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婧琳的行動力比說出的話還要分量足，根本就不給別人拒絕的機會，上一刻說完要下廚，下一刻就朝著小廚房裏去了。
元香剛出門就找了借口：“呀，我突然想起來早上崔媽媽吩咐我，讓我把小庫房再盤點一遍，我現在就得過去盤點了，不然今天該忙不完了，小姐下廚的事情就交給兩位姐姐了。”
話音才落，元香就低頭跑了，趙佳寧想阻攔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就不見了她的蹤影。
笑話，不跑怎麽辦，沒見著小姐一說要下廚，惜琴那表情就跟死了爹娘一樣難看。
“欸，怎麽就剩你們倆了？元香呢？”章婧琳站在小廚房門口問。
趙佳寧笑著道：“元香去盤點小庫房了。”
“哦，隨她去吧，反正也不用她，你們倆快些過來。”
章婧琳扔下一句就先進了小廚房裏。
趙佳寧低聲問惜琴：“你跟著小姐的時間久，見過小姐下廚嗎？”
不怪她不相信，實在是章婧琳這種養尊處優慣了的大家閨秀要下廚，怎麽聽都覺得是一件不靠譜的事情。
果然，聽她這麽問，惜琴麵無表情的迴了一句：“見過一次。”
趙佳寧挑眉，繼續問：“那廚藝怎麽樣？”
惜琴嗬嗬兩聲，迴她：“老夫人的小廚房是重新修葺的，五年前小姐心血來潮要親自下廚給老夫人熬湯，趁著老夫人午覺的時候偷摸去了小廚房，準備給老夫人一個驚喜，結果把小廚房燒了，差一點兒就把老夫人午覺的屋子一起燒了，你說小姐廚藝怎麽樣？”
趙佳寧嘴角抽搐，那當時對老夫人來說，還真是天大的驚喜啊。
見惜琴已經進了小廚房，趙佳寧左看右看，找了個木盆，接了滿滿一盆的水端了進去，就放在爐灶邊兒上，她想好了，一會兒章婧琳下廚的時候她一定要盯緊了灶台，一旦發現苗頭不對就趕緊把水潑過去。
這時候她也顧不上主子會不會生氣了，小命最重要。
“華裳，你這是做什麽？”章婧琳看了看裝滿水的木盆，又看了看華裳，最後了然道：“一定是惜琴跟你說了我之前的事。”
“小姐，奴婢可不是害怕，奴婢是以防萬一，而且把水放在這裏，淨手什麽的也方便一些。”
“行了行了，你們明日打算做什麽，教我一道簡單點兒的就好，茯苓糕怎麽樣？”
不怎麽樣，又磨粉又得醒麵，最後還要蒸煮，太麻煩。
惜琴眼神閃了閃，道：“小姐，不若奴婢教您一道湯羹吧。”
湯羹簡單，隻要把食材切碎放到一起煮就好了。
章婧琳認真思索：“湯羹……會不會太簡單了？”
“不簡單不簡單，明日安三小姐吃完糕點肯定會口渴的，若再喝上一碗小姐親手做的湯羹，安三小姐肯定高興。”
趙佳寧不看好，做湯羹不也需要點灶火嗎，她怕章婧琳再把這小廚房給燒了。
她開口道：“要不這樣吧，小姐，奴婢教您一道冷盤，怎麽樣？”
冷盤多好呀，不用點灶火，也燒不了廚房。
“不好，冷盤太簡單了！”章婧琳搖頭拒絕。
趙佳寧道：“簡單也有簡單的好處啊，勝在速度快，小姐您想啊，不管是糕點還是湯羹，都要現做了才好吃，安三小姐明日過來，小姐自然是要陪著的，哪有時間去做呀，可冷盤不同，切好了撒上調味，即刻就能入口，到時候小姐隨意尋個由頭出來，安三小姐一定猜不到是小姐做的。”
惜琴也在一旁跟著附和：“華裳說的對，小姐，您就做冷盤吧。”
………………
第二天，安思瑤如約登門。
章婧琳早已經備好了茶水，兩人一見麵就互相拉著手寒暄，好似多年不見了一樣。
“快進屋暖和暖和，今日這風大的很。”章婧琳拉著安思瑤進屋，身後的玉岱和玲瓏也跟著一起進去。
安思瑤解開披風，手裏端著茶盞暖手，四下看著，聽到章婧琳問她就說：“你房中的丫鬟呢？”
章婧琳白了她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誰昨日給我下帖子，指明了要吃華裳做的糕點，我身邊的丫鬟自然是給某人去做糕點了。”
安思瑤笑了起來，又道：“惜琴呢？怎麽也不見她？”
“你還好意思說，你一張帖子引得我身邊的丫鬟們為此爭鬥，非要比一下看誰的廚藝好，我昨日可是許了彩頭的，喏。”章婧琳露出了手腕上的白玉鐲子給她看。
“既然你都許彩頭了，那我這個始作俑者也不能寒酸，鐲子我今日是沒戴，不過這對耳墜子是二哥新給我買的，也做了彩頭吧。”
章婧琳往安思瑤耳朵上瞧，見她今日戴了一對墨玉纏金絲的耳墜子，下頭還墜著細碎的金絲流蘇，並不是泉州城有的工藝，應該是安二哥從外地給她倒騰的，好看的緊。
昨日她可是學了整整一個下晌的冷盤，怎麽切的好看，怎麽擺放精致，最後華裳和惜琴都說她做的好吃，崔媽媽和元香嚐了也大為誇獎，今日安思瑤的彩頭她贏定了。
輕咳兩聲掩下自己的心思，她問：“你今日怎麽想著來找我了？前些時候給你下帖子你都不推脫不來。”
一提起這個安思瑤就像蔫兒了一樣，道：“快別提了，還不是因為我二哥，非說什麽遵父母之命讓我收收性子，把我關在家裏抄書，今日我是好不容易才求了情出來的，婧琳，我們要迴舟山了。”
“這麽快？不是說要在這裏過年嗎？”章婧琳吃驚。
“原是打算要在這裏過年的，可是父親來信，說是家中有事情，所以要我們提前迴去，若非因為這個我怕還不能出來呢。”
“那……什麽時候走啊？”
“五日後。”
這麽快！章婧琳的好心情又變得低沉起來，年後她就要去汴京了，還想著好友能為她送行，沒想到再有幾日兩人就要分別了。
安家沒有生意在汴京，也沒有要去汴京的打算，安思瑤也到了年紀，迴到舟山之後安家肯定會為她安排親事，或許這一別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元香剛出門就找了借口：“呀，我突然想起來早上崔媽媽吩咐我，讓我把小庫房再盤點一遍，我現在就得過去盤點了，不然今天該忙不完了，小姐下廚的事情就交給兩位姐姐了。”
話音才落，元香就低頭跑了，趙佳寧想阻攔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就不見了她的蹤影。
笑話，不跑怎麽辦，沒見著小姐一說要下廚，惜琴那表情就跟死了爹娘一樣難看。
“欸，怎麽就剩你們倆了？元香呢？”章婧琳站在小廚房門口問。
趙佳寧笑著道：“元香去盤點小庫房了。”
“哦，隨她去吧，反正也不用她，你們倆快些過來。”
章婧琳扔下一句就先進了小廚房裏。
趙佳寧低聲問惜琴：“你跟著小姐的時間久，見過小姐下廚嗎？”
不怪她不相信，實在是章婧琳這種養尊處優慣了的大家閨秀要下廚，怎麽聽都覺得是一件不靠譜的事情。
果然，聽她這麽問，惜琴麵無表情的迴了一句：“見過一次。”
趙佳寧挑眉，繼續問：“那廚藝怎麽樣？”
惜琴嗬嗬兩聲，迴她：“老夫人的小廚房是重新修葺的，五年前小姐心血來潮要親自下廚給老夫人熬湯，趁著老夫人午覺的時候偷摸去了小廚房，準備給老夫人一個驚喜，結果把小廚房燒了，差一點兒就把老夫人午覺的屋子一起燒了，你說小姐廚藝怎麽樣？”
趙佳寧嘴角抽搐，那當時對老夫人來說，還真是天大的驚喜啊。
見惜琴已經進了小廚房，趙佳寧左看右看，找了個木盆，接了滿滿一盆的水端了進去，就放在爐灶邊兒上，她想好了，一會兒章婧琳下廚的時候她一定要盯緊了灶台，一旦發現苗頭不對就趕緊把水潑過去。
這時候她也顧不上主子會不會生氣了，小命最重要。
“華裳，你這是做什麽？”章婧琳看了看裝滿水的木盆，又看了看華裳，最後了然道：“一定是惜琴跟你說了我之前的事。”
“小姐，奴婢可不是害怕，奴婢是以防萬一，而且把水放在這裏，淨手什麽的也方便一些。”
“行了行了，你們明日打算做什麽，教我一道簡單點兒的就好，茯苓糕怎麽樣？”
不怎麽樣，又磨粉又得醒麵，最後還要蒸煮，太麻煩。
惜琴眼神閃了閃，道：“小姐，不若奴婢教您一道湯羹吧。”
湯羹簡單，隻要把食材切碎放到一起煮就好了。
章婧琳認真思索：“湯羹……會不會太簡單了？”
“不簡單不簡單，明日安三小姐吃完糕點肯定會口渴的，若再喝上一碗小姐親手做的湯羹，安三小姐肯定高興。”
趙佳寧不看好，做湯羹不也需要點灶火嗎，她怕章婧琳再把這小廚房給燒了。
她開口道：“要不這樣吧，小姐，奴婢教您一道冷盤，怎麽樣？”
冷盤多好呀，不用點灶火，也燒不了廚房。
“不好，冷盤太簡單了！”章婧琳搖頭拒絕。
趙佳寧道：“簡單也有簡單的好處啊，勝在速度快，小姐您想啊，不管是糕點還是湯羹，都要現做了才好吃，安三小姐明日過來，小姐自然是要陪著的，哪有時間去做呀，可冷盤不同，切好了撒上調味，即刻就能入口，到時候小姐隨意尋個由頭出來，安三小姐一定猜不到是小姐做的。”
惜琴也在一旁跟著附和：“華裳說的對，小姐，您就做冷盤吧。”
………………
第二天，安思瑤如約登門。
章婧琳早已經備好了茶水，兩人一見麵就互相拉著手寒暄，好似多年不見了一樣。
“快進屋暖和暖和，今日這風大的很。”章婧琳拉著安思瑤進屋，身後的玉岱和玲瓏也跟著一起進去。
安思瑤解開披風，手裏端著茶盞暖手，四下看著，聽到章婧琳問她就說：“你房中的丫鬟呢？”
章婧琳白了她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誰昨日給我下帖子，指明了要吃華裳做的糕點，我身邊的丫鬟自然是給某人去做糕點了。”
安思瑤笑了起來，又道：“惜琴呢？怎麽也不見她？”
“你還好意思說，你一張帖子引得我身邊的丫鬟們為此爭鬥，非要比一下看誰的廚藝好，我昨日可是許了彩頭的，喏。”章婧琳露出了手腕上的白玉鐲子給她看。
“既然你都許彩頭了，那我這個始作俑者也不能寒酸，鐲子我今日是沒戴，不過這對耳墜子是二哥新給我買的，也做了彩頭吧。”
章婧琳往安思瑤耳朵上瞧，見她今日戴了一對墨玉纏金絲的耳墜子，下頭還墜著細碎的金絲流蘇，並不是泉州城有的工藝，應該是安二哥從外地給她倒騰的，好看的緊。
昨日她可是學了整整一個下晌的冷盤，怎麽切的好看，怎麽擺放精致，最後華裳和惜琴都說她做的好吃，崔媽媽和元香嚐了也大為誇獎，今日安思瑤的彩頭她贏定了。
輕咳兩聲掩下自己的心思，她問：“你今日怎麽想著來找我了？前些時候給你下帖子你都不推脫不來。”
一提起這個安思瑤就像蔫兒了一樣，道：“快別提了，還不是因為我二哥，非說什麽遵父母之命讓我收收性子，把我關在家裏抄書，今日我是好不容易才求了情出來的，婧琳，我們要迴舟山了。”
“這麽快？不是說要在這裏過年嗎？”章婧琳吃驚。
“原是打算要在這裏過年的，可是父親來信，說是家中有事情，所以要我們提前迴去，若非因為這個我怕還不能出來呢。”
“那……什麽時候走啊？”
“五日後。”
這麽快！章婧琳的好心情又變得低沉起來，年後她就要去汴京了，還想著好友能為她送行，沒想到再有幾日兩人就要分別了。
安家沒有生意在汴京，也沒有要去汴京的打算，安思瑤也到了年紀，迴到舟山之後安家肯定會為她安排親事，或許這一別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