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看到阿姨在棋牌室打麻將,啟瀚被別的小朋友推倒,摔了一身泥。”


    吳怡璐的話說完後,啟瀚姥姥急忙輕拍女兒的肩膀,“別生氣。”


    女人呆了呆,反應過來可能說錯話,急忙轉移話題道:“啟瀚爸爸呢?是不是還在加班啊?”


    “你沒看見他?”啟瀚姥姥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們是一起去的。”


    糟了……吳怡璐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真是禍從口出,她好想扇自己兩巴掌,求助地看向啟瀚姥姥。


    啟瀚姥姥對於女婿的作風十分不滿,可是為了女兒的家庭和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繼續勸道:


    “別生氣,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身體養好。”


    啟瀚媽媽的臉上陰雲密布,她拿起手機,撥通丈夫的號碼,“你在哪兒?”


    “在補習班兒等兒子啊,你好好休息,我來照顧……”


    “閉嘴!”啟瀚媽媽吼道,“你趕緊把孩子給我帶迴家!”


    啟瀚爸爸一頭霧水,身側的牌友問道:“怎麽了……你媳婦兒讓你迴去?”男人從鼻腔裏發出一聲鄙夷,“你都聽到了還問。”


    對麵的牌友急忙安撫道:“沒事兒沒事兒,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媳婦兒現在正在坐月子,你先迴去。”


    啟瀚爸爸走後,牌友一吐了一口唾沫,“真不是個男人!”


    牌友二:“他叫我的時候,我就勸他不要來,他還很硬氣。現在才打了一個多小時,老婆一個電話就走了,沒勁!”


    牌友三:“我們以後還是避著他點,我現在重新搖人。”


    啟瀚爸爸路過小區門口,見母親正神采飛揚地炫耀二寶又是個男娃,而他自己卻要中途趕迴家,頓時覺得心裏不平衡,走進棋牌室詢問道:


    “啟瀚人呢?”


    “在小區裏玩啊,”女人說完頓了頓,“碰!”


    男人一臉不耐煩,語氣加重幾分:“他媽急著讓我把他帶迴家,還對我發了一頓脾氣,也不知道怎麽了。”


    “啊?”啟瀚奶奶頓時覺得不對勁,急忙讓看客幫她代打一局,走到兒子身邊悄聲說道:“我剛剛看見小吳來了,正好啟瀚摔了一身泥巴來找我。”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頓時明白過來。


    啟瀚奶奶右腳一跺,“這個小吳,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女人後悔剛剛沒有跟吳怡璐通氣兒,小吳走的時候她在幹嘛來著?女人的眼珠子直轉,瘋狂地搜索記憶。對了!她在碼清一色,而且還糊了。


    “要不……媽跟你一起迴去?”


    男人擺擺手,“不用不用,你繼續玩兒吧,我一個人挨罵就夠了。”


    啟瀚爸爸說完轉身離去,啟瀚奶奶重新迴到牌桌,內心十分忐忑。


    吳怡璐的內心也十分忐忑,啟瀚媽媽打完電話後,她看氣氛不對,連忙找個借口離開夏啟瀚家裏。


    女人搭乘電梯來到一樓,被迎麵而來的男人撞了一下,身體傳來劇痛,耳朵裏出現尖銳的鳴笛聲,她驚訝地迴頭,“你……”


    啟瀚爸爸麵露兇相,橫著眼盯著女人。


    男人知道是她……吳怡璐尷尬地笑笑,一路小跑溜出夏啟瀚一家所在的小區。


    女人迴到家,洗澡的時候發現肩膀上出現大塊的淤青,顏色深淺不一,紫紅色占據的麵積最大。她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神中滿含疲憊和疑惑。


    事實擺在麵前,說謊的人惡意報複說實話的人,說實話的話還得自我檢討,到底該不該繼續說實話……顯然,在吳怡璐這裏,答案是否定的。


    第二天下班,吳怡璐在小區附近的蔬果店買菜,碰見啟瀚奶奶和幾個阿姨聊天,紅著臉打招唿,對方和啟瀚爸爸一樣的反應,橫著眼睛瞪她。


    錢阿姨知道是她……吳怡璐尷尬地笑笑,繼續在店裏挑選蔬菜。


    “有些人見不得別人家過得好,喜歡吹耳邊風。”啟瀚奶奶抱怨道。


    “聽說你家兒媳婦昨晚發火了?”胖大媽一臉八卦,“我是聽你樓下的劉奶奶跟物業管家抱怨,說你們家昨晚很鬧騰,她家天花板上時不時嘭地一聲響,吵得她沒法睡覺。”


    “你別聽她瞎說,我們昨晚很早就睡了,根本就沒有吵架,劉奶奶也是個愛胡說的長舌婦。”


    胖大媽的眉頭皺著,表情充滿疑惑,內心好似在糾結劉奶奶和錢大媽倆人中,誰才是說瞎話的那一個。


    錢大媽被對方盯得心裏發毛,忙借口道:“小吳,你買好了嗎?”


    “啊?”吳怡璐一臉懵,“買……買好了。”


    錢阿姨向她招招手,“那你快跟我來,啟瀚說他有一道數學題不會做,想請教一下你。”


    “哦哦,好。”吳怡璐當真信了錢大媽的話,她之前教過啟瀚功課,“阿姨,啟瀚他……”


    “你可以走了。”錢大媽轉過身來,臉上滿是厭煩。


    女人頓住腳步,眼神中滿是不解。


    她呆愣的模樣引起錢大媽的不滿,“你別總是這副傻乎乎的樣子,要不是你打小報告,啟瀚媽媽也不會這麽生氣。”


    “阿姨……”吳怡璐一臉愧疚,“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這樣,就是話趕話,而且我也不知道啟瀚去補習班寫作業的事。”


    “唉……”錢大媽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啟瀚他外婆來照顧,我得了幾天空閑,忍不住想玩一把,我被罵不要緊,我主要是擔心他們倆的夫妻關係。”


    吳怡璐急忙保證道:“我以後肯定不亂說話,阿姨你別生氣。”


    “算了算了……”錢大媽擺擺手,“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晚上燉蓮藕排骨湯。”


    女人如蒙大赦,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舉起手中的塑料袋,“今天恐怕不行,我約了同事一起吃飯,下次再去你們家。”


    吳怡璐看了眼身側的錢大媽,對方早已哭成淚人兒,自從上一次的不小心說漏嘴,她盡量避開和夏啟瀚一家接觸。所以這次錢大媽主動來找她,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


    更讓她驚訝的是,二寶竟然走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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