳的差事。
果然，章婧琳見著她很是吃驚。
春喜在一旁解釋：“奴婢見過二夫人，華裳在西院兒頂差時不小心磕破了頭，閆大夫說這幾日需要靜養，原本我們夫人是打算將華裳留下休養的，可她惦記著二夫人這邊，一再要求迴來，我們夫人便差了奴婢將人送迴來了。”
說完，又將手裏抱著的的匣子打開，露出裝在裏頭的各色補品。
章婧琳哪裏還有不懂的道理，有些事情隻有她跟蘇齊氏兩個人知曉，眼下看著是春喜將人送迴來，並且還拿了許多的補品慰問，可實際上卻是蘇齊氏借著這事兒告訴她，之前說的不成了。
她心裏氣惱，麵兒上卻還要帶著笑，趕緊讓元香將趙佳寧扶了起來，又跟春喜客套了兩句，再就是讓崔媽媽封了幾兩銀子，親自把春喜給送出了院兒門。
人才出門章婧琳就收了笑，淡淡的看了趙佳寧一眼，問：“說吧，你這傷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夫人明鑒，的確是奴婢不小心碰到的，先前樂天少爺讓奴婢去隔壁下人住的院子裏挖一個滿是鏽痕的鐵箱子，說是什麽寶貝，可打開隻有箱子裏卻隻有一些散發著奇臭的東西，後來樂天少爺又叫奴婢進屋看他畫的沙盤，不知怎麽的，樂天少爺突然發起狂來，好在閆大夫及時趕過去施針，奴婢迴偏間後腳下一軟，就、就把頭磕傷了。”
“那蘇樂天是個什麽樣兒的人，你又不是頭一迴知道，明知他危險，為什麽不謹慎著些？”
趙佳寧低頭不語，滿腹的委屈不知道該怎麽訴說，明知道蘇樂天是個危險人物，當時你還不是將我留下了？！
再一次感受到了身不由己的滋味兒，趙佳寧眼眶發熱，旁人聽她說的這些話隻覺得蘇樂天危險，卻根本不清楚她到底經曆了什麽，真正的危險不是來自蘇樂天這個人，而是蘇樂天知道她的底細和身份，她隨時都有可能暴露。
到那時，別說是受傷了，命都可能沒了。
她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而已，章婧琳為了能跟蘇齊氏打好關係，明知蘇樂天危險還要將她留在東院兒，若真的知道她的身份了，那時，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拋出去。
沒有主家庇護，她就是路邊的野草，任誰想要踩一腳就可以來踩。
沒人知道她當時有多害怕，哪怕是現在迴想起來，依然覺得後怕。
她該慶幸蘇樂天是個腦子不清楚的人，雖然認出了她卻對誰也沒說過，不然，她今日就不是砸破頭這麽簡單了。
崔媽媽送人迴來，隨手就將房門關上了。
“可問出什麽了？”章婧琳迫切的問。
崔媽媽搖頭，看了眼趙佳寧才道：“春喜那張嘴巴嚴的很，什麽都問不出來，隻說華裳不小心傷到了頭，閆大夫特意叮囑要好生歇著，還跟老奴說若是補品不夠，隻管差人去西院兒取。”
“哼，她這話是說給我聽的，怕我苛責了丫鬟呢。”
“春喜她不過就是個下人，不敢這樣對夫人。”
“她是不敢，可她上頭的主子敢。”章婧琳揉了揉跳痛的額頭，見著那裝補品的匣子就越發覺得礙眼：“借我的人頂差，如今傷了人就給送了迴來，就隻給了這一匣子破補品，蘇齊氏不愧能掌管蘇家中饋多年，如意算盤打的可真響。”
趙佳寧咬了咬下嘴唇，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夫人，春喜還給了奴婢十兩銀子……”
“沒眼界兒的東西，我這裏差你那十兩銀子嗎？！”
崔媽媽倒了杯茶奉上，勸解：“夫人別生氣，華裳這丫頭也是給嚇著了，這頭上還傷著，不若讓她先迴去？”
章婧琳還想發火，瞧見崔媽媽使給自己的眼神，便將火氣忍了，讓元香將那補品和銀子一並帶著，送趙佳寧迴房去了，還特意叮囑她既然閆大夫說了要休息，那這幾日就不用過來當差了。
趙佳寧自然知道這是章婧琳惱了她，也不敢再說什麽，低頭就跟著元香退出去了。
“媽媽你說，那蘇齊氏是不是不打算用華裳了。”
“這個老奴說不好，還是等元香問過了具體情況再做分析，不過那邊兒的情況老奴也算是了解了，大夫人如何都不打緊，關鍵是樂天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