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是以左哲為中心的,那麽幕後存在不需要為左哲特地製造一個個龐大的世界,而隻需要影響左哲的感知。控製了左哲的感知,就能將左哲有資格看到的一切展現在左哲眼前。

    自從左哲穿越以來,左哲心中就一直有個聲音,這個聲音讓左哲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即便在特定的世界裏,左哲的表現像是反派一樣。但左哲卻比某個世界中的主角更加強大。至少,左哲可以選擇自行穿梭的世界。這種可以穿越在不同世界的感覺讓左哲生出了一種超過原世界主角的優越感。

    但是,如果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呢,都是以左哲的思維為中心而向外延伸的呢?如果一切的意誌都隻是幻覺,而並非自己真正擁有的力量呢?

    與武媚背後的觀世音的一番交流後,左哲的世界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左哲想知道,這千麵觀音是否與左哲體內的如來佛祖分身有關,是否就是左哲來到《西遊記》世界之前的那個假冒如來。左哲從來都不清楚假冒如來的身份定位,隻知道對方因為模仿了太多的存在,已經到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地步。如果不是左哲讓他重新有了自我意識,他依舊會被眾多的副人格所控製。

    那麽,在左哲被拖拽進了《西遊記》世界後,假冒如來又迎來了什麽?那個時候,假冒如來頭號副人格如來佛祖副人格被左哲拖走。失去了如來佛祖副人格,假冒如來的實力必然極度削弱。屆時,假冒如來是否還有對抗幕後未知存在的實力真的未可知了。

    所以,假冒如來完全有可能變化成了觀世音的形象。而觀世音的形象,則是沒有一個固定的說法。一開始時,從天竺傳入中原時候,觀世音非但不是女性的身份,還是個有著明顯天竺人特點的大胡子男性。隻不過,在華夏審美和後續的修改之下,觀世音的形象才從麵容粗獷的異域男性變成了更加容易讓人心生親切和好感的美麗女性。到了後來,觀世音甚至成為了人們求子的最佳去處。佛教的諸佛形象是無時不刻不在變化的。而讓他們形象發生變化的,則是華夏土地上信徒和僧侶們的想象力和需求。

    沉下心來,左哲的關注重點從身處的世界,轉移到了自己的體內。相比於冒著巨大的風險改變這個世界,改變自己更容易一些。在體外,左哲不能輕易動用超凡力量。但若是在體內,這個限製就會被放寬一些。混沌時空中,如來佛祖分身如同真的佛陀般的盤膝在地,形象威嚴而聖潔。

    明麵上,是左哲將如來佛祖分身拉入了這方世界。但實際上,不管左哲如何做,隻要左哲的作為沒有超出當前層次,達成超脫的目標,一切的行為就都是可以被針對的。這就像是在一款網絡遊戲裏,不論遊戲角色如何強大,行為如何的吊詭,都無法擊破遊戲的框架,依舊隻是遊戲中的角色。遊戲角色的強大並不是角色本身的強大,而是遊戲賦予遊戲角色的強大。這種強大就像是吹起來的泡沫,是一戳就破的存在。一旦規則發生了改變,原本強大的遊戲角色就會失去所有的力量,連思維都會停止。而越是強大的規則,就應該越難獲得,催動起來的消耗就越多。如此說來,左哲已經掌握的時間意誌和空間意誌,來的都太過容易。似乎唯有一往無前的意誌,因為巨大的消耗和代價,顯得相對靠譜一點。

    仔細迴想時間意誌和空間意誌的基礎,左哲發現這兩個意誌的基礎就像是鐵板一塊一樣,是無法被擊破的。這就像是在微觀粒子曆史上,人們曾經以為原子是世界的基石,是不可被分割的最小粒子一般。但後來的人們卻發現,原子內部有著原子核,原子核內部有著中子和質子,中子、質子內部還有誇克,誇克內部還有可能存在更加渺小的微觀粒子。或許,到了誇克、膠子的層麵,物質和能量的界限就不再明顯了。

    在左哲看來,不管是什麽樣的力量體係,都應該有著相同的起點,也應該存在相同的終點。彼此之間看似不同,隻是走了不同的道路。這就像是最原始時的細菌病毒演化出了萬千的紛繁物種。而到後來,自然選擇和文明進化中,人類從萬千物種中脫穎而出,成為了萬千物種的最強者。說句不客氣的話,隻要文明進程繼續下去,就算地球上隻有人類一種生命,那也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地球上隻有人類一種生命,人類可以通過合成礦物質來合成食物和營養。而沒有了細菌、病毒,人類就會患上因為細菌、病毒而引發的疾病,幾乎排除了癌症之外的所有疾病。如果文明達到了極度繁榮的階段,人類完全破解了生命的秘密,其他生物是否存在就已經沒有意義了。屆時,從渺小的微生物走來,人類變成了世界上唯一的生物種群。這樣的生命雖然單調而孤獨,但卻是完全有可能獨力存在的。

    而這種跡象在各行各業都有著明顯的體現。一個行業發展之初,沒人看好這個行業的時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首先挖出了行業的巨大潛力和價值。屆時,跟風者聞風而動,快速拓荒這個行業,讓行業變得越發的繁榮。等到了行業變得足夠繁榮了,行業的規範化就會逐漸淘汰那些粗放式運營的企業,讓行業資源逐漸向有競爭力強的大型企業集中。等到了最後,即便有反壟斷法的限製,某個地區,某個行業八成以上的份額也會被食物鏈最頂端的幾家企業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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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領域百花竟放的繁榮,意味著發展階段還沒有到水落石出的階段。而對左哲而言,如果左哲無法突破世界的次元壁,就會被困死在隨著發展越發難捱的“池塘”裏麵。即便成為了某一方麵執牛耳般的翹楚,也會被擅長的領域徹底侵蝕。就像是假冒如來,假冒如來在模仿的領域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於是乎,假冒如來受到的侵蝕也最是強烈,連自我都迷失了。

    如果不變強,就會被強者淘汰。如果變得足夠強,就會被力量所侵蝕,最終依舊失敗。在這場被動入局的棋局中,對弈雙方無論如何努力都隻是失敗者。因為在棋局尚未開始時,最終的結局就已經確定。至於棋局本身的誰勝誰敗,對於設局者並不重要。

    想要突破“勝敗”之中隱藏的陷阱,就必須掌握設局的權限。而即便被動入局,對手也不是棋局對麵的對弈者,而是棋局本身的設局者。發現規則,掌握規則,破解規則,超脫規則,才能將自己抬升到新的層麵,這才是正確的升級方式。如果隻是沿著設局者預設的道路一路爬塔,麵前的就不僅僅是九九八十一難了。

    一朝頓悟,左哲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明悟。雖然觀世音的信息中讓左哲不要去遠離長安城這個世界中心,左哲之前的感覺也告訴左哲長安才是世界的中心,但左哲依舊在入夜後朝著城外的方向摸去。

    長安城是這個世界的核心和基石,是世界意誌掌控力最強的地方。如果一開始就在這裏動手,迎接左哲的隻會是失敗。

    但是,如果到了城外,到了世界的邊緣地帶,世界意誌的力量就會薄弱下來,左哲就能更容易的感知這個世界的規則。

    感受到了左哲的遠離,之前沒有什麽動作的世界意誌立即調動起了城中的士兵,加大了左哲撤退路線上的封鎖力度。無數的火把光芒下,天上明亮的像是小燈泡的圓月之下,在無數兵卒的密集排查下,左哲不得不一而再的更改撤退路徑。

    “病毒快要爆發了吧?”撤退的過程中,左哲突然自言自語道。

    “是的。”混沌時空中如來佛祖副人格迴答。

    “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說著,左哲將混沌時空從身體裏剝離了出去。如果隻是剝離如來佛祖副人格,那將毫無意義。自從左哲將如來佛祖副人格強行拉入自己的混沌時空的一刻,左哲就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那個時候,幕後的未知存在建立起了與左哲的命運之弦,影響了左哲的行為。時間緊張,左哲又受到了幕後未知存在的影響,才會毫不猶豫的將如來佛祖副人格從假冒如來體內剝離。而幕後未知存在故意在假冒如來體內留下了一部分一往無前的意誌,這一點就已經說明對方早有準備了。

    如今,在《西遊記》世界裏,左哲的確是掙脫了幕後未知存在的控製,掙斷了彼此之間的命運之弦。但是,如來佛祖分身的身上的命運之弦卻被幕後的未知存在抓在了手裏。在左哲將如來佛祖分身拉入混沌時空的一刻,混沌時空中左哲的分身也就被幕後的未知存在影響。

    而現在,終於到了舍棄這種來的太過容易的力量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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