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往迴說,在2020那個高考階段,他不斷有黃仙上身。


    在這期間,他說自己是牛魔王,說我是紅孩兒,說我媽媽是鐵扇公主,並且還有玉皇大帝下凡,反正各種神仙上身。


    我不斷給他磕頭,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活在夢裏,家裏不像是現實的家,更像是個神話世界。


    這對於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我就拿著針紮他,紮完他,那個黃仙兒就一直說我走我走,然後走了還嚇唬我,說你抓不著我,那段時間也是噩夢。


    後來他逐漸恢複正常,我去實習,他迴東北工作,我自己留在上海。


    還記得,第一次發高燒是在清明節,我和我朋友去淮海路玩,我穿了一身黃色的開衫和裙子,從那天起我的病災徹底來了。


    我開始心煩,發燒大概一周才好,我又一方麵準備實習上課的內容,想留在學校工作。


    另一方麵學校開始催學費了,我不得已又給他發信息,得到的消息是沒有,我上火天天不睡覺,想在網上貸款拿到錢交學費,當時媽媽也沒有錢,我無依無靠,我很絕望。


    還有留校任職的機會的前一個晚上,我燒了一宿,第二天卻莫名奇妙的好了。


    然後我開始了我的試課,試課結果特別好,主任同意我任職,就在一切都ok的時候,我中午迴家,又開始高燒起來,這一燒,燒的我喘不過氣。


    我自己一個人去了醫院,做各種檢查,醫生說很嚴重,肺部有很多積液和肺炎,我給媽媽打電話,我媽媽又推給我爸爸,而我爸爸又推給我媽媽,我自己在醫院的椅子上麻木的掉眼淚。


    迴到家裏,我又躺在了床上,我也沒有住院,我想吃點感冒藥就好了。


    可是睡了一覺之後,我就開始胃痛,我趕緊訂了第二天最早迴哈爾濱的航班,忍著疼痛收拾行李。


    那種疼,疼的鑽心,吐也吐不出來,而且是越來越痛,等我下了飛機,我爸爸的朋友的媽媽去世了,沒有人帶我去醫院。


    還記得,他的司機就把我送到他的房子裏,等到晚上七點半才給我送到市醫院,我跟醫生說我胃脹胃痛,醫生給我驗了血才發現哪裏是胃病,而是急性胰腺炎,這種病真的會死人!


    好在司機哥哥是個好人,他連夜帶我轉院,可是身上隻有幾千元錢的我根本沒法住院,我媽媽就給我爸爸打電話,而他正在喝酒毫不顧忌。


    後來媽媽哭著求他的朋友,這才給我送了五千塊錢,我才在醫大二外科打上了針。


    當時隻有我自己,衣服都沒脫,也沒有護工,我特別害怕,我第一次住在狹小的病房,周圍是個氣息奄奄的老太太。


    第二天早上,清潔阿姨看我太可憐給我梳頭,帶我去上廁所,因為我要斷食斷水,我的營養袋有三袋,我給我奶奶發信息,希望他能從賓縣來照顧我幾天。


    可是我被拒絕了,又成為了沒人管的小孩,我一遍遍給我爸打電話,希望他能過來幫我一下,哪怕是幫我換個衣服也好啊。


    可是酒氣讓他的思維更混亂了,他罵我,一直等到晚上六七點的時候他終於來了,他帶著一身酒氣來了。


    我自己躺在床上,還在打營養針,他聯係了哈爾濱的朋友,竟然又出去喝酒了,把我自己扔在了病房,等他迴來的時候都站不穩了,我剛好打完針。


    他還問護士,我能不能出院迴家,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胰腺炎是要命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被他耽誤了,徹底耽誤了!!!


    住院的第三天,我開始臉色發黃,他依舊是每天叫不同的朋友來喝酒,讓我自己看著針,他同意我媽媽來照顧我。


    起初,我媽媽不來,因為害怕他,現在想想,如果媽媽不來我可能就死了吧。


    第四天,我被推進了icu,據說我爸爸天天在icu外麵哭,也不走。


    可是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在icu裏躺了四天,那四天,我總感覺有很多仙家保護著我,就在我周圍告訴我不要害怕。


    我也堅信著我不能死,我要出去,我還有姥爺和媽媽。


    後麵我在icu做了手術捋血,他就罵我說:老子給你花了那麽多錢,你個病秧子。


    我媽媽心疼我,開始找人看外病,給我找人燒替身,他就罵我媽,說我媽為什麽不去借錢,他媽媽,也就是我的奶奶,更是對我說讓我別哭,我哭了他兒子該哭了,這究竟是多可笑的一家人。


    還記得,剛從icu出來的那天晚上,我開始神經錯亂,眼神空洞。


    我跟我媽說,外麵怎麽金光閃閃的這麽多人,我能感受到有好多好多人,金光籠罩著我,這可能也是為後來打下了底。


    之後,我在哈爾濱住院的三個月,被醫院攆出去一次。


    那次,也是因為他喝多了耍酒瘋,要拿剪子殺了我媽媽和我,然後把隔壁剛做完手術的奶奶嚇到了,主任就把我攆走了。


    媽媽就帶著我一遍又一遍求醫院收留我,這個滋味我這輩子都忘不掉,而他隻會拿著手機抽煙板著臉,似乎這件事情前因後果都與他無關。


    再後來,我強烈要求下,迴上海任了職,我不要再和他在一起了,我要瘋了。


    媽媽帶我迴到了上海,我非常開心,可是我們沒錢看病了,管他要錢,他叫我自己去借,媽媽不知道從哪裏借到了錢,帶我去瑞金看病。


    醫生說我是疑難雜症,看不出任何問題,二十幾個專家會診,對著我的片子就是看不出來我為什麽這樣嚴重。


    實在沒招,我和我媽又迴到了家,我媽說那就開開心心的繼續食補藥補,沒想到還真降下去了一些。


    可是沒幾天,又傳來了他的消息,說他要迴上海了,當時我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來,我真的反感他,從內而外想吐的反感。


    我說媽媽咱們搬家吧?


    我媽卻說再等等。


    於是他迴來,我們扮演起了每個人都心懷鬼胎的生活,那段日子我基本上不睜開眼睛,我就是睡覺。


    我一聲爸也沒叫過,我去複查的那一天,我的所有指標都有了大大的好轉,我媽哭的不能自我,而他在另外一個床上毫無表情。


    嗬嗬!


    然後第二天他就走了,我和我媽開始搬家離開了這個牢籠,我以後再也不用怕他打我,打我媽媽了,也不用管他要錢了。


    等我開學的第一天,他給我發了一條我這輩子都沒想過的信息,他說:我要買車你給我貸款,我要死了,你給我穿西服。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是一個父親該說的話,後來我們再也沒有了聯係,包括他的所有家人,終究他們才是一家人。


    而我和我媽媽,隻是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陌生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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