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菜？
趙佳寧心裏略有些抵觸，但她也知道主子的賞賜是不能推的，這是做奴婢的恩榮。
得了主子的賞，那就相當於得了臉麵，別人自然也會高看一等，為奴為婢哪還有選擇的權利，想或不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章婧琳要賞，那她就得歡天喜地的接著，並且要磕頭跪謝。
趙佳寧將手裏的五彩琉璃盤放在地上，實實在在的磕了頭跪謝，章婧琳趕緊讓她起來，又說了兩句關懷的話，就擺手讓她們出去了。
伺候主子用飯後才輪得到她們這些下人吃。
飯食自然是章婧琳剩下的這些東西，每人發了兩個白麵饅頭，雖然有些涼了，但味道卻不差，大家吃的也是津津有味，隻除了個別的丫鬟婆子時不時的盯著她麵前得湯盅瞧。
“華裳，這乳鴿湯味道好吧？”掃院子的範婆子開口問。
趙佳寧手中的湯勺停在半空，掛了笑看她：“我還沒喝，聞著是挺香的。”
“可不香嘛，小姐賞的湯，自然是好湯。”範婆子扯了一團饅頭往嘴裏塞，咀嚼間還能瞧見她口中洇黃的門牙。
“湯盅裏還有，我給你盛一碗吧。”
“可不敢可不敢。”範婆子擺手搖頭地拒絕：“這是小姐賞給你的，我可不敢搶，我就在邊兒上聞聞味兒就成。”
說著，範婆子又朝她這邊挪了挪屁股。
“我說範婆子，瞧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一碗湯嗎，你至於嗎。”
有人看不上範婆子的諂媚開口譏諷。
範婆子也不在意，隻翻了個白眼過去，又笑眯眯的看著趙佳寧：“你懂什麽呀，這可是小姐賞的湯，小姐還讚這湯做的好知道嗎，不是因為做壞了，也不是不喜歡，是小姐覺得這湯滋補才特意賞了華裳的。”
“是啊是啊，我也聽屋裏伺候的姐姐們說了，小姐體恤華裳受傷特意賞了這湯讓她好好養著。”又有人附和出聲。
有人先開了口，其餘的便也不顧及什麽了，都盯了趙佳寧詢問，好奇的，羨慕的，嫉妒的，一時間飯廳裏熱鬧非凡。
“要我說還是華裳有福氣，剛進府就得了咱們小姐的眼，我瞧著日後小姐身邊一等丫鬟的位置肯定有華裳一個。”
“哎喲喲，這話還用得著你來說，咱們小姐身邊如今不過兩個一等丫鬟，再過些時日說不定還要再增上兩個，華裳自然是備選之一。”
“哎，華裳，你們在小姐身邊伺候都要做些什麽呀。”
“是呀是呀，華裳你快跟我們說說，要說咱們都是三等得丫鬟，我們進府可比你早多了，怎麽小姐偏偏選了你呢，說到底還是你命好……”
趙佳寧身邊圍滿了問話的人，但她隻埋頭喝湯，其餘的不管旁人怎麽說怎麽問她一概不答。
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華裳，你臉上的傷當真是被大小姐打的嗎？”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循著聲音看去，隻瞧見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正滿眼好奇的盯著趙佳寧的臉瞧。
小丫鬟旁邊就坐著元香。
趙佳寧眼神不變，輕聲道：“是我自己不當心，伺候主子的時候失了規矩，受罰也是應當的，小姐心善，非但沒有多加怪罪還賞了我補湯，待我好了，定要多給小姐磕幾個頭才行。”
她輕聲細語的說了一番，避開了挨打的緣由，也解釋了章婧琳的恩賞。
可那小丫鬟卻好似沒聽懂一樣，恍然道：“這麽說果真是大小姐打的你。”
其他丫鬟婆子聞言都朝那小丫鬟看去。
小丫鬟也不怕，直接開口：“你們都瞧著我做什麽，我又沒說錯什麽。”
元香咽下口中的饅頭說：“又不是金身塑的打不得碰不得，都是伺候人的，誰沒挨過主子的打罵？”
“怎麽能一樣，那可是大小姐……”小丫鬟瞪圓了眼睛望著元香，眼珠子在她麵上轉悠一圈突然笑著問：“元香姐姐，我聽說你跟華裳是一同進府的，也是一同跟在小姐身邊伺候的，怎麽不見小姐賞了你東西？”
元香嘴角僵硬，斜望了趙佳寧一眼說：“賞我做什麽？我又沒上趕著去挨打！”
說完元香扔下筷子就起身走了出去。
趙佳寧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問話的小丫鬟，知道她看不出什麽來，也就放下湯碗追著元香去了。
她腳下一路快走，終於趕在元香關門前追了上來。
趙佳寧站在門前，說：“謝謝你元香。”
“謝我什麽？沒聽出來我在諷刺你？”
趙佳寧搖頭，道：“我知道你是在幫我，剛才那小丫鬟分明是故意這樣問我的。”
“還不算太傻。”元香突然冷笑一聲，說：“我可不是幫著你，沒聽人說嗎，我們是一同進來的，你好了我不一定沾得上光，你不好了我卻是也脫不了幹係的，所以我是在幫我自己懂嗎？”
趙佳寧不說話。
元香又道：“我以為昨日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誰知道你竟然這般蠢笨，你以為這裏還是徐媽媽那裏，由著你犯錯由著你出風頭？華裳，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啊，你我不過就是剛進府伺候的三等粗使，你哪裏來的本事敢反抗大小姐？那可是府上嫡出的大小姐！”
“我沒有！”
“有也好沒有也罷，你怎麽想的想要做什麽都跟我沒關係，但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因著你連累到我，可別怪我不講以往的情分！”
說完這話，元香直接就關了房門，沒有再聽趙佳寧多說一個字。
趙佳寧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也不見元香再開門，便歎息著準備迴房，剛踏出一步就聽見後頭有人叫她。
“華裳，哎呀，可是尋著你了。”範婆子懷裏抱著湯盅小跑過來：“這湯都沒喝完呢你咋就迴來了？”
趙佳寧說：“我吃飽了的，範婆子，若是不嫌棄剩下的湯你就喝了吧。”
“真給我呀。”
“嗯，真給你。”
範婆子樂了，心裏想著這個華裳是不是個傻子，主子給的臉麵竟然就這麽送給了她。
趙佳寧可沒功夫猜她的心思，隻說：“乳鴿湯涼了就膩口了，你還是帶迴去熱熱再喝吧。”
說完也不管範婆子有沒有聽懂，轉身就進了屋子。
趙佳寧心裏略有些抵觸，但她也知道主子的賞賜是不能推的，這是做奴婢的恩榮。
得了主子的賞，那就相當於得了臉麵，別人自然也會高看一等，為奴為婢哪還有選擇的權利，想或不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章婧琳要賞，那她就得歡天喜地的接著，並且要磕頭跪謝。
趙佳寧將手裏的五彩琉璃盤放在地上，實實在在的磕了頭跪謝，章婧琳趕緊讓她起來，又說了兩句關懷的話，就擺手讓她們出去了。
伺候主子用飯後才輪得到她們這些下人吃。
飯食自然是章婧琳剩下的這些東西，每人發了兩個白麵饅頭，雖然有些涼了，但味道卻不差，大家吃的也是津津有味，隻除了個別的丫鬟婆子時不時的盯著她麵前得湯盅瞧。
“華裳，這乳鴿湯味道好吧？”掃院子的範婆子開口問。
趙佳寧手中的湯勺停在半空，掛了笑看她：“我還沒喝，聞著是挺香的。”
“可不香嘛，小姐賞的湯，自然是好湯。”範婆子扯了一團饅頭往嘴裏塞，咀嚼間還能瞧見她口中洇黃的門牙。
“湯盅裏還有，我給你盛一碗吧。”
“可不敢可不敢。”範婆子擺手搖頭地拒絕：“這是小姐賞給你的，我可不敢搶，我就在邊兒上聞聞味兒就成。”
說著，範婆子又朝她這邊挪了挪屁股。
“我說範婆子，瞧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一碗湯嗎，你至於嗎。”
有人看不上範婆子的諂媚開口譏諷。
範婆子也不在意，隻翻了個白眼過去，又笑眯眯的看著趙佳寧：“你懂什麽呀，這可是小姐賞的湯，小姐還讚這湯做的好知道嗎，不是因為做壞了，也不是不喜歡，是小姐覺得這湯滋補才特意賞了華裳的。”
“是啊是啊，我也聽屋裏伺候的姐姐們說了，小姐體恤華裳受傷特意賞了這湯讓她好好養著。”又有人附和出聲。
有人先開了口，其餘的便也不顧及什麽了，都盯了趙佳寧詢問，好奇的，羨慕的，嫉妒的，一時間飯廳裏熱鬧非凡。
“要我說還是華裳有福氣，剛進府就得了咱們小姐的眼，我瞧著日後小姐身邊一等丫鬟的位置肯定有華裳一個。”
“哎喲喲，這話還用得著你來說，咱們小姐身邊如今不過兩個一等丫鬟，再過些時日說不定還要再增上兩個，華裳自然是備選之一。”
“哎，華裳，你們在小姐身邊伺候都要做些什麽呀。”
“是呀是呀，華裳你快跟我們說說，要說咱們都是三等得丫鬟，我們進府可比你早多了，怎麽小姐偏偏選了你呢，說到底還是你命好……”
趙佳寧身邊圍滿了問話的人，但她隻埋頭喝湯，其餘的不管旁人怎麽說怎麽問她一概不答。
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華裳，你臉上的傷當真是被大小姐打的嗎？”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循著聲音看去，隻瞧見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正滿眼好奇的盯著趙佳寧的臉瞧。
小丫鬟旁邊就坐著元香。
趙佳寧眼神不變，輕聲道：“是我自己不當心，伺候主子的時候失了規矩，受罰也是應當的，小姐心善，非但沒有多加怪罪還賞了我補湯，待我好了，定要多給小姐磕幾個頭才行。”
她輕聲細語的說了一番，避開了挨打的緣由，也解釋了章婧琳的恩賞。
可那小丫鬟卻好似沒聽懂一樣，恍然道：“這麽說果真是大小姐打的你。”
其他丫鬟婆子聞言都朝那小丫鬟看去。
小丫鬟也不怕，直接開口：“你們都瞧著我做什麽，我又沒說錯什麽。”
元香咽下口中的饅頭說：“又不是金身塑的打不得碰不得，都是伺候人的，誰沒挨過主子的打罵？”
“怎麽能一樣，那可是大小姐……”小丫鬟瞪圓了眼睛望著元香，眼珠子在她麵上轉悠一圈突然笑著問：“元香姐姐，我聽說你跟華裳是一同進府的，也是一同跟在小姐身邊伺候的，怎麽不見小姐賞了你東西？”
元香嘴角僵硬，斜望了趙佳寧一眼說：“賞我做什麽？我又沒上趕著去挨打！”
說完元香扔下筷子就起身走了出去。
趙佳寧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問話的小丫鬟，知道她看不出什麽來，也就放下湯碗追著元香去了。
她腳下一路快走，終於趕在元香關門前追了上來。
趙佳寧站在門前，說：“謝謝你元香。”
“謝我什麽？沒聽出來我在諷刺你？”
趙佳寧搖頭，道：“我知道你是在幫我，剛才那小丫鬟分明是故意這樣問我的。”
“還不算太傻。”元香突然冷笑一聲，說：“我可不是幫著你，沒聽人說嗎，我們是一同進來的，你好了我不一定沾得上光，你不好了我卻是也脫不了幹係的，所以我是在幫我自己懂嗎？”
趙佳寧不說話。
元香又道：“我以為昨日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誰知道你竟然這般蠢笨，你以為這裏還是徐媽媽那裏，由著你犯錯由著你出風頭？華裳，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啊，你我不過就是剛進府伺候的三等粗使，你哪裏來的本事敢反抗大小姐？那可是府上嫡出的大小姐！”
“我沒有！”
“有也好沒有也罷，你怎麽想的想要做什麽都跟我沒關係，但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因著你連累到我，可別怪我不講以往的情分！”
說完這話，元香直接就關了房門，沒有再聽趙佳寧多說一個字。
趙佳寧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也不見元香再開門，便歎息著準備迴房，剛踏出一步就聽見後頭有人叫她。
“華裳，哎呀，可是尋著你了。”範婆子懷裏抱著湯盅小跑過來：“這湯都沒喝完呢你咋就迴來了？”
趙佳寧說：“我吃飽了的，範婆子，若是不嫌棄剩下的湯你就喝了吧。”
“真給我呀。”
“嗯，真給你。”
範婆子樂了，心裏想著這個華裳是不是個傻子，主子給的臉麵竟然就這麽送給了她。
趙佳寧可沒功夫猜她的心思，隻說：“乳鴿湯涼了就膩口了，你還是帶迴去熱熱再喝吧。”
說完也不管範婆子有沒有聽懂，轉身就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