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輕咳了兩聲收了笑，可那眼底卻依然笑意盎然，一看就是心情大好的模樣。
趙佳寧也不勉強她，隻拉著她問：“照你這麽說，蘇齊兩家這門婚事豈不是很不登對？官家門第怎麽會看上一介商戶？”
曆來官家門第都不會跟商家聯姻，因為在眾人心中，商戶低俗，從頭到尾都是銅臭味兒，而官身的人卻是清高的代表，身上自帶墨香不說，打個哈欠都能被人吹噓一通。
這也是為什麽章玉容一心想要嫁給馮之年的原因。
若按照一般的情況，章家是沒資格跟有官身的人聯姻的，可馮之年例外，有章馮兩家的長輩許親在前，而且馮之年至今也才剛過了童生，還算不得什麽官身，章玉容這才有了機會。
“這事兒我以前聽四公子說過。”元香張口就是那位齊四公子：“聽說蘇家也曾出過讀書人，而且天賦極佳，還中過舉人，好像就是蘇家大爺，齊家也是看中了蘇大爺的前途，才將一位姑奶奶給嫁了過去，可惜蘇大爺命不好，年紀輕輕就得病去了，蘇家自此也沒再出過什麽讀書人，更別提參加科考了。”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趙佳寧放心了。
沒有當官的就好，隻要蘇家沒有當官的，就算有這麽一門姻親在也不怕，大不了齊家的人過來時她躲著不見就好了。
這麽一想，趙佳寧也跟著輕鬆起來，又看了一眼笑得眼都眯成一條縫的元香，勸誡道：“你還是稍微收斂一些吧，萬一真惹了小姐不高興，到時候出嫁的時候不帶你，你可就見不著你的齊四公子了。”
“你別瞎說，四公子那般風光霽月的人可不是我一個小小奴婢就能肖想的。”嘴上這麽說著，元香到底還是收斂了。
又休養了幾日，趙佳寧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麽事情了，章婧琳尋了大夫來給她複診，查看的結果也是休養的很好，章婧琳這才允了她重新當值。
她趕的巧，頭一天當值就趕上章婧琳要去看望珍二夫人，趙佳寧腳下一頓，轉瞬見便笑著應了，說：“奴婢正好也去給夫人磕頭問安，奴婢休養的這些日子，夫人也沒少讓人給奴婢送補品。”
章婧琳聞言多看了她一眼，卻隻瞧見了一雙明亮的眼睛以及泛在唇邊的笑意，便點頭道：“你有這份兒心意就夠了。”
說著便抬起了右手。
趙佳寧見狀知意，上前扶著她跨過門檻兒，同時說了不少討巧的話。
如今她已經是大丫鬟了，自然是要跟在章婧琳身邊貼身伺候著才行，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什麽事情都裝沉默，此時的她就該是得意的，這才符合大丫鬟的模樣。
“明日繡娘過府來，你陪我一起吧，我聽說你的繡工極佳，會好些複雜的繡樣，有你幫我打眼我也能放心些。”章婧琳輕語。
趙佳寧點頭稱是，又討好道：“奴婢也隻會些皮毛，可比不上那些繡娘的功夫，隻要小姐不嫌棄奴婢粗淺，明日奴婢便耍兩把。”
“好，明日便由著你。”
珍二夫人身邊的丫鬟換了一個人，叫青柳，是剛提拔上來的二等丫鬟。
青荷的情況比趙佳寧嚴重多了，休養了這麽些日子臉色還蒼白的很，小日子瀝瀝拉拉的也沒斷幹淨，大夫說再這樣下去恐怕時日無多。
為此珍二夫人下了嚴令，讓青荷專心養病，並且特意撥了個三等丫鬟伺候她。
“夫人昨夜沒休息好，今早有些咳嗽，奴婢熬了些梨羹，剛伺候了夫人用下。”青柳長了一張瓜子臉，笑起來的時候甜甜的，聲音清脆，說起話來好聽的很。
趙佳寧跟她一起走在章婧琳身後，問道：“可是小少爺鬧騰了才沒休息好？若是咳嗽的厲害，還得尋大夫來給瞧瞧才是。”
“奴婢也是這麽勸夫人的，可夫人不讓，怕老夫人和老爺擔心。”說話的功夫，青柳快走了兩步，推了房門才恭敬道：“五小姐請。”
珍二夫人臥在軟榻上，兩眼下泛著青色，臉色發白，看這狀態著實不佳。
章婧琳上前，一臉憂色：“娘親的氣色怎麽這樣差，可尋大夫過來瞧了？”
珍二夫人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兒。
——哪用的著大夫，隻是沒休息好罷了。
“娘親如今月份大了，千萬要仔細著些，有什麽煩心的事情隻管讓丫鬟去知會我，萬不能再如此勞心，便是不為著我，也該為六弟想想，我若嫁了，家中也隻有這孩子能與六弟相互扶持。”
章思賢在珍二夫人心中的位置自是不一樣的，這是她頭一個兒子，是她在章家站穩腳跟的根本，便是如今肚子裏揣著一個，也抵不過章思賢。
章婧琳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會這樣說。
果然，珍二夫人聽了這話便不再拒絕了，由著章婧琳尋了大夫過來問診，誰知卻診出了早產的跡象。
這下珍二夫人嚇壞了，她現在才剛七個月，雖說有老話叫七活八不活，可若真這時候生了，也太早了些，如今天冷了，到了寒冬裏更冷，足月的孩子都不一定熬過，更好何況是早產的。
“我先開些保胎的湯藥，先喝兩劑看看，若能穩下便沒事兒，若是不行，那就隻能視情況而定了，貴府上的穩婆可有備好？”大夫一邊寫著藥方一邊說道。
事態嚴重，章婧琳不敢獨自做主，便差趙佳寧去尋老夫人，又另吩咐了丫鬟去找章宏，她自己則是陪著珍二夫人。
趙佳寧一路小跑著到了章老夫人的院子，趕巧了，章宏也在此處，便一股氣兒的將情況說了。
聽清原委，章老夫人眉頭皺得緊緊的，額間都能見著深深的紋溝。
她指著章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若是我那孫兒有個什麽好歹，你就給我去祠堂跪著向列祖列宗請罪！”
“母親息怒，都是兒子的不是，是兒子糊塗，母親要打要罰兒子都認了，咱們先去看看珍娘吧。”章宏低聲下氣道。
趙佳寧旁眼看著，心道：難不成珍二夫人這事兒另有隱情？
趙佳寧也不勉強她，隻拉著她問：“照你這麽說，蘇齊兩家這門婚事豈不是很不登對？官家門第怎麽會看上一介商戶？”
曆來官家門第都不會跟商家聯姻，因為在眾人心中，商戶低俗，從頭到尾都是銅臭味兒，而官身的人卻是清高的代表，身上自帶墨香不說，打個哈欠都能被人吹噓一通。
這也是為什麽章玉容一心想要嫁給馮之年的原因。
若按照一般的情況，章家是沒資格跟有官身的人聯姻的，可馮之年例外，有章馮兩家的長輩許親在前，而且馮之年至今也才剛過了童生，還算不得什麽官身，章玉容這才有了機會。
“這事兒我以前聽四公子說過。”元香張口就是那位齊四公子：“聽說蘇家也曾出過讀書人，而且天賦極佳，還中過舉人，好像就是蘇家大爺，齊家也是看中了蘇大爺的前途，才將一位姑奶奶給嫁了過去，可惜蘇大爺命不好，年紀輕輕就得病去了，蘇家自此也沒再出過什麽讀書人，更別提參加科考了。”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趙佳寧放心了。
沒有當官的就好，隻要蘇家沒有當官的，就算有這麽一門姻親在也不怕，大不了齊家的人過來時她躲著不見就好了。
這麽一想，趙佳寧也跟著輕鬆起來，又看了一眼笑得眼都眯成一條縫的元香，勸誡道：“你還是稍微收斂一些吧，萬一真惹了小姐不高興，到時候出嫁的時候不帶你，你可就見不著你的齊四公子了。”
“你別瞎說，四公子那般風光霽月的人可不是我一個小小奴婢就能肖想的。”嘴上這麽說著，元香到底還是收斂了。
又休養了幾日，趙佳寧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麽事情了，章婧琳尋了大夫來給她複診，查看的結果也是休養的很好，章婧琳這才允了她重新當值。
她趕的巧，頭一天當值就趕上章婧琳要去看望珍二夫人，趙佳寧腳下一頓，轉瞬見便笑著應了，說：“奴婢正好也去給夫人磕頭問安，奴婢休養的這些日子，夫人也沒少讓人給奴婢送補品。”
章婧琳聞言多看了她一眼，卻隻瞧見了一雙明亮的眼睛以及泛在唇邊的笑意，便點頭道：“你有這份兒心意就夠了。”
說著便抬起了右手。
趙佳寧見狀知意，上前扶著她跨過門檻兒，同時說了不少討巧的話。
如今她已經是大丫鬟了，自然是要跟在章婧琳身邊貼身伺候著才行，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什麽事情都裝沉默，此時的她就該是得意的，這才符合大丫鬟的模樣。
“明日繡娘過府來，你陪我一起吧，我聽說你的繡工極佳，會好些複雜的繡樣，有你幫我打眼我也能放心些。”章婧琳輕語。
趙佳寧點頭稱是，又討好道：“奴婢也隻會些皮毛，可比不上那些繡娘的功夫，隻要小姐不嫌棄奴婢粗淺，明日奴婢便耍兩把。”
“好，明日便由著你。”
珍二夫人身邊的丫鬟換了一個人，叫青柳，是剛提拔上來的二等丫鬟。
青荷的情況比趙佳寧嚴重多了，休養了這麽些日子臉色還蒼白的很，小日子瀝瀝拉拉的也沒斷幹淨，大夫說再這樣下去恐怕時日無多。
為此珍二夫人下了嚴令，讓青荷專心養病，並且特意撥了個三等丫鬟伺候她。
“夫人昨夜沒休息好，今早有些咳嗽，奴婢熬了些梨羹，剛伺候了夫人用下。”青柳長了一張瓜子臉，笑起來的時候甜甜的，聲音清脆，說起話來好聽的很。
趙佳寧跟她一起走在章婧琳身後，問道：“可是小少爺鬧騰了才沒休息好？若是咳嗽的厲害，還得尋大夫來給瞧瞧才是。”
“奴婢也是這麽勸夫人的，可夫人不讓，怕老夫人和老爺擔心。”說話的功夫，青柳快走了兩步，推了房門才恭敬道：“五小姐請。”
珍二夫人臥在軟榻上，兩眼下泛著青色，臉色發白，看這狀態著實不佳。
章婧琳上前，一臉憂色：“娘親的氣色怎麽這樣差，可尋大夫過來瞧了？”
珍二夫人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兒。
——哪用的著大夫，隻是沒休息好罷了。
“娘親如今月份大了，千萬要仔細著些，有什麽煩心的事情隻管讓丫鬟去知會我，萬不能再如此勞心，便是不為著我，也該為六弟想想，我若嫁了，家中也隻有這孩子能與六弟相互扶持。”
章思賢在珍二夫人心中的位置自是不一樣的，這是她頭一個兒子，是她在章家站穩腳跟的根本，便是如今肚子裏揣著一個，也抵不過章思賢。
章婧琳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會這樣說。
果然，珍二夫人聽了這話便不再拒絕了，由著章婧琳尋了大夫過來問診，誰知卻診出了早產的跡象。
這下珍二夫人嚇壞了，她現在才剛七個月，雖說有老話叫七活八不活，可若真這時候生了，也太早了些，如今天冷了，到了寒冬裏更冷，足月的孩子都不一定熬過，更好何況是早產的。
“我先開些保胎的湯藥，先喝兩劑看看，若能穩下便沒事兒，若是不行，那就隻能視情況而定了，貴府上的穩婆可有備好？”大夫一邊寫著藥方一邊說道。
事態嚴重，章婧琳不敢獨自做主，便差趙佳寧去尋老夫人，又另吩咐了丫鬟去找章宏，她自己則是陪著珍二夫人。
趙佳寧一路小跑著到了章老夫人的院子，趕巧了，章宏也在此處，便一股氣兒的將情況說了。
聽清原委，章老夫人眉頭皺得緊緊的，額間都能見著深深的紋溝。
她指著章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若是我那孫兒有個什麽好歹，你就給我去祠堂跪著向列祖列宗請罪！”
“母親息怒，都是兒子的不是，是兒子糊塗，母親要打要罰兒子都認了，咱們先去看看珍娘吧。”章宏低聲下氣道。
趙佳寧旁眼看著，心道：難不成珍二夫人這事兒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